<>"在国外那三年里曾无数次幻想过再次遇见欧致东。兴许是异国的街头;也兴许是在他和希希的喜宴上;更也许他们不等她回去参加就已经办了喜宴,等再次相见的时候他已是领着一个小孩子的父亲。她总想着自己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要告诉他,当年自己执拗而心酸的暗恋,当年他不粗枝大叶不晓得,她胆小畏缩不敢说,终究还是妾有情却郎无意。她也曾在无数个深夜里紧紧缩在被窝里,死死拽着被角,哭的嘶声竭力。好在异国他乡,没什么人知道她躲都躲不开的悲伤。她总是哭到睡着,第二天醒来接着去上课。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意。她就那么孤零零的在美国待了三年,将全部的悲伤和痛渐渐磨平了,磨得再次见人的时候不会突然失控。失落的时候没有人再出去陪她喝酒,也没有人再央求着她陪他出去喝酒。她住的地方只剩一听听的百事,那是当年欧致东喜欢喝的,所以她一直也没有改。
她晓得很多很多欧致东的习惯,比如喜欢吃香菜,比如在不高兴的时候会微微抿了嘴角,却不说话;比如投三分球时候不经意间翘起来的右手食指;比如偶尔下场踢球时划出的完美弧线。某次路过学校的足球场,骨碌碌一个足球滚到了她脚下。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脚,足球在半空中划了弧线稳稳落网,引得嘘声一片。她却差点掉了泪,那是欧致东习惯的脚法,她只见了四次,却记得这般清晰。
欧致东开一辆卡宴,车子内宽阔无比,却让她感觉无比局促。猝然间见到欧致东,让丁慕宝突然的又跌落进那个被自己刻意遗忘的日子。车内的冷气开的很足,让她有些微的冷。
于是她轻轻搂了肩,却被欧致东发现:“冷么?”
她摇头,停顿了一会儿,又道:“要么前边路边儿我下车吧。逃脱老太太的魔爪就成,我还要去公司一趟。”
欧致东揉着额角,皱了眉对她说道:“你要着急,我先送你去吧。晚上一起吃饭。”
她慌忙拒绝:“没关系的,我就在这边下车也成。”
他不再搭话,转而问道:“在哪。”
她不好再强求,于是报了地址。
他转了方向,斜眼瞅丁慕宝:“丁慕宝,你果真是变了。”
好像他关了冷气,她在他的注视下略微的热了起来,于是稍稍拉下了车窗,风从窗户外窜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车窗外正是绿树成荫,在阳光下洒落一丛丛阴影,一如当年。只是彼此都已经改变。
欧致东没有下车。他只是强要了丁慕宝的手机号码,晃着手机对她道:“晚上一起吃饭。”
她叹了口气,没有拒绝,该来的总归要来,逃也逃不掉。何况现在欧致东并不像没有女友的那类人,相反,只怕是身侧桃花遍地,乱花迷了他的眼。于是丁慕宝浅笑下车。进了公司,拐弯的时候恰巧能从落地玻璃窗中望到马路上,只见欧致东的车子还停在那里,在骄阳下孤零零的,无比的刺眼。
她突然就慌了神,仿佛命运突然可以被自己紧握在手心里头般的希望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