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怎么能这么想,难道你们还怀疑你们手里的银子都是假的吗?”张隽使劲的忽悠,暗地里还冲着尔玉眨了眨眼。
尔玉本是个暴躁脾气,见了张隽这般,却只觉得愧对了那位死的早的郡王,这位世子爷虽然聪明,但那一身的聪明劲儿却只会折腾人,他生无可恋的站在门口,只想求郡王爷保佑,千万不要让人知道这位年纪轻轻就道法高深的道长背地里干的都是这等缺德事。
“这银子肯定是真的,但是你脸都不露,怎么保证你就是尚书府里的下人,万一你是尚书大人的哪个宿敌,把我们当枪使去找不痛快的怎么办?”
“你们质疑的很有道理。”你觉得我会让你们知道真相?
张隽面不改色的自腰间取下块腰牌举到眼前,要他们五个人面前一晃而过,转眼就收回腰间,雪白的袖子一盖,露不出丝毫轮廓,张隽不慌不忙的道:“你们看清了吧,尚书府的牌子,哼哼,还质疑我身份,我蒙着面当然是为了防止你们认出我来,若是你们一上来就认出我了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但是我心里毛毛的。”
“银子是真的就对了,管他呢。”
“说的也是,而且我们又没去干啥,就去唱个歌嚎两嗓子的事,他礼部尚书官再大总不能欺压咱们小老百姓啊,咱们赚个钱也不容易。”
尔玉听罢,心道:“不止人家礼部尚书官大,连带着你们的心也挺大的。”
……
几个人热火朝天的讨论了会儿,便美滋滋的领了银子直奔礼部尚书的府邸,张隽偷着乐够了,尔玉才堪堪问道:“你哪来的尚书府腰牌啊?”
张隽一天都在尔玉眼皮子底下待着,尔玉可没见着张隽去偷鸡摸狗,况且张隽是个矜贵身子,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指使他去干的,那尚书府来的管家更是连见都没见过,别说摸腰牌了,是以他疑惑的紧。
尔玉话音刚落,张隽便取下腰间挂着的牌子丢给尔玉,尔玉看过之后面色古怪的道:“郡王爷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世子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一定会喜极而泣的。”
张隽嫌弃的睨了尔玉一眼,一面整顿自己的衣衫一面道:“你瞎说什么呢,这是七殿下昨日来品茶论道是落我这儿的。”
“这位七殿下对你可真不一般啊。”尔玉阴阳怪气的说着,心道那七殿下简直了,没事就往玉华殿跑,分明是个风流浪荡子,却偏生缠着张隽假装是虚心向道遁入道门,他心底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却是没人知道的。
“长海公主不也常来么?你怎么不说?”张隽将双手拢入他那雪白的袖子里边,揶揄道。
“她再常来,眼里装的不还是只有你?”尔玉的话里隐隐透着一股子酸味,张隽笑道:“他们都还是孩子。”
二人一路言语,行到尚书府前却不进门,反倒是双双跃上房顶。
时值日头西斜,尚书府戏台子高架,一场折子戏咿咿呀呀的上演,你方唱罢我登场,正乐得起劲,一声“呜呼哀哉”惊得顾轻安手中茶盏落地,紧接着便是万籁俱寂,五个披麻戴孝的汉子声泪俱下,一首哭丧歌未毕,礼部尚书已是气得发抖。
张隽坐在房梁上边看着那五个哭丧人被拖下去严刑拷打,顾轻安可怜兮兮的将目光落在上席的景瑜身上,张隽竟是在其中瞧出了依恋的意味。
景瑜的目光顺着自个儿头顶垂下来的衣带向上看去,正好便对上了那一双盛满笑意的眼,分明是人淡如菊,此刻却是沾染了俗尘气息,一向是平静无波的眼里水波荡漾,如一头欢腾的林间小鹿。
让人莫名的心生渴盼。
这不是他最开始的绮念,却是他头一回付诸于行动,所以才会有了后来在玉华殿中张隽的劝戒。
景瑜面含笑意,恶趣味的抬手去扯张隽的裤腰带。
此时尚书府乱作一团,五个哭丧人唱词还未嚎嘡完,便被尚书府的下人团团围住,诸人围着审讯看热闹,是以景瑜虽是坐在上席,但却没几个人注意到他这里,他大刺刺的瞧着张隽。
从最初流于表象的浅薄欢喜,到深埋心底的朱砂烙印,不为他所有为世人所知晓的好。
“张文秀,本王心悦你。”景瑜松开张文秀的下巴,缩回手,一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自个儿给自个儿倒茶,张隽想起往事,只想暗自扇自个儿一个大耳巴子。
万幸那时候的景瑜虽也荒唐,但到底还没到大庭广众之下扯走他裤腰带的地步,张隽低着头,将脸埋到烛火之下的阴影之中,半晌才道:“门外的人走了。”
顾轻安听到景瑜的话,在门口愣了半晌,才失魂落魄的离开。
张文秀死前,顾轻安从来不知道景瑜是这般的喜欢张文秀。
谁都知道,这两人是宿命里的死敌,处处针锋相对,自景瑜将张文秀吓得滚下了玉清殿前的九十九阶玉阶之后,便是私底下有什么宴会,两人也绝对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谁都知道,张文秀此生最是厌恶的人,就是这位逸王爷了。
可张文秀死了不足两个月,这位逸王便疯了,你若是说找个与张文秀长得差不多的人叫叫便也罢了,却寻了个与张文秀毫不相像的人。
张文秀是天上明月,是皎皎明珠,方略,不过是草芥之中的一只萤火虫罢了。
顾轻安心里头憋了口气,几欲一脚踹开厢房的门,终于还是负气离去。
张隽道:“门外的人走了。”
景瑜苦笑道:“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张隽当然知道,但是他就是过不去这个槛、跳不出这个坑,修道之人大多顽固,张隽也不例外,他深吸了口气,道:“这是第几次了?”
“什么第几次?”景瑜装傻充愣,那张鳏夫脸上竟是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说过许多次心悦张隽,只此次,压在心里头的那块大石头撤去,让他觉得无比轻松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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