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又是三道极具攻击性的罡气从散修一方阵营中射出。他们一行本有九人,刚刚入陵就被毒死了两个,在镜屋中又有三人被炸成重伤不得不舍弃了肉身。直到逐鹿台下,拘魂噬气幡一出又即刻吸干了那三人的元婴。以至于原本最为壮大的阵营,只剩下了区区四人。为首那位气势凌人的中年男子不动声色,剩下三人则一起出手。心有灵犀地选择了不同的角度来进行攻击,企图让杨玄嚣无法回避。
好在这三人中还有一人停留在元婴境界,对于他的攻击,杨玄嚣完全可以硬挡下来。算是从包围圈中找到了一条突破口。有惊无险地避过了另外两道神游境界高手射出的罡气。这一边杨玄嚣这边毫发无伤,而那三名散修却并不好过,尽管方才的攻击只是最普通的手段,但十倍于往常的灵力消耗仍旧让他们苦不堪言。只一出手,立刻就要吞服丹药来弥补灵力的缺失。若不是杨玄嚣对那领头男子有所顾忌,这个间隙之间,就足以对那三人造成重创!
“巫族?看来真是不假。这样的体魄实在是尽夺造化!”那气势不凡的散修头领上前一步,沉稳如磐石的脸上忽然抹出一丝讥讽:“呵,也活该遭天妒忌,举族覆灭!”
杨玄嚣闻言轻叹一声,道:“听阁下的意思,是不打算让我继续活着了把?”
“让不让你活,可就得看你的拳头够不够大了!”那中年男子缓缓抬起右手,只伸出食指,慵懒地朝向杨玄嚣。一团剧烈的灵力开始凝聚蓄力。
杨玄嚣见状立刻屏息凝神地戒备起来,按翼东牢的话来说,眼前那个中年男人已然是站在雷劫境界的超级高手。这样的人物,即便举手投足都可以制造惊天动地的轰动。毫无疑问,那个男人若想要杀死杨玄嚣,只用一根指头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灵河先生还请三思!”此时忽然有人出声制止,竟然会是那个一直唯唯诺诺连头都不敢抬起的南宫世家二小姐,南宫楼汜。像是躲在大姐身后,她只挪出了半边身子,低声朝那散修头领说道:“灵河先生莫要忘了咱们身处何处。若然真的打斗起来,谁才是获利之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等浅显的道理我岂会不知?但你别忘了,所有的前提都是‘相争’二字!”灵河先生咧嘴冷笑道:“若是连我的一个指头都挡不住,还凭什么和我争?”
此时,就连南宫世家的大小姐南宫楼沐都挺身而出,郑重道:“灵河先生难道忘了此行的目的?切莫节外生枝!”
灵河先生忽然面色一寒,咄咄逼人道:“本座只答应帮你做一件事,却没答应听命于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再用这样的语气与本座说话!”
南宫楼沐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不敢再有只言片语。
“灵河先生是吧?可一定要瞪大了眼,千万千万别打歪了!”杨玄嚣则像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一样,口中冷言讥讽,双足却以微微弯曲,似乎已经做足了闪避的准备。
“笑话!”灵河先生冷哼一声,屈指外弹。但见一枚鸡蛋大小的灰白罡气爆射而出,所过之处陶俑尽被绞碎,地面更是被压迫得凹陷下去,拖出了一道长长的沟壑!
杨玄嚣在他弹指的一瞬间便猛然蹬地,以巨大的爆发力笔直跃向空中,只一瞬间便冲到了几乎是紧贴那一层墨绿色光幕的高度。
而灵河先生的攻击也毫不含糊,几乎是同一时刻就冲到了杨玄嚣身前,不偏不倚地对准了他的胸口正中的要害位置。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在心中给杨玄嚣宣判了死刑,梁宝妆更是已经紧闭双眼将脸侧向了一旁,不忍直视下一瞬的惨状。
但就在下一个瞬间,杨玄嚣身上忽然闪出一抹乌黑。灵河先生的攻击的的确确击中了他的胸口,可是,杨玄嚣非但毫发无伤,那一枚鸡蛋大小的灰白色罡气更是没有丝毫迟滞地直接穿透了他紧贴在身后的那一层墨绿色光幕。
杨玄嚣顾不得调整下落的体态,直接朝灵河先生大喊起来:“千万别打歪了!”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的思维甚至还没来得及从刚刚的惊疑之中拉回,便再度被震惊得心神巨颤。因为在这几乎是以瞬间问单位的短暂时间中,唯一能做出反应的几个人全都站到了一起!
翼东牢和妖僧娑什几乎是同时递出一掌,各自将一股强大的灵力加持到了灵河先生身上,而后者更是心照不宣地屈指急引!
但见那一枚冲出光幕的灰白罡气瞬间调转矛头,朝玉无疆急冲而去!不论速度、反应、乃至于意识,只是金丹境界的玉无疆都大大逊色于杨玄嚣。面对这一计纯属意料之外的攻击,她除了束以待毙,已然拿不出任何办法。
不过事态依旧峰回路转,就在死亡降临的瞬间,从她身后竟然一横一纵轰来两道凌厉异常的刀剑之气。虽然不足以抗衡三大雷劫高手的合力一击,但勉勉强强为玉无疆争取了一缕自保的时间。只见她没有丝毫犹豫地撤去了整座墨绿色光幕,第一时间将拘魂噬气幡撤回身前,以这一件劫器为盾牌,这才勉强化解了那堪称恐怖的攻击。尽管如此,撞击的余波仍旧将她轰击得倒飞了出去,正撞在了随后赶来的两人身边。
“走!”拘魂噬气幡一撤,场下高手再无拘束,玉无疆哪里还敢多做停留。被那两人一左一右搀着手臂带离了现场。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快,直到他们消失之后,杨玄嚣才落回到地面。此一时他的身上多出了一套乌黑战甲,英气逼人。
“乌陨”灵河先生嘴角挂着一抹并不友善的笑意,玩味道:“看来你真的是天煞王的人。”
杨玄嚣闻言眉头一蹙,直接道:“灵河先生若肯放我一马,日后杨某定当为你引荐天煞王。”
“他?哼,整个人界谁会想要见他?那岂不是自找晦气?”灵河先生冷哼一声,语气百般不屑,眉宇之间却已然流露出了一丝情不自禁的敬畏神色。
“既如此,那只当杨某什么也没有说。此时此刻,就算是看在我帮助各位脱困的份上,不管是战是和,都请等到明日!”杨玄嚣则尽量师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有意无意地将视线转向了翼东牢,诚恳道:“今天我们各自都有更重要的事情,除非能活下来,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
“嗯。”赤发赤须的巨汗翼东牢只在吼间沉沉发出了一声回应,迈步便朝逐鹿台走去。即便妖族与巫族有着几乎不可调和的仇怨,但他也并没有即刻算账的打算。这其实也是因为杨玄嚣的一番话,本就是从他口中照搬过来,是他所早就认同的观点。
翼东牢前脚一走,妖僧娑什也不声不响地跟了上去。
而佛、道、儒三教之人则分别呼唤了一个眼神,似乎也没有撕破脸皮的打算。由老儒生杜景康上前象征性地表面了立场:“一如杨副掌教所言,此番生死几何还得另当别论。值此非常时期,理当用非常对策。纵使我等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立场,但此一时也没有必要生死相博。纵有后事因果,也只能是留给活下来的人处理。”
杨玄嚣朝老儒生点头示意,目送三人离开之后,才将视线收回,却只转向南宫楼沐,冷冷道:“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不过,活不到明天,一切都没有意义。”
“多谢杨副掌教提点,楼沐记下了。”南宫楼沐拱手一拜,视线流转刻意轻瞥了远处的四名散修,很显然,那就是她胸有成竹的最大依仗。
杨玄嚣点了点头,拉上梁宝妆就往逐鹿台而去。
“事情就这么简单?”一路缓步而行,梁宝妆不免担忧,传音询问道:“你所说的明天,就算我们就出若微,你仍然要面对不可想象的追杀。”
杨玄嚣不动声色,地传音道:“我当然不会让想杀我的人活下去。”
“这里还有不想杀你的人吗?你难道能对付所有人?”梁宝妆眉头紧皱,她根本无法想象杨玄嚣所说的话要如何付诸现实。
杨玄嚣摇了摇头,淡淡回应道:“要杀人未必要自己动手。玉无疆会借刀杀人难倒我就不会?更何况有些人甚至不需要我去借刀,自然有人会杀了他们。”
“你说的是南宫世家的三姐妹?”梁宝妆摇了摇头,担忧丝毫未减:“不论怎么算,她们三个都是对你影响最小的人,是死是活都不会有太大的意义。”
“还记得南宫楼沐给了我什么许诺吗?”杨玄嚣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悲天城所有生意的一成利润。”梁宝妆有些迟疑,不知所谓。
杨玄嚣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就连自己也觉得好笑一般,略带自嘲道:“有人许诺在百年之内完成与我共分东海的宏图霸业!”
梁宝妆闻言一怔,哭笑不得道:“天大口气!即便是那个灵河先生甚至是翼东牢都绝不可能说出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你一定猜不到是谁。”杨玄嚣故意卖关子道。
梁宝妆想了想,权当玩笑道:“你这么说那一定是最没可能的人!难道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南宫世家的二小姐不成?”
杨玄嚣点了点头,淡淡道:“就在我们装死的时候,她对我传音入密,说了一番几乎与失心疯无异的疯狂言语!她知道我们在装死!也知道她的大姐南宫楼沐和那一伙散修的阴谋!更知道她的父亲南宫悲天最大的弱点!”
“难道你会相信她?”梁宝妆听到此处,显然无法相信,更加无法接受。
杨玄嚣嘴角勾起的弧度又再加深,充满玩味道:“南宫楼沐只能给我两个人头,而她可以给我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