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深处有歌声,谈话声传来,可她却连一个字也听不清。她往那无尽的黑暗中摸索着前进,可越往前走周围的黑暗越浓。
倏尔有一道白光上过,从白光中透出一阵呼唤声。
“九歌!九歌!”
叶九歌紧皱着眉头,开口询问道:“你是何人?”
没有人再回答她。
从黑暗深处隐隐泛起赤红色的光芒,那阵光芒渐渐庞大起来,照亮了黑暗中掩藏的东西。
叶九歌睁大了眼看着那束光,被那束光揭开黑色面纱的周围,浮动着无数的猩红的眼球,那些眼球一直选转,没有定点的转动。
最终所有眼球定格在叶九歌身上,叶九歌从那些眼球中看到了自己玩,一个完全不像自己的自己。
眼球一开一合,明明没有嘴巴,却好似在说:“等了你好久了!你终于回来了!”
叶九歌骤然立起,慌忙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床上,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汗完全浸湿。
小家伙趴在她的身旁,睁大着眼睛看着叶九歌。
叶九歌心有余悸,心脏还在急速地跳动着。她恍惚之中才明白之前见到的一切只是一个梦而已。
她用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梦境中的一切好似近在眼前,实在是太过真实。
叶九歌素来睡梦安稳,基本无梦,如今毫无征兆的做起噩梦,反而让她心头有不安。
她吩咐下人备了热水,洗浴之后才出了房间开始修炼。
今日她起身的时辰比平时足足晚了一个时辰,故而此事父亲已经去了早朝,爷爷也已经打完拳出府随老友叙旧去了。
自从上次自己在孙老面前出现之后,孙老来将军府的次数也变多了,除了看望叶九歌,主要还是找叶宸这个老友叙叙旧。
年迈之人,兴致相比青年要寡淡许多,唯一的乐趣就是约上旧时好友,河边垂钓聊聊周边趣事,棋盘上博弈几把探探对方是否还有当年雄姿。
这不,一大清早,爷爷刚打完拳就被孙老约了出去,两人说是去国都都茶楼品茗听曲儿,若是叶九歌问起,就说午时回来共进午膳。
叶九歌失笑,修炼完之后也便没有了做其他事情的兴致,近几日炼丹的事宜也停了下来,炼丹房中唯有六丁神火不息的燃烧着,火焰腾腾冒着强势的气息。
她百无聊赖,在父亲的书房中转来转去,想着寻两本有意思的书籍翻看。前后转了三圈,也没见着属意的书籍。又悻悻然回了自己院子。
叶九歌坐在书案前双眼紧盯着从麒麟军守令上誊写下来的字符,楞楞地出神。心中却在思索着昨日的梦境。
梦境虚无缥缈,原本便不能用语言来形容,而关于人为何会在睡梦中见到这样或那样的场景,众口不一,很难解释清楚。
叶九歌不经常做梦,往往都是安睡一夜,闭眼随后睁眼,一晚就此过去。而昨日她不仅做了梦,还极为诡异。
那如梦似幻听不真切的呓语声,一闪而过的白光,熟悉而亲切的呼唤,还有与她来到这个世界息息相关的赤红色光芒,和光芒四周的千目墙。
成千上万只眼球在黑暗中紧紧盯着你,紧密的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那样的感觉,饶是谁去想象都会觉得后脊发凉。
最令叶九歌心生怵感的是,千万只眼睛靠着一开一合间,竟然发出了另她心惊不已的声音,还有那句毫无缘由却又细思极恐的话。
等你好久了!你终于回来了
叶九歌皱着眉,毫无头绪。
正当她思索得出神,房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叶九歌敲击桌面的手指猛的一顿,并未思索过多,手一挥,房门便就此打开。
“大小姐,属下奉殿主之命,前来将此些物件送至您手中。”敲门之人眼前的门忽然打开,他并没有直接提脚入房门,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询问叶九歌的意思。
温景韵?
叶九歌直起身子,一下子来了兴致。沉声说道:“进来吧。”
“是。”冰冷的嗓音回着话,身体也慢慢从房门外透了进来。来人与黑魅一样身着黑色衣衫,一张脸相比黑魅更加冷峻,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浮动,嘴角永远僵直在同一个位置,一看便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此人来到叶九歌的书案前单膝行礼,将手中之物往外一伸,呈现在叶九歌面前。
叶九歌抬眼一看,此人手中端着四五本厚度足有四指宽的书籍,在书本之上还呈放着一个设计精巧,样貌独特的巴掌大的锦盒。
锦盒呈暗红色,四周边框镶嵌着金色的丝线,正面还刻有古怪的花纹图案。乍一看,于锦盒正前方隐隐有点亮光在闪动,叶九歌探出手将锦盒拿在手中。
将正面翻转过来一看,发现竟是一个仅仅留出三分之一的暗紫色宝石,其中的三分之二都淹嵌在锦盒之中,是一个隐秘的开启机关。整个盒子也是说不出的华贵。
单单锦盒就如此贵重,叶九歌倒是有些好奇,温景韵究竟往这里面放了些什么宝贝玩意儿。
叶九歌轻按那枚暗紫色宝石,只听一声脆响,她明显感受到锦盒被开启时的轻微震动。
瞬间,锦盒的盖子便自动弹开,叶九歌顺势一扶,里面的内容便呈现在眼前。
相比外观的华丽,锦盒内部采取的是简约明了的布置,一块暗红色锦布与锦盒外壳的颜色相互呼应,除去填充的地方,中间很大一部分凹陷下去,呈圆柱的形状。
而在那块凹陷下去的空间中,安静摆放着一枚白石镶纹手镯,叶九歌眉头一皱,这副镯子,正是上次在慕容博的铁箱中见到的那枚,也就是她为温景韵寻的魂器。
那晚,两人还因此大打出手,好不热闹。
叶九歌不解,眼神冷不丁的放在黑衣男子身上,满眼探究。心中在思索着当晚温景韵偏偏要为了这个镯子与她交手,今日有特意遣人来送,肯定不会无聊到只是想多做一个包装吧。
那男子感受到叶九歌的视线,心中一凛,却面不改色,毫不动摇,叶九歌未发话,他也不会开口说话。叶九歌没有吩咐他将书籍放置移动,他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纹丝不动。
叶九歌眼上浮现出一抹赞赏的意思,深觉温景韵确实会调教人,这差使心若磐石,坚不可移,实在值得赞赏。
叶九歌悠悠的开口说道:“温景韵可有让你转告我什么话?”
黑衣男子明显背脊一僵,低头说道:“并无。”
“哦!原来如此!”叶九歌意味深长的哦了两声,黑衣男子的身形明显没有了之前的坦然。
“且将这些书都放下,至于这东西,让他自己来交给我。”叶九歌闲人事多,当初温景韵便要用这东西难为她,今日又毫无理由的送了过来,其中若无缘由,叶九歌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黑衣男子点头照做,将叶九歌放在案桌上的锦盒取走之后,恭恭敬敬的推出了房间。
当房间又恢复了安静之后,叶九歌用手将远处的四五本书包抄着移了过来,拿出最上方的一本放在面前,微微一扫,两眼顿时放光。
她随意地翻看了几本其他的书籍,发现类别都差距不了多少,全是些奇门遁甲、稀奇古怪的术法心诀。
这一下勾起了叶九歌内心深处潜藏的好奇分子,一连几天她都沉溺于这几本书中,雷打不动,全然一副着了迷的模样。
除了看这几本书,叶九歌其余的一概不管不问,出了每日必要的修炼,外人基本见不着她的身影。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距离新帝登基已经将近数月,而在这不足一月的光景中,对颂崇帝的叫好声只增不减,百姓们纷纷感动心境,直言当真是遇上了一个好君主。
这些话叶九歌不可能不知晓,在她身旁的白启每日都为她汇报着国家的动向。之前命他去监视高乘国皇子陌梓晨,足足十日有余,也并未见他有任何异动,甚至于与高乘国那方的书信往来也是极少。
他极为安稳的在乾清国当着贵客,整日与自己带的宫人小厮四处游玩,待到出访时间结束之日,还依依有些不舍之意。
叶九歌听着白启的回报,心中的算盘打得响。乾清国有如此大的变动,高乘国有浮动实乃正常,反而高乘国皇子陌梓晨这般平静,恰恰反映了他的不正常。
不过正常与否对于目前的乾清国而言并没有研究的意义,如今高乘国皇子已经出了乾清国国境,完全没有了里应外合的嫌疑。
若是这样的话,就算高乘国来犯,也不过是拉开一场国家之间的战役而已,并无新奇之处。
而叶九歌让白启观察民间动向一个月,发现也无异常,又让叶九歌觉得诡异。不过她并未浮现于表面,只让白启停止对民间广众的监察。
原本叶九歌只是打着考核慕容钰业绩的旗号,给白启安排的日常任务,没想到无意之间好似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时间调皮而又善于撩拨人心,好似在眨眼的瞬间,具有浓厚节日气氛的除夕已经不请自来,兴致勃勃的站在你面前挥手以待。
这个世界与现代对除夕的叫法一致,可是他们的春节并不叫春节,而叫年节,其他一应习俗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