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慕宝拦住老太太,猛地抱住了她,语气激动而欣喜:“妈,终于找到肾源了。”
老太太浑身一僵,死命把丁慕宝从她身上扯开,不敢置信般地盯着她问:“真的?”
她一个劲儿的点头。老太太突然松了口气,也红了眼眶,又朝床边走去,嘴里喃喃念着:“老天开眼了,开眼了。”
丁慕宝抹了抹泪:“我等下去医院打听打听,您在家陪我爸。”
老太太没有反对,又重新躺了下来。丁慕宝靠了过去,只见她脸色平静,偶尔吸吸鼻子,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很快就湿透了枕头,止都止不住。
丁慕宝握了老太太的手,说:“妈,这是好事,您哭什么呀。”
老太太不说话。
丁慕宝又说:“妈,您别哭。”她安慰着老太太别哭,自己却又要红了眼眶,仿佛这半年的辛酸悲苦,终于能够被彻底的释放,再也不用纠缠不休;仿佛这半年的绝望痛苦,终于熬到了头,看到了光亮。
不料下午去的医院,不是他们做透析的那一家,而是另外一家颇有盛名的医院。一位姓汪的医生接待了顾懿笙和丁慕宝。
丁慕宝迫不及待的问:“医生,如果现在做手术,成功率有多大?”
汪医生扶了扶眼镜:“这个可不好说,一般来说呢直系亲属做移植成功率要远远大于非直系亲属做移植。所以手术成功与否,还要看术后是不是有排斥反应。”
丁慕宝点了点头:“可有总比没有好。医生,那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供体方有没有什么要求?或者,我们可以私下里约见么?”
汪医生又扶了扶眼镜:“一方面是我国现在的法律不允许供体和受体接触,另一方面,这位捐赠者也要求我们不可以把他的信息透露给你们。我们也问过,捐赠者说没有什么要求,只是不希望和你们接触。用他的原话来说,怕受不起你们家的感激。”
丁慕宝听了脸色一黯,旋即对医生说:“我知道了。可是请您一定要转告他,就算我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姓什么,可他依旧是我家的大恩人,我家感激他一辈子。”
汪医生点了点头,说:“我们会尽快安排手术的。捐赠,对供体来说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丁慕宝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要么,现在就让我父亲住院?”
汪医生笑了摇了摇头:“这个倒是不着急,手术前两天住进来就可以了。等我们安排好吧。”
丁慕宝和顾懿笙对视一眼,又对医生点了点头。出了医院大门,她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起来,斜眼打量顾懿笙,他穿着黑色的大衣,略微清减了些。
丁慕宝这才想到,自己竟然有半年没有认真在意过他。她忙着照顾父亲,忙着伤心,竟把他放到了最后头。他不急不躁,也从未抱怨一声半声。到最后,还是因为他帮忙,才能在这里找到肾源。丁慕宝突然有些歉意,于是微微笑着看向顾懿笙,说:“哎,今天突然觉得你挺有风度的。”
顾懿笙脸上也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温和的看着她说:“我其实一直都有风度的,只是你没有慧眼。”
她不屑的撇了撇嘴,又侧着脸看他:“谢谢你。”
顾懿笙停了脚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真感谢我?”
她乖乖地点头。他突然笑了起来,满脸都是狡猾得意:“那就以身相许吧!故事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年轻小姐对公子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聊表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