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这些日子热爱摆弄一些魔药,所有在马尔福宅子里的人都逃脱不了试药的下场。
自然有一个人是不会的,那就是她的老师,黑魔王。
而她试来试去,最喜欢下手的对象就是小矮星彼得。
德拉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而她只是扑闪着自己绿色的大眼睛,“自然是因为他是个阿尼玛格斯。”
他再三追问,因为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就笑着说,“麻瓜们做了什么新药,总是喜欢先在老鼠身上做实验。”
她已经学会了一套关于巫师的俚语,开始称那些不会魔法的人为麻瓜。
再问她就不肯说了。
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然而她那样笑着看他,他就忍不住脸上发烫。
她总是喜欢往书房里面跑,她会捧着一本本厚厚的书,有时候是魔药学,有时候是魔法史,有时候会是一些晦涩的魔法传说。
她看书看的非常的快,看完书之后就是实验,不断的实验,然后就会去实践,黑魔王相当的纵容她,只要她想要实践,那么不管是谁,只要她提出要求,那么就该成为她的实验对象。
需要再次说明,小矮星彼得是她的最爱。
她最喜欢带着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去找他,然后看着他,又天真,又带着点邪气的和他说,“喝了它。”
小矮星彼得是那么的懦弱,唯唯诺诺的问她,“这是什么?”
“你知道了药效,或许就会影响我们的结果,”她大大的绿眼睛此时是这样的无情,“喝了它。”
“主人……”小矮星彼得祈求的眼神看向黑魔王,黑魔王冷淡的说,“你听见她说了什么。”
于是他只得委委屈屈的,流着眼泪把它喝下去。
而她专注的看着他,他有时候会呻吟,有时候会狂喜,有时候会因为疼痛不断的在地上翻滚。
小矮星彼得默来顺受成了习惯,以前四人组的时候,他就是一个跟班一样的人物,四个人的中心永远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与詹姆斯波特,他们两个形影不离,都是一样的又自大又讨厌的人物,那个时候他们就半真半假的指使他做很多事情,卢平性子虽然温和一点,可是也和那两个人比较亲近,等到大家发现卢平是狼人的时候,也是把最不讨喜的事情,变成一只老鼠去按打人柳的伤疤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做。
老鼠!谁愿意变成一只老鼠?
可是他默默的接受了,因为假如他不变成一只老鼠,那么他就不再属于四人组,而如果他不属于四人组,看看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下场吧。
詹姆斯起初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斯内普,不过是因为他和莉莉关系那样好才开始喜欢欺负他。可是他和那三个人关系那样好,如果他不继续呆在四人组里,他又能去哪里呢?又有人真的会比四人组对他好么?
不,不,他们都可以做英雄,为什么他不可以?
小矮星彼得在疼痛中不断的翻滚自己的身体。
“我也想要成为一个英雄,我也想要不再是一个小丑,”他喃喃自语,“我也想要被所有人看着,我也想要被人喜欢……”
黑魔王看她一眼,“我记得我教你做的那个药没有这么痛。”
也不会让人将自己的内心思想全部说出来。
“我想做成疼痛版吐真剂。”她摇了摇自己手上剩下的一小瓶药剂,“然后再加上先生你教我的那个药水。”
德拉科不在场,要是在场的时候他一定会因为少女眼中隐约的兴奋而感到害怕。
她站在一旁,欣赏那个还不到她一半高的男人继续在地上翻滚,就好像他喝下的是她之前做出来的那些类似于狂喜,悲伤,变形魔药一样的东西。
黑魔王非常喜欢她这样子,他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头发,这是他难得的温存举止,可是他伸出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苍白无力,手臂细弱的不可思议。
那不是一双人类的手。
他稍微一分神的功夫,少女已经蹲下去,她伸出手去戳那个已经静止不动的小矮人,腕上那只衔着自己尾巴的银质蛇型镯子松松垮垮的落到手掌处,更显得手腕纤细。
他听见她说,“为什么你不继续说话了呢?你晕过去了么?”
没有回答。
他突然克制不住自己,和她说,“来,小姐,和我去一个地方。”
她侧过身子来看他,绿色的眼睛在金发的映衬下越发的幽深,她说,“好。”
那是薇拉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的一种破旧的老宅子。
墙上爬满了苔藓,树木从房顶上的瓦片里伸出自己的枝桠。杂草丛生,将大门都快遮住了。
但是她的性格使然,并不怎么觉得害怕,她虽然对幻影移形术有着不错的天分,可是到底还不够熟练,对面的人虽然对别人而言五官可怖,可是她却并不觉得,她只是觉得看不出他的年纪罢了。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可以被称之为人的形态,自然也会失去被判定为年纪的东西。
黑魔王刚松开她的手,因为要带着她到这里来,他对于她的能力尚不能完全信任,她十四岁才开始接触魔法,而幻影移形这样的魔法又难度实在太高。
他下意识的不想让她有任何受伤的可能。
他的手冰冷的像一条蛇,可握住她的时候称得上有力。
说到蛇,薇拉此时终于看见,这栋房子门上钉着的那一条弯曲的东西,她远远的看着的时候以为是藤蔓的那条东西——其实是一条已经不知积了多少灰土的死蛇。
伏地魔看着那条蛇,又看向她的手腕,她手腕上那一只银色的镯子也是蛇的形状。
一条咬住自己尾巴的蛇,代表着永不结束的生命。
他想,如果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的话,那么这个孩子大概也是他命运的一部分。
他挥挥手,门开了,“跟着我。”他没有转头,只是抬头开始往前走,后面的孩子没有回答,他却听见她袍子动起来的簌簌声,她开始习惯穿袍子了,而不是像之前一样穿些奇奇怪怪的麻瓜衣服,比如短的简直令人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看的裙子和露出三分之二大腿的裤子。
“这里面到处都是魔法,很危险的魔法,”他叮嘱她,“跟着我的行动。不要伸手碰任何东西。”
那些黑魔法太危险太可怕,就算是他亲手下的,但如果这个孩子一不小心迈错了一步,那么就连他也救不了她。
她终于开口道,“是的,先生。”
他专注的挥舞着魔杖,几乎不用回忆,这里的每一个魔法他都烂熟于心,每一个魔法都是他深思熟虑后选择的最适宜的选择。
薇拉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跟着他走,觉得这个房子和外面看起来一样的小,可是动起来却是那样的麻烦,他每走一步几乎都要破解好几个魔咒。
她没有事情做,只是打量房子。
非常的黑,非常的小,所有的窗户都破了,到处都结满了蜘蛛网,任何东西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土,但是她并不能确定这是一层灰土,还是单纯的用魔法所做出来的一种假象。
直到最后那人说,“你看。”
她站在原处,看见天花板上一处原本平坦的地方在接触到了他魔杖前段发出的一道光线后,突然延长了自己,然后从里面慢慢的吐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的圆圈一样的东西。
“拿着它,但是别戴上它。”他低声说着。
她伸出手,小环落进她的手心。
是一枚粗糙的金戒指戒指,上面有着一块纯黑色的宝石。在她看来这个戒指明显有点粗糙的不可思议,可是单是碰着它,她就能感受到里面有一种莫名的力量。
很久以前她并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
现在她知道这是魔力,任何事物上只要施加了魔法都会有这种难以形容的力量,而她很明显现在正拿着一块小而充满了力量的魔法凝结体。
如果要打一个通俗的比方,将这种魔法凝结体带给她的那种感觉改为重量,那应该就会很好懂——任何事物都会有重量,同等体积的棉花就是比同等体积的金属要轻,而在此基础上继续比方的话,她感觉自己手里至少是一块铂金。
又或者可以将那种感觉描述成热度,这个比方也不全对,至少她手心里的东西并不会让她觉得疼痛。
她能感觉到那只戒指上有着和别的东西不一样的东西,但是她无法用感觉描述那种感觉。
但是这个人为什么要给自己一只戒指?
这个问题可以拥有非常可怕的答案。
“为什么?”她问他。
而他像是害怕自己后悔一样的,一眼也不看她,“这是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一件东西。”
“所以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个荣幸保存他,先生。”
“你是我的弟子,”他说着,“你是我唯一的弟子,而我是你的老师。”
仿佛这一个回答就足够了似的。
他望着自己苍白的指尖,“好好收着它,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拥有它。”
“我觉得不大可能。”她认真的道,“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它身上的魔法痕迹太重了,就好像在黑暗中的月亮一样的亮而显眼。”
他有点惊异,“你感觉到了什么?”
“魔法。”她捧着戒指,黑暗中绿眼睛特别明亮,“所有拥有魔法的东西触碰起来都很特别,你们大概是因为一直都生活在这种生活中,所以你们已经习惯了。”
不,麻瓜们拿着巫师的东西也往往并不知道那个可以用来做什么。
“拿着。”他依然坚持着,“只是记住,永远,永远,不要将他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好。”她答应了,从自己的衣领里翻出一根细细的铂金链子,链子坠子是一颗指头大的切削精致的祖母绿,她想了想,把那颗祖母绿给了他,“把这个放回去,先生。”
“为什么?”他有点不明白。
她一边把戒指穿进铂金链子里,一边和他说,“您施加了这么多魔法,要是别人来了,千辛万苦的解开了所有魔法并找到了最后的秘密,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得到,那他该多伤心啊。”
她穿好了链子,自己将它挂在脖子上,“这颗祖母绿在那里,他就可以认为他玩了一个寻宝游戏,得到了一个奖励。”
她还是个孩子,总有一点孩子气。
他忍不住笑起来,“是的,小姐,这一切都将如你所愿。”
那颗祖母绿在他的手心里有着热度,那是人类才会有的热度,那是活着的人才会有的热度。真正的**和他这样的魔法制造的**是不一样的。
而那颗宝石在他的手心里逐渐失去了热度,变得冰凉起来,于是他将宝石放回去,放回本来该是戒指所在的地方。
有求必应。
这是多么蠢的一件事情,一个人要愚蠢到什么程度才能为另一个人做到这样?
他在心里说着。
可是对于这样的自己,他居然并不觉得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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