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天星还是无法割舍母亲对自己给予的厚望,他不能自私,迈步的右腿随即收拢了,也不想多待在这里,转身时却听那踪行说了一句,顿时僵住了。
“若是他并非现在的模样,你又将作何选择?”
刀无泪提出的问题也是天星渴望说出口的话,但让他说出来就变味了。
听了话,鹘野斜眼看向刀无泪,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依旧带有侵蚀性,就像海浪拍打在礁石上那样的滴水穿石,道:“你这话,似有所指。”
“我就是设问,又不是真的,何必那么紧张呢!”刀无泪语气轻快。
“我知道,当初打架的时候就知道了,不过结果都一样,我无话可说。”
鹘野这话可比刀无泪的提问更具有攻击性,天星感到遍体生寒,原来自己努力维持的秘密竟早被他所发现,且自己多年来就像是一小丑,已在他面前丑态百出,呵……边上的玫瑰刺入手心,但天星却没了痛感。
“哦?”刀无泪耸肩,随即无言看着正在天空盘旋的鸟儿,道:“好碍眼!”
咻——
咚!!!
鸟儿猛地坠落,呈现出直线形态,脑袋先砸进了喷泉里,而后七彩的尾巴抽抽了,但终究是翻不起什么浪花,只得血染了泉水,死绝了。
看到目鸣鸟的尸身浮在水里,刀无泪道:“身手不错,但它是九心莲的灵宠。”
“所以呢?”鹘野手一挥,铁筒子就消失无踪。
“哦,我忘了,九心莲也是幽冥府的,所以……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看刀无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鹘野想说什么话来怼他,脑中竟闪过一片段,但速度极快,他来不及查看那是什么,记忆就没了,随即头疼了。
看鹘野面色忽而变得难看,唇苍白,刀无泪想自己是不是得退居二线,好让那位殿下在心上人这里露露脸,可视线再看过去之时,得到的,是一双恶毒之眼。
哎呀,一不小心说出了天星的秘密,而且还听见另外一个大秘密,出现这种眼神杀也是理所应当的,刀无泪觉得紧随鹘野可能还有机会活命。
“怎么样,需要我帮你找医生吗,听说妖医技术不错,试试?”刀无泪说。
“你能闭嘴吗?”鹘野现在很讨厌刀无泪的晃眼,他掏出药来吞服下去。
“随身备着啊,看来我是想多了,走不走,没你在,那静穆又是一副厌恶相的看我。”刀无泪蹲下身来,手指碰了碰目鸣鸟,说:“我觉得,你可惜了这张脸。”
好想一脚踢他下水,看他淹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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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走回宴会厅,可在半道上,刀无泪竟问鹘野能陪他去洗手间吗。
“……理,由。”鹘野切齿道。
“哦,谁让我不小心得罪了人,要是没你在,说不准,对方就捅死我了。”
“是吗?”鹘野不信这理由,但刀无泪表现得很真挚,道:“你不是厉害。”
“我厉害,跟我怕死有什么必要联系吗?”刀无泪毫无压力地胡说八道。
“你,还怕死?”鹘野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旁人怕他弄死自己还比较实际些。
“你不懂,正是因为有所畏惧才怕死,可能是贪财,也可能是好色,更有可能是不想死得太早,而不怕死的……”刀无泪歪头,道:“基本是疯子。”
“我看你就是疯子。”鹘野继续往宴会厅走去,他不想搭理刀无泪。
“哎哎哎,我要是死了,做鬼怎么办?”刀无泪说道,实际上没有挽留之意。
鹘野头也不回的,直接道:“普天同庆,可喜可贺!!!”
刀无泪便回了一“切”字,他就是故意弄走鹘野的,要不怎么自由活动呢!
就是危险系数啪啪往上涨!!!
心中无声叹了气,他一夜回到解放前,连怕死这种话都说出了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过想来天星这时候忙着国主生辰盛典之事,腾出手对付自己……
嘶,牙根疼,想想就更心虚了,天星哪用得着自己动手,那么多手下在呢!
不过还是走一趟洗手间才可以,毕竟谷姜肯定在里边留了好东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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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洗手间
推开门就是光亮如镜的瓷砖,刀无泪往里瞧瞧,嗯,竟没有人在,麻烦了。
知道是陷阱,刀无泪也义无反顾往里走,直到走到第三个隔间才停下。
脑袋往左右两边看了看才推开隔间门,看到就是一马桶,跟平时没啥区别。
刀无泪歪头,指腹在唇边轻轻摩擦了三秒才迈腿进去,随即将隔间门一关。
“1,2,3,4,5,6,7……”刀无泪在数数。
直到唇吐出第十时,洗手间之内连续发生“咚”的几声,直到隔间门被敲响,还是一短一长两短的节奏,刀无泪挑眉,低头看自己的指甲,没开门。
对方等了两秒钟,隔间门还是没开,于是就敲出两短一长一短的节奏,竟又被刀无泪继续无视着,方才恼怒地踹门,试图破门而入。
“嘭——”
好像有东西撞在了隔间门上,又听得好几声闷哼,刀无泪才将门开了。
瓷砖上,躺尸了一片,谷姜正擦手,见到刀无泪,第一句话就是道:“差点没赶上,怎么样,没被他们扒了衣服?啧,早知道晚点来了,还能看出好戏呢!”
“你不是一直在吗?”刀无泪接住谷姜扔过来的药瓶。
“哈哈哈,说什么呢你,我哪有闲心蹲守在这里,洗手间耶!”谷姜打哈哈,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变化,不让刀无泪看出破绽来。
我的天,他怎么没了修为,敏锐度还是这么高呢?以后干坏事可得注意了!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那么说着,谷姜道:“怎么着,最近很闲吗?跟幽冥府的厮混在一起,不是说见他们就牙根痒痒……阿朗呢?”
提起了阿朗,刀无泪才想起自己少了什么,他只是没习惯那只狗跟在身边,现在就变麻烦了,说:“让草昧子带走了,应该在哪里吃得欢快吧。”
“不要了?”谷姜看他吃药利索的劲头才问的。
“谁说的,你知道它多贵吗?”刀无泪将药瓶塞回谷姜的手中,随即蹲下来检查那些杀手,道:“不是妖,这是怪的吧,嗯,看来情况不大好。”
比起知晓杀手是哪一方的,谷姜更在意阿朗有多贵,谁让他是贪财的金雕。
“无价之宝,不过前期喂养很耗钱,收拾了。”刀无泪站起身来。
“还给他们收拾了?”谷姜倒出化骨水,心里则在盘算阿朗的喂养费要多少。
“不然呢?等着送给对方当证据吗?哗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