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打着哈欠,悠悠醒来,一根枪管戳在头上,生疼。
他举起双手,两个身着迷彩,身上挂满树叶的男子冷冷的盯着他。
其中一名持枪的男子叽里哇啦说着什么,阿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愕然的望着他们。
另一个迷彩男做着手势,意思是让阿桑站起来转身。阿桑缓缓地将背对着他们,忽然,他听到了脑后的风声,本能的偏头躲过。
准备用枪托砸晕阿桑的人大怒,又是一阵叽里呱啦,显然是在怒骂,然后他用枪瞄准阿桑,食指正要扣动扳机。阿桑大惊,身体往左边扑倒,速度快得难以形容,以至于那一枪竟然打空。
阿桑躲掉一枪,身体再次发力,在地上几个跳跃,一脚踹在刚才放枪的那名士兵膝盖上,那名士兵瞬间倒地,膝盖骨碎裂。另一个士兵大吃一惊举枪便射,但是阿桑的速度太快,在躲过两次枪响后,来到了他的身后,阿桑两手掰住这名士兵的脑袋,狠狠地一拧,结果了他的性命,阿桑没有放下尸体,而是将他挡在身前。那名倒地的士兵连开两枪全打在同伴的尸体上。
阿桑抓住机会,手中的尸体奋力向对方砸去,提着缴过来的步枪,人跟着奔向倒地的士兵,士兵刚闪躲开尸体,阿桑手里的步枪呼啸着就砸在了他的头上,血花溅起,士兵再次倒地,担心他没有彻底死掉,阿桑上前将他的脑袋转了个向。
本来就很饥渴,刚才一番打斗又消耗掉很多体能,阿桑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半蹲着喘了会儿气。他从这两个倒霉蛋的背包和兜里找到些牛肉和饼干,打开军用水壶,津津有味的吃喝起来。
看着两名士兵的尸体,他灵机一动,迅速拔掉其中一名士兵的迷彩服,然后将两具尸体和自己刚换下的衣服抛在一个土坑里,再用军刀砍些树枝掩盖住。做完了这一切,阿桑手里提着军刀,肩上挂着两支步枪,继续朝丛林深处走去。
手里有把一尺多长的军刀,阿桑的行进速度快了不少,他不停地挥砍挡在面前的杂草和树枝,两支步枪也壮了不少胆,虽然他的枪法很差。
阿桑一边挥砍一边辨别方向,在这里,通讯工具已成摆设,幸好他知道一些在密林中辨别方向的办法,比如,蚂蚁的洞穴多在大树的南面,洞口也会朝南;大树朝南方向的枝叶比较茂盛,而朝北的方向枝叶比较稀疏;大树的年轮,朝南的一面较疏,朝北的一面较密;在密林中,岩石的南面较干,北面较湿。他选择先向西行驶,会经过闹市,穷山恶水太让人难受了。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齐格斯就会追上来,所以他加快了脚步,四周一片寂静,他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慢慢地,他感到地底下有东西在动,还有节奏感,和着他心脏的跳动。他突然匍匐在地上,把耳朵贴在地面,几秒钟后,他听到了一股沉闷的声音,好像还有吐唾沫的声音,这个声音越来越近。
阿桑卧倒的前方是一座小土丘,身前的灌木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匍匐着慢慢的爬过小土丘,然后他看见了一个洞穴,刚才听到的那些声响就是从洞穴里发出的。
他不清楚洞穴里面是什么动物,右手的军刀已紧握,一个毛茸茸的屁股出现在了洞口,他一阵心惊,轻轻的取下肩头上的步枪,这么近的距离,他再向前跑几步,抵着屁股来上一枪应该没问题,他想到。
它从洞口出来了,原来是一只獾子,很大的狼獾,这东西极度凶残,碰到别的动物,无论大小,不打一架是不会走的。阿桑庆幸自己在里斯岛的时候看过动物世界,多少知道一些动物的习性,它身上长满了刺,跟它打架是自讨苦吃。
此时的狼獾正在推着一块石头,看样子,它想把石头推进洞里。
阿桑有想过转身离开,但那只狼獾好像是被石头搞得很郁闷,石头老是不听使唤滑来滑去,身体移动难保不被它发现,阿桑收起军刀,两手端着枪,准备按照刚才的想法实施偷袭。
就在他作势要冲的时候,一种不好的感觉笼罩了他,也许是他的天生直觉,也许是一直以来保持的警惕,身后劲风袭来,他往右一个翻滚,一截手臂粗细的树枝噗的一声插在他身旁的泥土里,齐根而入,可见力量之大。
声响惊动了那只狼獾,它咆哮一声,撞向直奔过来的身影。
身影闪过獾子的撞击,是一个儒雅的中年人——正是青魔齐格斯。
阿桑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儒雅中年人冷哼一声,正要追击,但那只狼獾却不同意,两条后腿一蹬,又是一头撞过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阿桑发力狂奔,脸部被树枝刷得生疼,他不管不顾,先逃掉再说,多亏了那只狼獾,手中虽然有武器,但他不打算和这个杀人王拼斗,因为没什么胜算。
他不知跑了多久,危险的气息已感觉不到,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但他不愿意停下来,直到他感觉面前好像站着很多人,他抬起头来,愣住,然后放下了军刀,举起双手……
阿桑慢慢地睁开眼睛,确信自己还活着。
一束阳光从窗口射进来,刺得眼睛胀痛,阿桑偏过头,注意到的第一个东西是手上的铐子。头部好像是靠在水泥墙上。这时候,他才感觉到浑身上下到处都疼,衣服早就破了,身上有很多干了的血块,那是他自己的血。
他试着挪动腿部,钻心的痛楚让他叫出了声,原来左腿已经骨折,应该是被重物敲断的。嘴里也腥腥的,眼睛下望能看到肿起的腮帮子。
他把力量放在右腿上,想要起身,但肩关节和肘关节一样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咬着牙,硬撑着,但腿部肌肉却一阵痉挛。
他怀疑自己成了残废。他们把他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为什么?
他放弃了要站起来的想法,开始打量起来,四周墙壁光秃秃的,墙角顶上有一个方形的洞,阳光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应该是监狱,他逐渐清醒过来,殴打他、折磨他的是一群军人,让他彻底失去知觉的是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当时他的手上拿着把很粗的橡胶棍。
他看了看身上的破军服,那是他在丛林中换下的,他隐隐觉得是这身军装造成他现在这副模样,本来他穿上那套迷彩服的初衷是为了便于在丛林隐蔽和混淆视听。
一个声音响起,应该是看守,门被打开,一股带着臊味的冰冷液体兜头泼来,如同波浪,他整个头部都被淋湿,是一股刺鼻的恶臭,阿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穿着迷彩服的看守哈哈狂笑起来。
阿桑正要破口大骂,但转念一想,除了招来一顿暴打没任何意义。
吐出嘴里的尿液,他用国语言说道:“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只是迷了路。”
阿桑观察到对方的衣服和自己身上的有很多区别,他觉得有希望。
看守疑惑的看着他,突然转身离开,锁上房门。
不一会儿,看守又来了,身边跟着那个让阿桑昏迷的军官。
阿桑打起精神,说道:“你们弄错了,我是华龙国人。”
“你在格游军里担任什么职务?”军官倨傲的望着他问。
“我不知道什么格游军,不过我杀死了他们的士兵,我真的是迷路了。”阿桑明白了穿在身上的军装的出处,这就好办多了。
“哈哈,谁能证明?”
“在那片丛林里。”阿桑一边说一边估算着距离,并说出了大概方向。
“去查查。”军官命令那名看守。
“希望你没有撒谎,你是逃不出去的。”军官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崛起的华龙国已稳稳立足于世界强国之林,军官一听囚犯声称自己是华龙国人,不好继续折磨,至少在查清楚之前。泼尿液和殴打自然就免了。
第二天,军官果然又出现了,还带着军医。
“我想,你要么是罪犯,要么是间谍,能告诉我吗?”军官问道。
阿桑苦笑说:“我真的是迷了路。”
“你不说实话,我就只好一直关着你,别装了,普通人能用那种手段杀死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军官冷冷地说。
阿桑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好吧。我承认,我……是逃犯。”
“哈哈哈…”军官大笑起来,“我们这里有很多华龙国的逃犯,他们作战还挺英勇的。”
“哦,不过,我不是来投奔你的,我真的跑迷路了。”阿桑说道。
“我知道呀,那有什么关系?”,军官掏出雪茄,吐出浓浓的烟雾,“就算我放你走,你也很难活下去,你应该体验过周围莽莽原始森林的魅力,何况西边和南边全是敌军。”
阿桑突然痛哼出声,不再理会军官。
“追杀你的人应该很厉害吧?”军官笑眯眯的说了句。
阿桑不由得脖子一缩,几乎都忘了还有个煞神一直跟着他。
“你可以考虑考虑。”军官掐灭了烟头,依然还是笑眯眯的。
阿桑突然想起了齐格斯的规矩,先在这里混满三个月,毕竟这里是军营,齐格斯再牛逼也不敢单枪匹马硬闯,三个月时间一到,再想办法溜之大吉,他打着如意算盘。
阿桑终于走出来沐浴在阳光下,从那个军官的嘴里,他知道了自己身处的军队是桑格亚政府军,而格游军属于反动武装,两边已经打了十几年,仇恨越结越深,正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战争是很残酷的,阿桑明白这一点,不过他认为比起齐格斯的追杀和充满危险的丛林,待在这里活下去的机率要大很多,不想杀敌立功,但求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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