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真的仙家半夜毁了一个鬼堂子,这是黄真第一次亲眼见到仙家之间的战争,竟然和民间械斗一样不堪入目,与农村的望族欺负人单势孤的小门小户一样让人愤愤不平,只不过黄真的仙家是欺负人的那一方。
黄真并没有因为仙家捣毁其他堂口的行为而感到内疚,因为那是一个鬼堂子。所谓的鬼堂子就是几乎全部由孤魂野鬼组成的,他们形成的原因很多,有的是因为贪婪的人主动招揽外鬼为自己揽财:也有的是普通人无意间招惹了游荡在民间的孤魂野鬼。
那种主动招惹孤魂怨鬼的人往往都是想要借助仙家的力量让自己为所欲为,他们用各种办法与民间的孤魂野鬼建立联系,然后组建一个由一帮怨鬼拼凑成的堂口,这种堂口根本就没本事给人看病,他们除了骗钱就是降灾,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地马本身,因为他们堂口里的孤魂野鬼都是些没什么修行的幽魂,而且是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这些东西会无意识间伤害别人,凶性大发的时候会直接攻击自己的地马。这种堂口里的仙家也不会是什么有修行的仙家,往往是刚刚摸到一点修行门道却没有修炼出什么能力的野兽,而且在这种堂口中也很少出现这种野兽仙家,几乎都是些死不甘心的野鬼,他们只会根据自己懵懂的情绪做事,随时都可能伤害别人,这种堂口的弟子几乎没什么好结果,钱骗不到多少,几年的时间就被怨鬼磨得不是自杀就是病死,也可能发疯或者飞来横祸。
那些被迫建起鬼堂子的人或许是无意间得罪了路边的游魂野鬼,或者是祖上惹下的仇怨,这种堂子里的鬼一般是比较有修行的,最起码已经不在是浑浑噩噩的了,他们为了在地马家落户,逼着地马建立堂口,让他们享受香火,他们没有什么本事,只是为了享受供养,而且还会故意给地马遭灾惹祸,毕竟他们是来报仇的。
还有一种堂口,他并不是鬼堂子,堂子里以仙家为主,只不过那些仙家也是来报仇的,与那种被动组建鬼堂子的情况类似,仙家都是在享受香火的同时给地马遭灾惹祸的。
正常的堂口都是祖上和仙家结下善缘,堂子里又有本家先祖坐镇,堂口的仙家已经具备一定道行,这样才可能出马为人消灾解难。
就拿黄真的仙家今天捣毁的那个鬼堂子来说吧,里面的那几个全是孤魂野鬼,而且是浑浑噩噩的游魂,他们面对仙家的攻击根本连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这种堂子被捣毁其实也是在做善事。
黄真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天明,他穿好衣服梳洗一番,在仙堂前上了一柱香,一切完毕之后把抽屉里的三千块钱拿出来反复数了三四遍,然后把钱挨个迎光照了一遍,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看着钱高兴,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他不认识真假钱,每次收到一百或者五十的大票他都会细看看。他数完钱还不算完,手里拿着钱傻笑,一边笑一边作美梦,盘算着每个月如果能有几个这样的富户,自己就直接从次贫变成富农了。人心里高兴就总想要显摆一下,让别人分享自己的快乐,黄真也没多少朋友,大都是一些求神拜佛的朋友,真正可以分享自己快乐的只有他的宝贝儿子了。他拿起电话给儿子打了过去,现在才七点过一点,电话接通的时候儿子还没有起床,他接到老爸的电话很意外,平时父子俩没什么共同语言,几乎是只有心里默契没有语言交流的那种,黄真一个月也未必给儿子打一个电话,父子俩一年通不上两个小时的电话。黄真简单的和儿子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发了一笔小财的经历说了出来,本打算让儿子夸自己几句,结果换来的是儿子懒洋洋的劝他还是少骗人为好,把黄真气得搪塞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坐在那生了一会儿气又转怒为喜了,想想自己的宝贝儿子从小到大总是唯唯诺诺的,现在大了,竟然开始教训起自己的老爸了,他越想越好笑,竟然生出一种幸福感。
午后,张树立来了,他非常关心媳妇的事情是否得到了彻底的解决,他本来给黄真打了一个电话,可是黄真的破电话昨晚忘了充电,早上又和儿子通了一会儿电话,现在没电关机了。那个破电话是花二百块钱买的老年机,用五年了,来电铃声如同敲破铜盆一样扰民,手机和电池都已经老化的有点不堪重负了,因为黄真赚钱本事太差,只能对付用了,省下点钱给儿子邮去,虽然有点苦了自己,但是心理满足。
张树立进门就问黄真昨晚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黄真笑眯眯的说道:“放心吧,没事了,你骂了人家的地马,惹恼了他堂口里的仙家,我堂上的掌堂教主废了好大力气才劝说他们不在报复的”。
张树立欲言又止,看来是很不服气,毕竟是他先被骗了才打电话过去骂人家的,说起来也不是他的错,可是他生怕又惹来了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没有往下说,就算是自己倒霉吧,毕竟和自己作对的不是人,他也得罪不起。他把话题岔道一旁,提起来自己是不是该挪坟的事情,虽然他已经很怀疑劝他挪坟的那位大师,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生儿子的愿望。如果是昨天以前,黄真会毫不犹豫的胡说八道一番,骗点钱就完事了,经过昨晚的事情,黄真决定好好的求仙家为他看一下,如果把他拉拢住,今后的财源也许会更好。黄真在堂口前上了一炷香,默念了很久,其实就是把自己的想法详细的对仙家们诉说一遍。
不一会,有仙家附在黄真身上开口了,而且是慢条斯理的开始讲解:“你们张家这辈人丁不旺,但是,还是有后人接替香火的,这个后人不在你家,他应该在九个月之后降生”。
言下之意就是说张树立没有生儿子的命,那个儿子应该是降生在他弟弟家,而且现在他的弟媳妇应该已经怀上了。
张树立不死心:“难道我就真的没有生儿子的命吗,如果能让我媳妇怀上儿子,我情愿盖座庙宇,把堂上的仙家送到庙中长受香火供养”。
“不,仙家还没有那么大的造化独自享受一座庙宇,而且我们是与黄家的祖上有善缘才帮助黄氏后代子孙的,你这辈子会连续生下八个女儿之后才可能有一个儿子,而且还不确定其中是否会因为其他的因缘干扰有所改变,如果你想强留下一个儿子也不是没有可能,成功率极小,九成的几率会夭折”。
张树立听到仙家说还有一成希望,立刻来了兴趣,对于他这个重男轻女的人来说,一成的希望也不能放过,他立刻像仙家作出承诺,只要仙家肯帮忙,只要他媳妇能给他生下儿子,他一定重谢。
仙家懒洋洋的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帮帮忙,不过我们只能做到给你制造一个机缘,至于这个机缘会不会成熟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如果没别的事,我要走了”。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仙家,我岳父最近给我引荐了一位大师,就是他劝说我挪坟的,我现在怀疑他劝我挪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不知道仙家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下他是真心帮我还是另有目的”。
黄真似乎有点为难:“这种事情我们不好说,最难测的是人心,仙家可以查事情却不能查人心,我只能告诉你那个人让你挪坟的那个位置是被动了手脚的,旁边的那个山沟里被人故意埋了很多尸骨,而且是混在一起之后又浇了鸡血的,至于是谁要这么做我就不能说了,这是你个人的因果,以后多积德少作恶吧”。
张树立应该是从仙家的话中猜出了很多东西,他也不再继续问那个大师的真假,只把话题转移到张家后代的问题上去了,他对一些自己需要注意的细节确定了一番之后就不再发问了,仙家也离开了黄真的身体。张树立和黄真又闲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临走时又在香炉下压了五百块钱,黄真一直把他送到楼下,目送张树立的车子远去。
就在黄真转身准备上楼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黄大骗子又蒙人啦,这次应该没少骗吧,看那个人应该是人傻钱多的主吧”。
黄真听到这个声音就讨厌,说话的这个人是小区里有名的王绝户,他并不是真的绝户,相反,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孙子和孙女好几个,就因为这个人说话讨厌不会做人,大家才给他起了这么恶毒的外号,大家刚开始都是背后那么称呼他,后来因为大家经常和他正面冲突,于是王绝户的名字也就叫开了,他说话毫无顾忌,别人也就直接当面称呼他大绝户,他刚开始的时候还生气,和别人对骂,后来被叫的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
王绝户今年七十五了,身体健康,满头白发,长得慈眉善目,如果他不说话,不认识他的人对他的直观印象会很好,只要他张嘴说上几句话,想让人不讨厌他都难。他就喜欢揭别人的短处来显示自己的英明神武,他还喜欢吹嘘,周围的人越多他越是喜欢显摆。他媳妇是个气迷心,平时话不多,一旦开口就具备大范围杀伤力,正是他的克星。他的儿女们不经常回家,并不是因为住得远,而是和他们老两口子没有共同语言,儿媳妇和女婿都被他们得罪了,孙子孙女来他家的时候也感受不到爷爷奶奶对隔辈人应该有的亲热。王绝户经常人前背后的说黄真是骗子,就会装神弄鬼。黄真从来不和他吵,因为一旦吵起来很可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王绝户可以毫无顾忌的胡说,因为他什么都不信,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黄真却不得不多家注意。就算黄真不和王绝户吵架,也不代表那老头的破嘴不会给自己遭灾惹祸,他几乎每次贬低黄真之后都会生病,不过都是些头痛脑热的小病,这老头子也不认为那是自己招惹了什么,只当是身体出现了问题。今天,他的媳妇在小区里晒萝卜条,他跟在后面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看到黄真送人出门,立刻控制不住强烈的表达**,直接表达出对黄真这个大神的不屑。
不等黄真说话,他媳妇闷声闷气的说道:“人家骗人也是本事,你有本事去骗一个我瞧瞧,一个月除了那点退休金之外就会捡矿泉水瓶,捡了半年的矿泉水瓶买了一双布鞋和几斤大白菜就花没了,还有脸说别人”。
老太太的一句话戳到了王绝户的痛点,他立刻回击:“你瞧他好跟他过去吧,他比我年轻、比我讨人喜欢、长得也比我顺眼、还比我会骗人、、、、、、、”。
黄真不在搭理这老两口了,他独自回到家中,把香炉下面的五百块钱拿出来,反复数了六七遍,收起来三百,用剩下的钱去买了些贡品,用来酬劳堂子里的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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