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时心软,高子辛不得不跟凤瑄成了邻居。
不仅如此,凤瑄还天天监督他睡觉和起**的时间,督促他勤练武艺骑射,并且天天跑到他这儿蹭饭!
第一次是高子辛大意,被凤瑄给得逞了。
但是他用过晚膳后,就跟凤瑄促膝长谈了一番,中心思想就是——凤瑄以后绝对不能再随便蹭饭!
可惜凤瑄早有准备,直接用一万两金票让高子辛闭嘴了。
收下了凤瑄的高额伙食费,高子辛便只能容忍凤瑄顿顿蹭饭的可耻行为了。
对此他异常不满,没少问001凤瑄身上究竟有什么金手指,可惜001这不靠谱的,居然跟他说检测不到!凤瑄根本没有金手指!
没有?怎么可能!
高子辛坚决不信,正常人哪可能像凤瑄那样什么都精通啊?武艺比贺坤还强也就罢了,居然还文采斐然,琴技高超,心算能力更是强到可怕!
这是正常人?
这分明就是个正常的变~态!
凤瑄对于高子辛的无情指控当然是不承认的。
这一日,又到了规定的习武时间。
凤瑄笑眯眯地提醒高子辛:“陛下,习武的时间到了。”
高子辛面无表情地指着旁边的一堆奏折:“朕身为一国天子,当以国事为重。这些奏折都还没看完,怎能只顾着习武?”
凤瑄毫不客气地戳穿他:“陛下,这个伎俩您十日前已经用过了,这些奏折也都是过期的。”
额?他用过了?
高子辛狐疑地看向欢喜,就看见欢喜可怜巴巴地朝他点了点头,显然凤瑄并没有说错。
高子辛顿时紧张得浑身都僵硬了,他竟然故技重施,还被凤瑄这混蛋给拆穿了!
高子辛面无表情地瞪着凤瑄,准备再挣扎一下:“国师,习武之事不可一蹴而就。”
所以,必须慢慢来懂不懂?
可惜,凤瑄再次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陛下,每日习武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这已经很少了。”
所以,陛下你就别再找借口了。
高子辛一脸悲愤地控诉:“哪里只是一个时辰?明明朕每天一大早就被你拉起来打拳了!”
凤瑄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无奈了:“陛下,那只是用来活动筋骨的养身术,不是什么打拳。”
高子辛依旧死撑。
凤瑄又说道:“陛下难道不不觉得最近身体强健了不少吗?”
高子辛这下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因为每日被凤瑄严格监督着睡觉和起**的时间,又被拉着勤练武艺,他最近不仅饭量大了,个子似乎也长高了一点,而且四肢更加轻便灵活,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所以他虽然一直抗拒,心里却十分清楚,凤瑄对他的训练的确是很有用的。
若非如此,太后贺氏也不会一直容忍凤瑄住在朝阳宫偏殿,跟高子辛朝夕相处了。
高子辛被凤瑄问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悲愤地妥协了。
高子辛争论不过凤瑄,只能乖乖跟凤瑄一起去了后殿。
换了一身劲装后,高子辛走进专门布置出的练功房,发现凤瑄早已经在里面了。
此时凤瑄也换了一身劲装,薄薄的一层,可以影影绰绰地看见衣料下肌肉的轮廓。
高子辛微微眯着眼睛,不由自主地打量着凤瑄,心里嫉妒不已。
个子比他高,身材比他壮,就连长相都比他更加英武!
高子辛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异世的人总是在网上说什么“有人生来就是为了打击人的”了。
上天果然是太不公平了!
高子辛默默在心里想着,却突然听见凤瑄说道:“陛下,该开始了。”
高子辛只得臭着脸朝凤瑄走过去,站在屋子中央,没好气地问:“今天练什么?”
凤瑄显然早有准备,他暗暗打量着高子辛周身,看着他瘦削的身材和被柔韧劲瘦的细腰,目光一沉,嘴角的笑意变得越发意味深长。
“今日臣教陛下一套拳法。”
高子辛郁闷:“怎么又是拳?就不能换点别的?刀剑什么的?”
凤瑄的理由十分充足:“陛下,刀剑无眼,若是不先练习别的打好基础,容易伤及自身。”
高子辛依旧觉得不乐意:“那其他人怎么不这样?”
“可陛下不是其他人,陛下是真命天子。”凤瑄面无表情,“陛下龙体为重,岂可轻易毁伤?臣身为国师,督促陛下习武,自然要确保陛下龙体无事。”
凤瑄实在太会狡辩了,高子辛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作罢。
凤瑄见他不说话了,满意地点点头:“既然陛下没意见,现在便开始吧。臣先示范一遍,然后陛下照着做。”
他说完,果然演示起来。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刚柔并济,看得高子辛目不暇接,不由自主地便在脑子里将凤瑄想象成自己,一时间充满了干劲。
可是突然间,凤瑄停了下来,朝着高子辛一伸手:“陛下刚刚可看仔细了?”
高子辛单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点头,态度高冷,宛如一个不世出的少年高手,还点评道:“这套拳法不错。”
凤瑄心底暗暗发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那陛下便按照臣刚刚的动作打一遍吧。”
他说着便走到旁边,将空间让给高子辛。
高子辛依旧单手背在身后,高冷地走到凤瑄刚刚的位置,站定。
然后,他像模像样地学着凤瑄刚刚的动作,比划了一个起手式。
紧接着,就在他学着凤瑄的模样腾空跃起的时候,高子辛左脚突然一崴,整个人不仅没能跳跃起来,反而直接狼狈地摔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他脸色都变了,双手也胡乱地抓扯着,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来稳住身体。
可惜这里被布置成练功房,为了安全,所有的摆设全都被搬走了,空空荡荡,根本没有可以让他抓住的东西。
就在高子辛惊慌不已,以为自己必定会狼狈摔倒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搂住了他的腰,而他也摔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没倒在地上。
高子辛剧烈地喘着气,依旧惊魂未定,丝毫没意识到此时两个人的姿势有多么**。
直到他极力平息了心中的恐慌,才猛地推开凤瑄的手,从他怀里退了出去,面无表情地站直了身体。
高子辛冷冷地看着凤瑄,质问道:“国师似乎知道朕会摔倒?”
凤瑄直视着他的眼睛微笑:“陛下有所不知,这套拳法看似简单,其实颇有难度,很多人第一次学的时候都很难上手。就连臣当初学这套拳法的时候也颇为狼狈,费了许多功夫才学会了。”
“是吗?”嘴上虽然这样问,高子辛的脸色却明显地好了很多,不过他还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让他出丑的凤瑄,“既然这套拳法如此困难,国师为何要教给朕?难不成,国师是故意想看朕出丑?”
可惜,凤瑄明显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突然向前一步,靠近了高子辛,然后上半身微微倾斜,跟高子辛脸对着脸。
他凑得太近,二人之间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仿佛随时能贴在一起。
这个距离让高子辛慌乱不已,本能地想要跟他拉开距离。
然而就在高子辛想要后退的时候,凤瑄却突然开口了。
他微笑着问道:“刚刚快要摔倒的时候,陛下心里是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太过挑衅,甚至在高子辛看来带着某种嘲笑的意味,让高子辛没办法后退。
他不能退,一旦退了,他就输了。
他是天子,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示弱。
高子辛脸色阴沉,双眼冷酷地看着凤瑄近在咫尺的完美面容:“国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瑄依旧面带微笑,语气却透着关切:“臣只是想提醒陛下,那便是危险的感觉。如今大梁内忧外患,陛下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说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也不算错。臣希望陛下能记住这份危险,然后战胜它,让它永远也伤不到陛下。”
高子辛的脸色虽然依旧难看,眉头却皱了起来,双眼中多了几分怀疑,明显是把凤瑄刚刚的话给听了进去,正在认真思索。
沉吟许久,高子辛突然问道:“国师觉得,朕要怎么做才能战胜那些潜在的危险?”
而就在这时,凤瑄突然握住了高子辛的手。
高子辛本能地想要挣开,凤瑄却握得很紧。
他近距离直视着高子辛:“陛下无需担心,臣会帮陛下扫清所有的阻碍。”他拉着高子辛的手,让高子辛的掌心贴着他的心口,才又继续说道,“臣会为陛下献上所有的忠心,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它都只为陛下跳动。”
凤瑄的意料很薄,高子辛柔软的掌心贴着他的心口,不仅能清楚地感受到胸腔中强劲有力的心跳,更是被衣料下透出的滚烫温度吓了一跳。
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凤瑄的口才实在是太好了,这一番话充满了**力,让他都忍不住相信了。
然而他扪心自问,却始终想不出凤瑄这样的人为何会对他誓死效忠。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恶劣地问道:“那朕若是想让国师亲自剖出你的心献给朕,国师也会愿意吗?”
这话已经很危险了,其中的杀意根本不加掩饰。
然而凤瑄不仅没有生气,也没有紧张,反而笑了起来:“若是臣挖出心还没死,必定亲自捧着它送给陛下。”
高子辛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他发现,自己跟凤瑄比起来果然还是太嫩了。
猛力抽回手,高子辛脸色一变,冷酷道:“国师不是要教导朕习武吗?继续吧。”
凤瑄垂下手,趁着高子辛不注意,偷偷搓了搓手指。指尖还残留着刚刚那温润而柔软的触感,让凤瑄留恋不已。
只可惜,高子辛居然始终听不懂他的真情表白。
一想到这事,凤瑄心里也是一阵泄气。
为什么他明明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可高子辛他就是听不懂呢!
为了泄愤,凤瑄干脆打着手把手指导的名义,正大光明地吃了高子辛不少嫩豆腐。可惜高子辛还一心沉浸在“朕果然不适合练武”的打击里,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嫩豆腐都快被凤瑄给吃光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匆匆过去,高子辛是一刻也不愿多待,时间一到就飞奔了出去。
只是他刚洗完澡,凤瑄又正大光明地进来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趴在软塌上的高子辛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就黑着脸趴了回去。
他已经习惯了。
这是凤瑄提议的,说是练武后容易受伤,所以洗完澡后要推拿一番,放松筋骨肌肉,才不容易对身体造成损伤。
这话连太医都赞成,高子辛还能说什么?
起先他没打算让凤瑄亲自代劳,只想让欢喜来。可凤瑄说什么都不干,死活要亲自来,还说什么功夫是他教的,他才最了解,知道该怎么推拿,高子辛便干脆由着他了。
反正他心里都快恨死凤瑄了,凤瑄自己上赶着要伺候他,他干嘛不答应?
凤瑄缓缓走进,看着高子辛一脸生无可恋地趴在软塌上,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目光也直接从高子辛的脸,换到了别的地方。
视线沿着脖子往下,经过形状优美的蝴蝶骨,顺着弧度诱人的背沟,到达挺翘饱满的**部,再往下,是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
因为出身尊贵,再加上年纪尚小,高子辛很少晒太阳,皮肤白皙柔嫩而富有光泽,因为刚刚洗过澡的缘故,身上还带着水汽,以至于白皙的皮肤仿佛是在发光,**着人触摸上去。
凤瑄喉结一动,很艰难才克制住心中疯狂的冲动,取出太医精心调制的药油倒在手心,微微摩擦发热后,才将手贴在高子辛的后背上,开始替他推拿起来。
高子辛都快睡过去了,凤瑄滚烫的手掌一贴上来,他瞬间就惊醒了。
“啊……轻……轻点……”
凤瑄听着那*的声音,下腹顿时一阵火热。他目光幽深地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高子辛,掌心一阵轻颤,好不容易,才终于克制住强压上去的冲动。
他很清楚,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高子辛怕是真的会将他的心脏给挖出来。
所以,决不能操之过急。
默默在心里念着“清心咒”,凤瑄继续为高子辛推拿,嘴里还说道:“力道太轻根本没效果,陛下且忍忍。”
他的声音平静得几乎诡异,让高子辛莫名有种可怕的危机感,竟是闭着嘴巴不敢再出声了。
好不容推拿完全身,二人都出了一身汗。
对视一眼,高子辛红着脸面无表情地扭开头,凤瑄也不说话。二人错身而过,各自进了不同的浴房,洗澡换衣。
不过等高子辛换好衣服出去,却发现凤瑄并未出来。
他狐疑地走到凤瑄的浴房门口,突然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像是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高子辛挑了挑眉,突然有些好奇——难不成凤瑄受了伤?
这个猜测让高子辛暗爽不已,忍不住想就推门进去看看。只是回想了一下凤瑄的手段后,高子辛又放弃了。
凤瑄巧舌如簧还记仇,要是狼狈的样子被他给看见了,以后教导他习武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他,还是算了。
于是他直接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凤瑄靠在宽大的浴桶内,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离开的人影,突然挑起嘴角危险地笑了起来。
“你若是现在直接进来,会不会被吓坏呢?”
他轻轻低喃着这句话,不断回想着高子辛毫无防备地趴在软塌上的模样,以及当他推拿时,高子辛渐渐变成粉色的皮肤,终于轻哼着发泄了出来。
“高子辛,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的。”
毫不犹豫地迈出浴桶,拿起一旁的棉帕擦干身上的水珠,凤瑄将棉帕往浴桶里一扔,拿起一旁的干净衣服就穿了起来。
白色的棉帕逐渐在热水中神展开,飘摇着落入水底,而换好衣服的凤瑄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衣袂飞扬,翩然若仙。
待他走后,才有小太监迈着轻巧的步子走进来,仔细将所有的痕迹清理干净,仿佛这里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凤瑄心情愉悦地往前殿而去,结果还没进门,他就听见了钱弼那讨人厌的声音!
凤瑄的脸色顿时一沉,心中异常不满——这个死胖子怎么又来了?
他加快步子,几乎迫不及待地进了前殿,发现钱弼正在禀报多宝楼开张的事。
当初高子辛希望多宝楼能够在半个月内开张,而如今刚好半个月过去,钱弼在孙有为和赵清远的协助下,也将多宝楼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吉日开张。
虽然凤瑄很不满钱弼总是跑来“纠缠”高子辛,却也不得不承认,钱弼在经商一道的确极有天赋。
他不仅成功说服了孙有为和赵清远放副手,甚至都没被二人给压制住。
即便这里头有高子辛这个皇帝的面子在,钱弼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也跟他本人的能力脱不开关系了。
不仅如此,如今多宝楼虽然还没正式开张,但是钱弼自从得了高子辛的建议,就专门找了好几个擅长写话本和说书的人,特意给店里的琉璃器和水银镜编了一套又一套的故事,将其夸得神乎其神。
以至于,店铺还没开张,京城里许多人都已经知道了那些巧夺天工的琉璃器和莹澈如水的水银镜,恨不得自己也能拥有。
那些写话本的原本就是擅长夸大,平日里写的不是盖世神功就是神仙妖鬼,这次他们得了钱弼的吩咐,更是极近夸大之能事,直接虚构了一个琉璃天宫出来。
而那些巧夺天工的琉璃器和莹澈如水的水银镜,便都是琉璃天宫里的仙人之物。
钱弼举一反三,特意让他们将多宝楼准备的各类琉璃器全都描绘了进去,却又不写实,只隐隐勾勒出一个似真似幻的轮廓,引得人越发眼馋。
而就在大家牵肠挂肚的时候,钱弼母亲手中有一面水银镜的消息也被透了出去。
为此,他母亲彻底成了京城贵妇圈子里的风云人物,那一面水银镜也被人观摩了一遍又一遍,收获了一堆的羡慕嫉妒恨。
这次钱弼来找高子辛,便是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铺子可以开张了。
而吉日他也已经让人选好,就在三日之后。
高子辛听完他的禀报,对他的办事能力格外满意。他的心情本来就极好,听了钱弼的话后,脸上更是浮现出明显的笑意来,不像平日那般故作严肃。
“你做得不错,就按照你的计划来吧。”
高子辛笑眯眯地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银子入账了!
钱弼也有些急,这不仅是他担任“商务总理”后的第一个买,所得利润他还能得到分红,怎么能够不急?
要知道,他为了在里头参一股,可是把老底都给挖空了!
于是有了高子辛这话,他顿时放心不已,甚至恨不得三天的时间早点过去了。
只是想起一件事,他有些担心:“陛下,那块牌匾……真要用吗?”
“为什么不能用?”高子辛不满,“难不成,你嫌弃朕的墨宝不好?”
“臣不敢!”钱弼赶紧否认,“臣只是担心,一旦有朝臣认出来……”
“那就让他们认出来好了,”高子辛打断他,“这买朕从未想过要偷偷摸摸地做。既然要做,朕自然要做大的,他们知道了更好。朕倒要看看,到时候都有谁敢站出来。”
这时,已经进殿的凤瑄也说道:“陛下所言甚是,如今国库空虚,而那些世家和商贾却富得流油,陛下此举乃是为国为民,若是有人胆敢弹劾陛下,那人必是包藏祸心。”
凤瑄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御史准备写弹劾折子了。
对此,钱弼一无所知。
于是次日早朝,钱弼的父亲钱庸直接就被自家儿子给连累了。
高子辛封钱弼为“商务总理”,这是个很特殊的职位,并不属于正式的朝官,而只事高子辛私人的商务代理。
这就让钱弼的地位十分尴尬,而除了少数知**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高子辛到底交给了钱弼怎样的任务。
大家所知道的是,自从钱弼被高子辛召见过后,他就热火朝天地忙碌了起来,在京城中动作频频。
他的动作太多,又是明显一副准备做大买的架势,自然就招了一些人的眼。
而户部尚书钱庸作为钱弼的父亲,自然而然地就受了连累,被御史给狠狠弹劾了。
高子辛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个跳出来弹劾钱庸教子无方,钱弼哄抬物价的御史,恨不得直接叫人把他们拖出去砍脑袋!
什么叫哄抬物价?是想说内造局出来的东西不值钱?
哈!不值钱你们还恨不得把库房给搬空了?
不就是眼红他的铺子能赚钱,想死命压价吗?
想得倒美!
高子辛冷眼看着咄咄逼人的陈御史,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既如此,卿以为该当如何?”
陈御史闻言心中一喜,自以为得计,忍不住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看了户部尚书钱庸一眼,随即义正言辞地说道:“臣以为,钱弼此举绝不可纵容!否则必将坏了整个市场规矩。而户部尚书钱庸纵容其子哄抬物价,不加阻拦,必是心怀不轨,当夺职抄家,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他说完再度忍不住看了钱庸一眼,嘴角的冷笑毫不掩饰,像是一条阴毒的蛇。
他以为钱庸会惊慌失措,或是惶恐不安,可钱庸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钱庸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惶恐不安,他只是冷眼看着陈御史,目光极为不屑,像是在看一个蹦跶不了多久的跳梁小丑。
陈御史不禁恼羞成怒,钱庸的好日子都到头了,竟然还敢这样看他!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正想再说点什么,却突然听见了高子辛的话。
高子辛的声音有些冷:“陈御史当真觉得,钱弼是在刻意哄抬物价,而钱尚书不加阻拦便是罪无可赦吗?”
难道不是?
陈御史心里一阵叫嚣,不过却不敢质问高子辛。他只是义正言辞地说道:“钱弼刻意哄抬物价,若是不加惩治,那些贪得无厌的商贾必会有样学样,到时候不仅整个市场会彻底乱掉,百姓也会苦不堪言!所以臣恳请陛下,严惩钱氏父子!”
他说完跪在地上,大有“陛下你要是不答应臣便不起来”的架势,又像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忠义之臣。
然而,高子辛看向他的目光却越来越冷,他继续问:“这么说,陈御史觉得内造局所出之物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了?”
陈御史顿时傻眼了,这这这跟内造局有什么关系?
而早已经悟出其中关窍的聪明人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充满了讽刺。
钱弼家中的那面水银镜正是出自内造局,上面还有内造局的印记,而那些话本中本提到的各种精美绝伦的琉璃器和水银镜,市面上并不曾出现过,普通的匠人也没有这样的手艺,除了内造局,还有什么地方的匠人能出来?
这种事情只要仔细一想,就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没看见其他御史弹劾归弹劾,却没上纲上线非要让陛下将钱庸夺职吗?
也就陈御史却贪得无厌,卯足了劲要把钱庸给逼死!
陈御史傻眼之后,也渐渐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他脑门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却不敢擦,反而眼珠子转个不停,不断想着应对之策。
高子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听听这人接下来会怎么说。
而朝臣中一些了解陈御史为人的,却是暗暗摇了摇头。
果然,下一刻,高子辛便听见陈御史死鸭子嘴硬道:“陛下的意思,臣听不明白。内造局所出之物乃是**,自然华贵非常,怎会是不值钱的玩意儿?臣弹劾的是钱弼贪得无厌,刻意哄抬物价,并非是在贬低内造局。难不成,钱弼竟如此大胆,竟敢公然**之物吗?”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都是脸色大变。
这种事情其实很多大臣都猜到了,只是大家都没傻得跳出来反对而已。哪知道陈御史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直接就说出来了!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给了他们机会。
原本就对高子辛此举格外不满的朝臣,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想要借机让高子辛收手。
虽说内造局所出之物他们都很喜欢,可是公然拿出去,不是逼着他们大出血嘛!像以前那样多好?看上哪个就偷偷弄回去,都不用花太多银子!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这么想。
比如三位辅政大臣,就不打算掺合进去,而是打定主意两不相帮。
高子辛身为皇帝却要开店做生意,这事情三人都很是看不惯,觉得非常有失体统,可是高子辛有国师支持,近日来城府也越来越深,三人即便看不过眼,也不想主动站出来反驳,让君臣的关系更加疏远。
而剩下的那些朝臣,也都各有各的心思。
一些老想着占便宜的,自然都打算站出来反驳,但还是有那么一些人,对这件事乐见其成。
能够光明正大地买,干嘛还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偷偷摸摸地盗取宫中之物?
高子辛冷眼看着朝臣的反应,故意说道:“若是朕说,钱弼乃是奉朕之命行事,那多宝楼也是朕的,而且朕还打算在全国多开几家,陈御史又有何话可说?”
“陛下!万万不可哪!”陈御史根本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他一脸的痛心疾首,“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何必要学那些商贾行事,与民争利啊?”
他一说,其他人也纷纷站了出来。
不是说“陛下你要三思”,就是说“陛下您可千万不可听信佞幸谗言”,要么就是嚷嚷着要高子辛严办钱氏父子。
高子辛看着他们一个个站出来,引经据典振振有词,仿佛他开一个店就是个罪无可赦的大昏君,不禁冷笑起来:“还有谁觉得此举不妥的,一并站出来吧,正好让朕看看,你们有多少人反对。”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而已经站出来的人却还在继续引经据典,振振有词。
然后,更多的人站了出来,嘴里不是说“臣以为此举不妥”,就是“臣附议”。
到最后,几乎三分之二的朝臣全都站了出来反对,只剩下三分之一的人没站出来。
这些没站出来发对的人里面,就包括了三位辅政大臣。不过,三人虽然没站出来反对,却也没站出来表示支持。
换成别人也就罢了,可他们作为先皇钦点的辅政大臣,不支持就等于是在反对了。
于是,那些反对派看在眼里,心里就更有底气了。
然而就在这时,国师凤瑄站了出来。
他一站出来,不少人心里就“咯噔”了一声,而不约而同选择沉默的三位辅政大臣却是在心里暗道了一声“果然”,庆幸自己刚刚没站出去。
凤瑄笑得高深莫测,他看着陈御史,突然问道:“陈御史刚刚说,内造局所出乃**之物,不该当做商品,有损皇家威仪,是也不是?”
陈御史警惕地看着他,并不回答,反而反问道:“国师想说什么?”
凤瑄淡笑:“陈御史为何不回答?莫非心中有鬼?”
陈御史勃然大怒,本能地说道:“本官行得正站得直,为何会心中有鬼?那句话的确是本官说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国师休想污蔑本官!”
“污蔑?”凤瑄不屑地笑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既如此,那陈御史可否解释一下,你家中珍藏的那套三彩琉璃盘来自何处?”
在高子辛拿出琉璃制法帮内造局的人工艺之前,三彩已经是内造局的琉璃匠人能够达到的最高成就。除了内造局的琉璃匠人,民间根本没人能制出三彩的琉璃器。
凤瑄口中的这种“三彩琉璃盘”是先皇还在的时候特意命内造局的琉璃匠人出来的,同时的还有别的琉璃器,只是这种“三彩琉璃盘”的数量是里面最多的,比较好动手脚。
可惜先皇虽然拿“三彩琉璃盘”赏过一些人,里面却绝对没有陈御史。他若是家中收藏了此物,便只能是从宫中私自盗取了。
原本还洋洋得意的陈御史顿时慌了,他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哪知道竟然被凤瑄给揭发了出来!
他很清楚,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认的,周家的前车之鉴可就在眼前!
虽然周家最后被网开一面,没被举家流放,但是受罚的人依然不少,甚至就连周荣的爵位都无法再继续传下去!
周荣可是三朝元老,都落得如此下场,最后不得不到预备营担任教授,更何况是他这种小人物?
所以,决不能认罪!
陈御史拿定主意后,便不再理会凤瑄,而是跪在地上大声喊冤:“陛下,臣冤枉哪!臣实在不知道国师究竟是听信了谁的谣言,竟如此冤枉臣!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国师却用出此等下作手段,其心可诛啊陛下!”
然而,凤瑄早有准备。
他不屑地看着跪在地上哭嚎的陈御史,继续说道:“冤枉?那陈御史可否解释一下,你**底下的那箱金子又是怎么回事?”
陈御史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恶狠狠地瞪着凤瑄,万万没想到,凤瑄竟然连他在**底下藏了金子都知道!
凤瑄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好心地解释道:“陈御史可是好奇为何凤某会知道得如此清楚?其实原因很简单,是你家中的侍妾柳氏亲口说出来的。柳氏不甘心被你强娶,便怀恨在心,偷偷查出你的秘密后,便告诉了别人。”
几句话,便又给陈御史添了一个强抢民女的罪名。
陈御史听到这里,忍不住怒吼道:“那柳氏分明是被她父亲于本官的,哪里是本官强娶?”
凤瑄冷笑:“若非你意外见了那柳氏,看上她的美貌,又派人说和,她的父亲又岂会将她给你?柳氏人微言轻,即便不甘愿,又怎敢反抗于你?”
陈御史死鸭子嘴硬:“国师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凤瑄却微笑着站在一旁,不再开口了。
陈御史正觉心中不安,就听见高子辛说道:“来人,将陈御史押下去,关入刑部大牢。”
陈御史这下彻底吓坏了,脸色一白大声哀嚎道:“陛下!臣冤枉啊!”
高子辛面无表情:“陈御史不必惊慌,此事交由刑部审理,若是查出你乃是被人冤枉,刑部自会还你一个清白。”
话是这么说,可谁看不出来高子辛是要办陈御史啊?
陈御史也知道这个理,自然不肯被押下去。可就凭他的小身板儿,哪里是御前侍卫的对手?直接就被摘了官帽扒了朝服,然后反剪着双手待下去了。
“陛下!臣真的是冤枉啊!”
他被拖出去的时候,声音还远远传来。
高子辛却问道:“诸卿也都跟陈御史想法一样吗?”
那些站出来的人顿时有些站不稳了,高子辛这一招摆明了是要杀鸡儆猴,他们若敢说“是”,岂不是跟陈御史一个下场?
一时间,不少人愤怒地瞪向凤瑄,只觉得这人实在太坏了,居然专门揭人老底儿!
高子辛见他们不说话,干脆给001下了一道命令:“001,现在使用白莲花光环。”
001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来:“白莲花光环已经装备,一次作用时间只有一个时辰,宿主抓紧!”
“一个时辰足够了。”
高子辛自信一笑,然后他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问道:“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朕这么做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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