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我看了《永新市新闻快报》,没有听到有关丧尸或是瘟疫的新闻。然后我问了问七七,七七回来路上也没有看到丧尸,也没听人说起丧尸的事。然后我又打电话给王英,王英更是怀疑事件的真实性。
但这是我和凤来亲眼目睹的,毋庸置疑。
第二天到公司问了一圈,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丧尸的信息,莫非昨晚神经病发作了?梦境与现实傻傻分不清了?不可能啊,又不是我单独一人的经历,毕竟还有凤来作证。我给凤来又打了电话,他也没有打听出来有关丧尸的情报。于是我俩相约晚上再去一刀流,顺便捕捉一只丧尸回来研究研究。
下午收工,我到农贸市场买了一把弹弓、一把玩具枪和一条狗链。
一刀流面馆已经歇业,附近宁静地如同坟场一般,连野鬼们也都去走亲访友了。
十分钟以后,凤来到位,我俩在附近转了两圈,一个丧尸也没发现,于是又朝着辛庄方向而去,后来两人各吃了一套煎饼果子,恢复体力,继续侦查,到八点半的时候,仍旧没有任何斩获,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呼救声。
循声而去,发现了昨晚在一刀流附近出现的惕龙,他正拉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妇狂奔,身后跟着一个丧尸。
这是一个熟悉的丧尸,昨天晚上就看见过,女丧尸,绵羊卷发,卷发里还有大量的蛆虫,脸色青白,眼神饥饿,嘴角流着番茄汁,穿着一件满是血污的睡袍,手里拿着一只残缺的猫尸,拖着一条残腿,朝着惕龙逃走的方向追去。这造型,绝对够得上噩梦里的最佳女主角。
食猫丧尸今天换了食堂?
等惕龙逃得没了踪影,我和凤来从躲着的树丛里跳出来,“嗨,美女!”
食猫丧尸停下脚步,扭头一看,两块鲜肉正对着他微笑。
她愣了一下,也傻笑了一下,“肉,肉,肉……”扔掉死猫,迅速向我俩窜过来。
我邪笑着,拿出了弹弓。小曲弹弓,例不虚发。
她看到弹弓,又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冲了过来。
我瞄都不瞄,一发子弹射出,直中她的脑门。
我神功盖世,固然没用力,换成平常人也扛不住的。但她是僵尸,额头上很快就鼓起了一个大包,但她依旧吠叫着扑上来。吓得凤来立马后退。
我不慌不忙地将弹弓别在腰间,然后拿出那把黑色的手枪。
她又一愣,然后停了下来。
我做了一个拉开保险栓要射击的动作。
她的那条残腿立刻病愈,然后坐着窜天猴飞了出去。
我和凤来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在五十米开外,根本没法抓了。
既然食猫丧尸在附近,估计另外造型的距离不会太远。这时,不远处又出现了尖叫声,这音色非常适合唱《夜莺》,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我和凤来争先恐后跑过去。
我们看到了一个全新造型的丧尸——卧式丧尸,他生前应是一个和尚,穿着黄色的僧袍,爬行的速度很慢,姿势很像那种机械、迟钝的变色龙,这个一向只吃白菜豆腐的家伙也开始渴望荤腥了。这丧尸并没让我们惊喜,让我们惊喜的是那个“夜莺”,她是一个九十岁左右的老奶奶。丧尸已经抱住了老奶奶的一只脚,正在考虑朝那只三寸金莲一口叉下去。
凤来停下脚步,失望溢于言表。
我本不打算停下的,可是那个老奶奶已经开始反击了,一脚朝那和尚的脑袋上踏去,“不好好在庙里吃斋念经,跑出来弄球啊!”
刚开始那丧尸还能扛住,三脚下去之后,他双手抱头,然站了起来,“奶奶住手!就你这体格能活一百八十岁……”
我快步走上前去。
和尚丧尸看到我,掉头就跑,我拨马追上去……
等我回来以后,凤来正和夜莺老奶奶聊韩剧《浪漫满屋》。看到我回来了,问:“你不是号称松元狡兔吗,没抓住那个?”
“你去试试,不知道少林派有轻功‘牛油大烛灯光战,离地八步可登空’,这还是现实主义的……”
“没追上就没追上,一通废话。”
然后我就不再发声,等他与老奶奶互换电话与QQ依依惜别之后,我们继续寻找下一目标。
此时,王英打来电话,他倒是抓到一个丧尸。
原来他和黄玉丙正在一家小饭馆喝酒,当时他已经九分醉了,突然一阵骚动,然后饭馆里的人逃了个精光,他睁开醉眼一看,黄玉丙已经不见了,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丧尸,边走边从嘴里喷酱色的液体。
他没有逃跑,而是扑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丧尸制服了,解下腰带将她捆了起来。此时,他才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干了自出娘胎以来最无畏的事情,后悔地抽了俩耳刮子,浑身检查了一下,没有齿痕,后怕得瘫倒在地,给大哥曲文星打了电话。
距离不是很远,我们很快赶到了。
王英正坐在地上就着花生米喝酒,酒是勇气之母。
“你还好吧?”我看他状态不像电话里那么慷慨大义。
“好极了。我亲手抓住的,身材很不错。”
我瞅了一眼那个在墙角的丧尸,正如王英所说,果真身材丰满,洗剥干净,应该还是相当美味的,可惜只有一个,不够三人享用。
“肉,肉,肉……”丧尸俘虏哀求着。
我以后要变得善良,像对待自己一样对待花草,对待小动物,对待敌人,对待鬼怪神狐,对待食猫丧尸。
我转身到后厨拿了一方生猪肉,递给饥饿的丧尸俘虏,她愣了一下,然后大口咬了起来,才咬两口便哇地吐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笑问。
她不做声。
我托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咦,长得还很漂亮呦。”
她猛然一伸嘴,差点把我的食指咬住,把坐在旁边看我刑讯逼供的凤来和王英吓了一跳。要是被咬感染了,他俩还得忍痛将我斩首。
“一会儿,要是卫生防疫部门来了,只是把你隔离起来,要是国安局来了,就没那么好玩了,一枪爆头,然后送到实验室解剖……”我柔情蜜意地威胁着,“你叫什么名字?”
她又吐了,然后说人话了,“我叫……崔……崔莺莺。”
“说真名。”
“我叫崔跖。”
“为什么装丧尸?”
“好玩……”
“我们要是把你这恐怖分子交给公安局,估计就不好玩了。可是我们不想这么做,因为你长得挺俊,我们三个色鬼好久没尝过女人了,准备把你私藏了。”
“我是宿龙县鸭跖乡的,在永新上职业技术学校,想买部诺基亚手机,缺钱,有人找到我,让我干这个,我就同意了。干三个晚上,一晚两个小时,这是最后一晚,只是拿到了五百块钱定金。”崔跖与敌斗争的经验稍显不足。
后经探明这是由六子集团的高级智囊一手策划的,虽然只是在城郊零星发动,但是造成了极大的末世恐慌,这种情绪由边缘地带慢慢扩散到了城市心脏,几天之后整个永新市都在秘密讨论丧尸病的事,甚至传到了省里。数条线索指向了神秘黑衣人,但是此人行动诡秘,身份不明,公安机关虽无限接近,最终却让他成了漏网之鱼。
崔跖眼里泛起泪花。我稍觉残忍。
凤来这时打开了自己的钱包,里面差不多有一千块钱。
我亲释其缚,“重明公子补给你些钱,别买诺基亚了,买部天语的就挺好。”
女孩拿了钱也没卸丧尸妆就逃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