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这种怀疑？
因为感觉在谈判的程序上有些异常：泥马不到公司来光明正大地谈，反而要单独谈？
而且是晚上！
不是对方怀有什么不良之心吧？
周韵竹对此是深有体会，可以说是经历太多了。
太多太多的商家是因为对她的身子感兴趣，才要进行商业上的合作的。而合作的前提一概是睡后签单。
不过，周韵竹对这类商家，都是送给他一个字：滚！
有了张凡，她看天下男人都不顺眼了。
对于成球这个大单，周韵竹起先是抱着极大兴趣的。
十亿的项目，对于天健公司来说，是相当大的一笔业务了。
更何况是跟成球做生意！
一旦这项目搞成，以后合作的机会更多。
以成球药业在国际药业美容品市场的地位，会帮助天健拿下不少国际市场份额的。
不过，对方冷却处理这么长时间，周韵竹本以为没希望了呢，不想突然冒出个球总要跟自己谈！
这……周韵竹竟然一时不知如何办好。
“竹姐，”孔茵道，私下里，周韵竹喜欢她这么称呼，“我这几天收集到的情报，外面都说这十亿出口代理的单子，由氏跟成球已经达成意向，就等着双方老总参加签约仪式了。现在球总突然找你，是不是想占便宜呀？”
“占便宜？草！”张凡终于忍耐不住了，“岂止是占便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球总这个人难道是比运总还混蛋？”
张凡这么一说，周韵竹反而冷静下来，白了张凡一眼，把手挽在他胳膊上，算是安慰，柔声嗔道：“瞎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
“你的意思是去赴约？”张凡问道。
周韵竹点了点头，“做生意，不能意气用事。不管他球总的动机是什么，我们的动机却是始终如一，那就是把生意谈成！外面传说由氏和成球已经达成意向，这种传言我们不能轻信，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放风，布置疑云，为的是抬高要价呢。我们何不就此机会，跟成球接触一下，探探他们的底细，说不上真能谈成呢。要知道，跟成球谈成，对于我们和包好药业的合作，很有帮助，我们一下子就从弱势地位变成了强势地位，包好药业再也不敢轻视我们！”
这番话，有如茅庐论天下。
张凡不得不服！
周韵竹是高论无疑。
张凡自己就没有这种战略性的思路。
张凡崇拜地看了周韵竹一眼，一只手从她背后悄悄地拧了一下相关部位。
周韵竹脸上微微一红，动了一下身子。
孔茵冷笑道：“别在背后搞小动作！等会我出去，你们可以搞大动作！”
周韵竹被看破了，脸上更红，用肩膀狠狠地我今天晚上准时到达。”
“竹姐，”孔茵轻轻劝道，“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这事来得突然，我感觉有些意外，是不是成球和由氏合伙给我们天健下套？”
“他们合伙下套？怎么下？”张凡不解地问。
“不是不是。我感觉，由氏和成球不可能合伙给我们下套，很有可能是成球想利用由氏，来向我们敲一笔竹杠。我们心里有数，底线在那儿放着，不怕他提价。”周韵竹摇头道。
张凡想了一下，感觉周韵竹说得有道理：球总应该是个很奸滑的人，说不上今天晚上的谈判结果明天被他当作跟由氏讨价的筹码呢！
“我看，为了防止球总两面讨价，我们不给他当垫脚石。竹姐，今天晚上要么谈成，要么不谈，绝不搞什么意向之类的东西。”张凡道。
“小凡，你说得对，就这么办。晚上你也过去，我先单独跟球总谈，谈成了，你出面大家签合同。”周韵竹道。
孔茵撇嘴冷笑：“竹姐真会撇清，生怕张总误会你出轨！做媳妇的做到这个份儿上，真叫男人放心！”
“闭嘴！我和张凡的事，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再不老实，我让你也……”周韵竹把话咽了回去。
张凡笑了。
他知道周韵竹想说的是什么，她想要说的是要孔茵和她一起侍候张凡，这样的话，免得她自己太忙顾不上张凡，张凡会出去找别的女人。
呵呵了，她的想法相当现实：与其让不认识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不如让闺蜜来分享！
这话她在孔茵面前说过好几次。
不过，孔茵都认为她是在开玩笑，甚至是在试探孔茵。
孔茵担心的是，如果她不知好歹答应了，周韵竹会一脚把她踢出天健。
孔茵才不想被扫地出门呢。
她的命是张凡舍生忘死从云老头那里救出来的，她没学历、没朋友圈子、没专业技术，在社会上什么都不是，离开了天健，她就是一个无业游民。
再说，她只要呆在天健，三天两头能见到张凡一回……张凡这个冤家！也不知怎么回事，几天见不到他，就浑身都难受。
“竹姐，我不是在表扬你嘛！用宫斗戏里的话说，就是在替你固宠呢！你得感激我两句！”孔茵不满地道。
“快下去吧，马上跟成球的人确认今天晚上的会谈。另外，注意别告诉他们说今晚我们想签约。”
“我明白，竹姐。”孔茵说着，转身出门下楼了。
此时，在京城大酒店总统套房内，成球公司的董事长球总正倚在沙发里，一脸阴沉，在听秘书的汇报。
“球总，我派出去的人刚刚回来，情况不是很理想，收集到的情报表明，天健已经跟包好药业达成合同了，已经签字生效。”
“啊？”球总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什么时候的事？”
“一两天前。”
“这……这会影响我们跟天健要价的！为什么情报这么慢？你是干什么吃的？”球总严厉斥责道。
秘书眼里惊慌，躬身道：“球总，据我们的调查，当时双方是在天健公司总部谈判。不知为什么，天健的张凡竟然知道了包好药业谈判的底线，直接叫出五五分成的最低价，大概是为了不至于破裂，姓运的那家伙只好答应天健。”
“咦？有这种事？张凡怎么会知道包好药业的底线？莫非是张凡在包好药业董事会有内线？”
“也许吧。现在，包好药业董事会内部对此也有异问，还有的独立董事攻击运总吃里扒外出卖情报。”
“姓运的……”球总摇了摇头，“不会的，感觉上不会的。可能是另有原因。我担心的是内线，天健公司在我们成球药业里是不是也有内线？”
“这个很难说。天健公司最近发展得如此之快，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秘书道。
“如果有的话，我们跟他们谈判就是瞎子摸象！”球总把大手往沙发上一拍。
秘书躬身向前，小声道：“球总，今天晚上的见面，球总有什么打算？”
“咦？你的意思是——”球总眼光怀疑地看了秘书一眼。
“那个周韵竹是个大美人，天健总公司张凡是老板，张凡只不过看中了周韵竹的美貌才聘她打理公司，要知道，美人出面，签约易成啊。但不论怎么说，周韵竹是张凡的雇员，她不可能不为利益动心！”
“你是说，我们可以做周韵竹的工作？”
“对，暗地里给她分成！另外，照原计划给她好处费加码！我就不信她不动心？！”
“这个……”球总微微点头。
这个角度去做工作，是个好办法。
目前包好药业与天健已经合作，成球药业被甩到一边，已经落后一步，只有尽快与天健达成合作！
秘书这个建议还有一点令球总相当兴奋：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从公司里提款给周韵竹，免得他为了泡她到手花他自己的钱。
夜色降临，京城郊外，月光大酒店门前。
张凡开车停下来。
“到了。”
“小凡，我还是有点担心，你不在场……”
“我就在酒店，你保持开机与我通话状态就行。只要你大喊，我马上过去救你。”
“哼，都是你的馊主意，我要是出事了，你不要反过来骂我。”
周韵竹嘟囔着，开门出去。
马上有侍应生带着她走进酒店。
张凡则坐在车里，点了支香烟，一边吸，一边看手机。
侍应生带周韵竹来到一个豪华小会议室。
会议室约有一百多平，装修极为气派，厚毛地毯、水晶吊灯，再加上古代名人字画以及全套紫檀桌椅……彰显出绝代豪华。
这是酒店专门给大客商准备用于商务谈判的场所。
周韵竹走进去的时候，球总已经在里面等她了。
会议室里只有球总一人，连秘书都没有在场。
周韵竹见过球总的照片，知道她相貌平平，没料到现场看到真人，被照片甩了不止一条街。个子不到一米六五，胖得像是一只球，一脸的和气微笑，显出商人的机灵，外加几分诡异，令人相当不舒服。
“周总，闻名不如一见啊！听手下人说周总年轻漂亮，今天一见才知道名不虚传啊！”
见周韵竹如仙子一般飘然而进，球总像是一只球一样从沙发上滚下来，迈开短得不能再短的小腿，向周韵竹走来，态度十分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