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琢磨一遍望生的话,又回想最近多事之秋的顺通县城,心里暗想:小小一个县城,弹丸之地,最近竟频繁有各种身份尊贵的人出没,难道这里要出大事么?以后行事必须小心才是。
吉祥心态平和,倒是能安然度日。有些人想过平静的日子,却没有吉祥那么幸运顺遂了。譬如叶景淮。
叶景淮脚踝受伤,他只得老老实实待在忘忧堂。他在忘忧堂里憋得难受,恨不得身插双翅飞下天马山,到烟火气甚浓的人间玩耍几天。
叶景淮想下山碍于脚伤去不得,急得抓耳挠腮心思不宁。
有人却在天马山脚下徘徊犹豫,仰望着云雾缭绕的山峰,想进慈安寺的忘忧堂。想进慈安寺忘忧堂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子太子殿下叶景荣。
昨日,叶景荣的两个随从因为吃食不慎坏了肚子只好在驿站休息一日。年轻人底子好,休息一日便恢复好了。于是,叶景荣带着他们来到天马山,想给久未见面的皇祖母请安。三人在山下休息片刻后骑马来到慈安寺山门外。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忘忧堂里。皇太后刚刚做完早课,听李妈妈进小佛堂通报,她沉吟一下吩咐道:“告诉门口来的沙弥,心意领了,请安就免了。”
李妈妈出去交代下去,回来试探地问:“真的不见吗?”
“不见。如今,皇后娘家那边有亲属遇害,太子此番前来必是与此事有关。我这个老太婆就别再掺和了。”
李妈妈觉得:主子不见太子殿下是不是会让太子觉得被下了面子?但转念又一想,太后娘娘说得有道理,便就此止住话题。
叶景荣得到回复很失望,可又没有其他办法,面上不显,的心里总归是对皇祖母有些怨的。
“殿下,听说瑞王在忘忧堂里。太后娘娘不见您,是不是更加确定瑞王就在山上啊?”叶景荣的一个随从问。
本来叶景荣心里就有些不平衡,听随从这么一问,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
“走吧,回去。”叶景荣心底暗暗叹口气,脸上却一如既往的淡然。
叶景荣的随从仍旧有些不甘心,“殿下,真的要回去吗?”
“回去。”这回,叶景荣语气斩钉截铁一般。
随从也不好再说什么,主仆二人失落的下山。
见叶景荣牵着马走,随从只好在身后跟着,小心翼翼问:“殿下,我们回县衙表明身份吗?”
叶景荣摇摇头,“今天就这样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被杀害的是叶景荣的一个亲属,论起辈分来他应该叫死者一声“哥哥”。小时候,那人救过叶景荣一命,现在,人死了,死者爹娘闹到皇后娘娘那里去,让皇后娘娘做主,缉拿凶手。
皇后娘娘惦念着“救命之恩”的情分,特意跟当今圣上请旨让叶景荣来监督缉拿案犯。当今圣上并未正式下旨,只是传来一道口谕让叶景荣来。所以,叶景荣算是微服私访,只带了不到十个随从。
皇上的圣旨是另一种荣宠。叶景荣没得到圣上亲自颁发的的圣旨,叶景淮却得到了。
京城里,圣上的贴身大总管杨德福亲自来的。大总管带来的圣旨是任命叶景淮为“巡按御史”。
巡按御史品级虽低,但号称代天子巡狩,各府、州、县行政长官皆其考察对象,大事奏请皇帝裁决,小事即时处理,事权颇重。
宣读完圣旨,叶景淮叩谢隆恩。
杨德福扶起跪在地上的叶景淮笑着拍拍他手背。
叶景淮趁势拉住杨德福的手臂皱着眉,耍赖撒娇央求:“杨伯伯,您能不能劝皇伯父收回圣旨?您还不了解我嘛,我就是草包一个,胸无点墨,实在不能担此重任呐!”
“不许胡说!”杨德福佯装生气呵斥他,“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荣宠。老奴前来的时候,圣上特意跟老奴交代,说这是锻炼瑞王您呢。想必用不了多久,圣上必委以大任。瑞王殿下,圣上对您厚爱有佳,您千万别令圣上失望啊!”
叶景淮继续装疯卖傻央求,“那就请杨伯伯回京跟圣上透露透露,我想要一块封地离开京城,带着我娘走。杨伯伯这个消息您一定帮我传到啊!”
杨德福“哎呦”一声似被叶景淮的话吓到,“瑞王殿下,不可擅自决定呐,您看看有封地的诸位王爷,哪位不是离京城千里迢迢?离京城山高水远不说,有的还是苦寒之地,没有圣命不得擅自回京。瑞王啊,老奴跟您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去那都是大不敬的话呀。您可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千万别一意孤行啊!您不为自己考虑,还不得多为王太妃考虑考虑吗?”
叶景淮似是颇为感动,眼圈有些泛红,“父王过世后,世上没有几人真正为本王考虑,杨伯伯您是其中难得还为本王着想的人,请受叔安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请起。瑞王殿下,您真是折煞老奴啦!”杨德福拖起叶景淮的手肘,顺势低声交代,“顺通县城的人命案子涉及皇后亲属,惊动了圣上。瑞王若是借此案一鸣惊人,当今圣上必是龙颜大悦。”
“我若是破获此案,当今圣上能不能给我一个恩典,让我离京啊?”戏精般的叶景淮还叼着这个问题不撒手。
杨国福轻轻拍了一下叶景淮的手背,“不许再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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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淮:爷是戏精,你能把爷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