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内阁众人虽是入狱,可徐龚徐泽的罪还没定下。也不知道外祖父是何打算。”
“父亲终得平冤,泉下有知,也可安心了。”兰钗摸了摸怀中的熟睡的孩子,浅浅道。
“不论什么打算,我见那日父皇气得很,如今高家的气候算是尽了,他龚王府也没了老太妃撑腰,不断根胳膊,也得少条腿。”
徐桎这边话还没说完星宇便火急火燎传话道:“二殿下,公主,圣旨下来了。”
听星宇一言,隐花阁庭院中的三人都站了起来。
“高大人被连降五级,硬生生从内阁大臣成了礼部的侍郎,其余的也连降四级,分散到各处,总之都不好过。”
“然后呢?”我又接着问道。
“殿下您别急,容星宇慢慢说,这此最惨的要说还是龚王府,先是小王爷被吊了朝里的职位,得了四十板子不说,主要是龚王爷!”星宇压低了声音,“龚王爷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处罚,而且被赐了个谨的封号,却是被赐封到陇州了!圣旨的意思是龚王,不,现在应该叫谨王,只他一人,这简直就是明赏暗贬!”
“何止是贬啊,父皇如今分明是把徐泽当质子扣留在京,却把徐龚赶出长安啊。”
徐桎一言,众人皆沉默了半晌。
“对咯!”星宇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拍打了一下脑袋。
“曾府的事,陛下派岫公公来问兰钗姑娘想如何处理?”
兰钗与我对看了一眼,淡淡道:“终究是孩子的父亲,还请殿下容许我带幸儿去看望,也好让他父子见一面。”
我点点头,似是想到什么,又道:“切勿操之过急,曾夫人那磨得越久,她越难受。”
兰钗了然。
兰钗来到牢中,再见曾赋榆,他好似变了一个人,蓬头垢面,十分颓然,早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牢头开门时,曾赋榆便马上看了过来,走向兰钗道歉。
“兰钗是我对不起你,你去向皇上求情,放过我,放了我们一家,好不好。”
兰钗看到如此窝囊的曾赋榆不免心生厌恶,可面上依旧是一抹浅笑。
“别这样,怎么说,你都是孩子的父亲,诬陷二皇子的事你本不知道,我也只是恨你抛弃我母子。”
见兰钗模样,眸中微有泪光,浑身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倒是让他想起了初见兰钗时,再看看她怀中的孩子,乖巧可爱,心中难免悸动。
“他叫幸儿,抱抱他?”
曾赋榆有些迟疑得看了看兰钗,伸出手,在半空中又收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再将幸儿抱在怀中,幸儿睁着双大眼睛,倒是不怕周围漆黑的环境,大概是兰钗的坚强,也让这孩子如她那般勇敢。
“当时我本想告诉你我怀有身孕,可曾夫人来找到我,逼我离开,让我去接近二皇子,否则就杀了我,我也是无奈之举,为了保护我们的孩子,才听她的话。”
“是我对不住你……是我辜负了你,可如今我也是个将死之人。”
曾赋榆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看着兰钗如今模样竟然忏悔起来,而兰钗要的,正是如此。
“莫要说了,我只想给这孩子一个家,我也不想他就如此没了父亲,而且我也看得出,公公很是喜欢幸儿,可惜,我却无缘嫁入曾家。”
“兰姑娘,探监时间到了。”
兰钗抹了抹眼角泪,哽咽着说:“时间到了,我会经常带着孩子来看你的,你……多保重。”
说罢兰钗便抱着孩子走出牢房,只剩曾赋榆在牢房门那望着兰钗的身影怅然若失。
出了牢房,兰钗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随而转向带路的衙役,将一包银子放到他手上。
“多谢衙役大哥了。”
衙役掂了掂银子,一脸油嘴滑腔道:“姑娘您哪里的话,以你的情况,想看多久都无碍,本不必按着其它人的规矩来的。”
“衙役大哥哪里的话,我怎能坏了规矩,该怎样还是怎样的。好了,我也该走了。”
之后每隔几日,兰钗便带着孩子或者食盒去看曾赋榆,而高茜那边,的确是时间拖得越久心越急。
“曾赋榆,有人来看你了!”
这日,衙役冲着曾赋榆喊道,曾赋榆以为是兰钗,满心欢喜爬起来,走到门口,门没有如往常一样开,进来的也不是兰钗,取而代之的一股浓烈的胭脂味,看着扇着鼻子扭着蛇腰款款走进来女子,曾赋榆阵脸惊讶。
“幼姬?”
“哟?曾公子还记得幼姬,幼姬真是深感荣幸。”白幼姬娇软的声音听得人不由一酥,不过纵然牢房光线再暗,他也能看到白幼姬脸上那嘲讽的神色。
“这话应该是我来说,你还记得我……”曾赋榆有些尴尬得笑笑,毕竟这些日子,除了兰钗,就只有老鼠来光顾他了。
“本来是不记得的,不过这些垃圾实在占地方,幼姬特意来还给你,啧啧,我以为你会在这地方烂成一滩泥的,还活着真是万幸啊。”白幼姬嫌弃的看了看四周,将手上的盒子丢在曾赋榆脚下,随即散落出来的,是当初曾赋榆被白幼姬迷得神魂颠倒时送的器件,什么玉镯子,簪子什么的,一块羊脂玉佩还被摔成了两截。
曾赋榆看着那散落一地的首饰,心里五味成杂,自嘲一笑:“所以你当时说什么只想和我在一起都是骗我的?”
“哈哈哈哈”白幼姬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噗嗤,曾公子啊曾公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也不看看我白幼姬的裙下之臣都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会看上你?我不过是看我那可怜的兰钗妹子一番心思都用在了你身上,想看看你有什么好,啧啧,你还真是天真。”
白幼姬挑着眉,似是十分嫌弃:“却不想她的眼光竟然如此之差,我是失望之极,行了,我东西还回来了,我那还有约,就不奉陪了。”
白幼姬的到来让曾赋榆失了神,想起以前那些过往,悔得跌坐在地上。
漆黑的牢房箱子里,兰钗提着食盒与白幼姬似是无意的相遇,只是二人交错时皆是相视一笑,再无其它交集。
兰钗到牢房时,曾赋榆依然坐在地上,看到兰钗来,抹了一把眼泪,冲上去抱上兰钗,兰钗装作惊讶,安慰着曾赋榆。
“榆哥你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兰钗,是我对不起你。”
“榆哥你别这么说,只要你心里真心对兰钗好,兰钗已经知足了。”
曾赋榆听言,握紧了兰钗的手:“若是我留得一命,必将你明媒正娶!做我曾家儿媳。”
“榆哥……”兰钗面露惊喜的神色,眼中噙着泪水,也握住了曾赋榆的手,面上浅浅一笑,“我会为榆哥求情,只希望榆哥,能信守诺言。”
“必不辜负!来人,我要见皇上!我要请皇上赐婚!”曾赋榆也不知如何下了这般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