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有什么意义呢?”
“当年,在建大吉他的时候,我也买过馒头,拎着琴,去慰问工人师傅。可是,有一天大夫说,建国的妈妈病了,要换肾,我怎么办?难道,我到街上,摇滚一段儿,管别人要个肾?后来,我就明白了,钱可以救命,可理想不能。”
“……”
“建国好好的副总,你就让她好好的干呗。孩子,别这么为难,我再给你——加五十万。”
…………
“那个……宫哥,你不行再争取争取呗,”胡亮一脸的不甘心,明明就看到希望了,却突然从天堂跌落谷底,“就哪怕让我们唱半首也行啊。”
“争取过了,政府的工作人员说,节目超时了,唱不了了。”程宫低着头,长长的刘海下看不出他的表情。
“你!……”娜札在他父亲公司里有个小线人,因此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刚想骂程宫人渣,却被苏昊紧紧捂住了。望着娜札不解的眼神,苏昊缓缓地摇了摇头:只要经历过失去,才会懂得珍惜。要想唤醒麻木已久的程宫,就必须要让他经历这次磨难。
所以苏昊拦住了娜札,一切,都只能靠程宫自己了。
…………后来,大吉他还是被拆了,在那个下雨的天气,原本以为会屹立不倒的大吉他,被轰鸣的机器,一下一下,打碎了一地。
“宫哥,宫哥,他们把大吉他给拆了,宫哥!”那是认识胡亮后第一次见到他哭,稀里哗啦的,哭得像个孩子。“大吉他没了,没了!啊啊啊啊啊——”
“你停下”胡亮像个疯子一样冲进了工地,疯狂地拍打着冷冰冰的机器,“别砸了!你们砸他干什么?他又没得罪你们,你们这帮坏人!啊————坏人!”
“胡亮,别砸了!”程宫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嘶吼着。
“他们是坏人!”
“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是工人。”
“他们拆了大吉他,他们就是坏人”
“他们不是坏人,我是坏人。”
“你说什么?”
“我是坏人,我收了开发商的钱,是我把演出取消的。”终于说出来了,程宫有一种释托的感觉。
轰!
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闪电照映出一个个惨白的脸。
“你说什么?!”
“大吉他……是我拆的。”
砰!一个拳头狠狠的砸在了程宫的脸上,胡亮第一次愤怒到面色狰狞。
“别拦着,让他打!!”程宫到在泥地里,对着劝架的众人说。
胡亮看着程宫一脸的颓废姿态,拳头高高扬起,终究没有再落到程宫身上,而是吃力地爬起来,向着断壁残垣走去,抱起一块比较完好的弦钮,缓缓地抱回了家。
而程宫则是躺在泥地里,躺了很久很久。
…………
开车回去的路上,开着低落的乐队成员,想着电影中丁总的那一段话,苏昊也是唏嘘不已。
乐队的成员们代表了理想的卫道士,建国父亲代表了现实的捍卫者,而程宫恰恰是在理想和现实之间摇摆不定的许多人。
程宫虽然每天在现实的泥潭中疲于奔命,但内心还坚守着一份理想的追求,所以他很能理解乐队成员们对于理想的坚持,对于保护大吉他的决心,所以在没有出现诱惑的时候,他确实在认真排练,努力组织着演出。但是当强大的现实诱惑摆在眼前,最终还是妥协给了金钱。
建国父亲的话,在现今的大众价值观里,有着近似暴击的力量。
“我们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娜扎从后面抱住苏昊,小脑袋深深的埋在苏昊腰间,闻着那令人安心的味道。
苏昊转过身来把她拥在怀里,安慰道:“我什么事都做不了,但‘苏昊’可以。”
…………
办公室里,丁总正在悠闲地享受着下午茶时光。没有了钉子户和那些乐队成员,工地进行的异乎寻常的顺利,马上就可以开始打地基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秘书走进来说:“丁总,外面有个年轻人找你。”
“嗯?谁啊,请他进来吧。”
接着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帅气的不像话的阳光少年。这个年轻人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一见面就赢得了丁总的好感。
年轻人伸出手来,说:“你好,我叫苏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