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夜的心头闪过惊异,若是由莫琪去审问兰贵嫔,她必然会供出夏婕妤昨日也在场。
祈夜明白,莫琪只听命于曦泽,是夏晚枫和他都收买不了的人。不禁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忽然出声道:“严刑司审人不过是依靠严刑酷法,如果审问并没有刻意的指向,指鹿为马的可能便也小了,四皇子到底中的什么毒?秦御医可有交代清楚?”
莫琪微微一顿:“这……”
秦御医只说是他下的毒,严刑司要的是供词,他既然已经招供了,严刑司未必会问的那么清楚,除非他没有招供!
“奴婢大意了!他只说那毒药是兰贵嫔给他的,是宫外头带进来的,并不十分恶劣,只是会让人暂时肚子疼!”
曦泽闻言,脸上升起怒气:“底下的人做事到底不够谨慎,朕也觉得疑点颇多!四皇子原本就体弱,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曦泽对着底下扬声道,“余晖,你进来!”
余晖赶忙进来,躬身待命。
曦泽道:“你现在带人去贞柔宫搜查,看看她的宫里是不是真的藏有毒药!”
“是!”余晖领命,便退了出去。
等到余晖走远了,曦泽又对着莫琪挥了挥手,莫琪道了一声“奴婢告退”,便也退下了!
祈夜暗暗放下心来,只要莫琪不去提审兰贵嫔,夏婕妤就可以被瞒住,相信晚枫已经收买了茄加和秦御医,他们两个无论如何也不会供出夏婕妤。
祈夜睁眸望向曦泽,等待着曦泽的询问,不一会儿,曦泽果然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祈夜无比坦然的说道:“若是余晖带人在兰贵嫔的房内搜到了毒药,这就是显而易见的栽赃,因为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如果真的是兰贵嫔做的,她又怎么可能不将这些赃物处理掉?等着皇上去搜?若是,余晖在贞柔宫无功而返,虽然不能证明兰贵嫔的清白,却也不能证明茄加与秦御医的证词是真实的,倒应该再仔细审审他们二人,放出风声去,看看还有谁夜访严刑司!可若是,余晖在贞柔宫的周围搜到了不明烧毁物带回来交给皇上,只要那东西是毒药,且与四皇子所中的毒一致,那便证明兰贵嫔确实是凶手!因为栽赃的人绝不会将赃物烧毁,否则,何以栽赃?”
曦泽闻言,无比慎重的点了点头,道:“你分析的也有道理!”
祈夜又道:“若是真是第三种可能,就比较麻烦了,毒药被烧毁了,可不容易辨别!而且,最近我也未曾见过四皇子,并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所以,我也不好做出判断!”
祈夜故意说的这么中肯,便是要撇清自己的嫌疑。
曦泽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朕千防万防,就希望皇贵妃养病期间可以安稳些,未央宫的消息一直都没有走漏,没人知道皇贵妃不出未央宫是因为病重,可是,养病的时日久了,难免惹人生疑!”曦泽忽然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这将消息送到未央宫去的人可真可恨,刚才莫琪说他叫什么来着?天平?是这个名吗?”
祈夜幽幽的说道:“对,就是这个名字!我认得那个内侍,他一直跟在魏子修身边做事,他确实做的不应该!”
曦泽怒道:“他会不会跟秦御医是一伙的?依朕看,也要好好审审才是!”
祈夜道:“不必了审了,我可以确定,他跟秦御医不是一伙的,只是单纯被人利用了而已,他是魏子修的亲戚,秦御医要对付的人就是魏子修,所以,天平是绝不可能被秦御医收买的,魏子修现在瘫着不能动,我身边也缺个帮忙的,你便留他一条命将功折过吧!”
曦泽脸上闪过一道阴狠的颜色,他合眸深吸一口气,再睁眼,他冷冷的说道:“朕早就下过旨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往未央宫送,他去送消息,分明就是违抗朕的旨意,这是死罪!谁也不必来求情!”
祈夜道:“我无意替他求情,只是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使唤的顺手的,你也别赶尽杀绝啊,我自然会看好那家伙,他最怕事,给点教训,他自然就记住了,再也不敢了!”
曦泽依旧冷冷的哼着气,道:“来人,传朕旨意,天平违抗圣旨,胡乱传播消息,杖责50,以儆效尤!”又望向祈夜说道,“他若能抗的过去,便当他命大,若是抗不过去,就是命绝!”
祈夜木然的转动着眼珠子,说道:“夜深了,我就先回去了!”
曦泽点了点头,道:“嗯,去吧!”
祈夜走出承光殿,将身子隐没在夜色中,眉头深皱,隐隐有不安之气。
不多时,余晖便从贞柔宫搜宫回来,向曦泽禀报道:“皇上,奴才在贞柔宫并没有搜到毒药!”
曦泽微微凝眉:“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余晖朝着曦泽走近几步,慎重的答道:“兰贵嫔与秦御医确实来往甚密,这个秦御医是兰贵嫔的心腹,一向只听从兰贵嫔的吩咐!而且,四皇子所中的毒并不严重,没有伤到根基,奴才回来的时候,看到兰贵嫔院子外面的角落里有烧毁东西的新鲜痕迹,应该是今日或者昨日所为,只是不知道,那被烧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曦泽凝神细听,不是致命的毒药,又有烧毁东西的新鲜痕迹,这事如果不是兰贵嫔自己做的,那会是谁做的?为什么不下致命的毒药?曦泽问道:“那烧毁的东西能辨别出来吗?”
余晖摇了摇头,曦泽道:“你秘密捡了来,给御医瞧!”
余晖道:“只怕御医也没有办法辨别出那灰烬究竟是什么?”
曦泽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又疲惫的伸手挥了挥,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这段时间,四喜在未央宫当值,承光殿的事情,你就多上些心吧!你下去吧,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余晖赶忙道:“是,奴才遵旨!这就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