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在《霸王别姬》的戏中只有寥寥几个场景,却是彻底改变了程蝶衣的关键人物。
张公公之前程蝶衣还只是小豆子,此时他还是一个正常人,所以在唱到“我本是女娇娥……”这一句时还有些犹豫。
如果说,被戏班师父强迫改口那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的话,是让程蝶衣从精神上认可自己女性的身份。
那么张公公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肉体上他对自己女性身份的认同。
被恶霸一样的张公公猥亵之后,小豆子斩断了自己精神上的男根,彻彻底底将自己变成了那个千娇百媚的程蝶衣。
这时候的小豆子已不是一个正常人,所以才有后来爱上“师兄”这一感情冲突。
张公公虽然不是他悲剧人生的起源,却是让他疯癫,直至走向灭亡的第一人。
承上启下,说的就是这个老太监。
倒是跟变态的刘公公颇有些相似。
或者说,这世上心理扭曲的人大多变态?
不知为何,白糖实在很不想将刘公公与变态男团混为一谈。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
虽然变态们无恶不作,但也有基本的底线。
刘公公这类旧社会的残渣,却连基本的做人准则都没有了。
实在令人作呕。
“裴先生还真会说笑。”
刘公公盯着裴琰半晌,最后裂开嘴巴,露出焦黄的牙齿,桀桀笑道:“裴先生自己定的剧本,自己选的演员,如今倒来问咱家怎么个意思,这又是几个意思?”
“咱家还没责问先生,在戏中故意贬损,丑化我们太监的形象,这又是意图如何?”
“先生莫不是对太监有何不满?”
“不满倒是没有。”
裴琰淡笑道:“全是不挨边际的艺术创作罢了,只为博得列为观众一笑,公公又何必当真?”
刘公公冷笑:“咱家倒是不想当真,可如今有人听说了先生编撰的戏剧,全拿这事奚落咱家,这事又怎么算?”
“一笑了之便罢。”
“若咱家非要追究到底呢?”
“那就看看孰强孰弱。”
裴琰虽然谨小慎微,但也不是好欺负的人,见刘公公油盐不进,便是笑眯眯放出了狠话。
刘公公一愣,明显没想到裴琰这个裴家小辈,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觉怒道:“裴先生可知,往日的裴家也不过是老佛爷手底下的一条狗?裴公见到咱家尚且礼让三分,裴小先生倒是比令堂面儿还大些呢!”
“裴公是裴公,我是我,这都民国了,公公还是不要将我们混为一谈吧!”
提到裴家,裴琰一贯隐忍的作风也有了一丝凌乱的痕迹。
“真是够了,不要再跟这个死太监啰嗦了。”
白术实在见不惯裴琰虚以委蛇的姿态,拧着眉头,大怒道:“从今天开始,这部戏将由我们白家全权负责,谁他妈的要是不满,只管来找我白术,老子奉陪到底!”
“走走走,都给我走!”
“谁他妈再敢跟这死太监多说一句话,休要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