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找到这的?”我问七七。
“哼,你经常到哪个面馆吃饭,去哪里闲逛,经常跟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我都门清,就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对,你是个心里存不住事的人。”七七捧着我的脸,看了又看,“你以后能不能别干这种蠢事?要干时提前告诉我一下,我好给你帮忙。”
我的脸极力地挣脱,未果。
此时,海若还在,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嘴里咕哝了一句。我根据嘴型判断是“狐狸精”。
“这种事不适合女人参与,碍事。血淋淋的,不是尖叫就是晕厥。你说我是优先打倒敌人还是先尽着保护你?帮忙,怎么帮,帮倒忙?”
“我可以给你抓他们,咬他们。”
这触及了内心的柔软,我凑近她的耳朵轻轻说:“以后都听你的。”
七七反过来咬了一口我的脸,她的虎牙善于啃那种甜脆的苹果,在我柔软的脸蛋上留下一圈齿痕。
海若撇撇嘴,打了一个冷颤,然后过去拯救凤来去了。鸟王苶呆呆站在战场中间一动不动,就像一尊被遗忘、废弃的雕塑,风吹日晒,落满鸟粪。女孩掏出纸巾,一点点拭去他脸上的污秽,他的俊美方才显现。
“发生了什么?”千年后,雕塑苏醒过来,可是他的朝代、他的战争、他的敌人都已不在。他失忆了,吓蒙了,还是装疯卖傻?
“都已经结束了。”考古学家海若边清理这尊塑像,平淡地说。
“我想回家。”他现在需要娘或是姑娘,一个温暖的怀抱。
警察叔叔们还在清理战场。
我出手虽狠,但是都避开了要害位置,一般都是击打下颌使之昏厥,此时这班人都已苏醒过来,大部分都趁乱逃跑了,剩下一些痴傻的和愚忠的被请进了局子里喝茶、长谈。
王英本来可以溜掉的,可是首犯大哥没有离开,他也只能一陪到底。他那把装有加浓辣椒水的重武器也被没收了,说不定会作为一项重要的呈堂证供。
我的弹弓也没寻得机会使用,最后送给云海生了,他也比较喜欢这种经典的玩具,据说功夫一流,估计稍逊于我。本人虽然为警方提供了大量重要的线索,还对大官进行了贿赂,但是仍被警方拘押了,云海生不能徇私枉法,我是此次殴斗事件的主要发起者和积极参与者。
“我想吃面条,你答应过的。”七七饿了。我为了赢得这次大战整整吃了一只烧鹅,而她先是打车去了一刀流面馆,接着去了阜月鸟居,最后才来到龙踞大厦,然后爬楼梯上到二十六楼,矫健得就像武警战士,此刻她又累又饿。
“恐怕我得食言了。”
“为什么?”
“我得配合警察办案。”
“为什么?你是受害的,看看都把你打成这样了,还要去警察局,有没有天理?”七七的道理就是天理。
“只是点皮外伤。”
“不行,我去跟那个当官的说去,你是被害人,你是正当防卫……”
七七真去找云海生了,云海生正焦头烂额地从楼底上来,一言不合,两人便争吵起来,当场差点动武,云海生虽是行伍出身,但与七七的猫抓犬叉功还是略逊一筹,幸亏我及时制止,云头儿才免遭破相之祸,这点他必须记在心里,感恩戴德,以后对我网开一面。
在我的劝说之下,七七这才放过云海生然后打车回家,而后海若也回,留下武艺高强的男人们在礼花盛开的大年夜集体在看守所冰冷的高墙内唱着《铁窗泪》。
“我能回去过年吗?”我可怜巴巴地问。
“估计不行,不过我会给你带份饺子,猪肉韭菜的。”云海生道。
我这天煞孤星永远待在这水泥池子里较好,省得把灾祸带给亲朋,带给槐庄。七七……是没法脱手了。
年终岁尾,警察叔叔们也是相当郁闷,遇上如此棘手的重案,腊月尾到二月初,包括大年初一,一直在缉捕漏网之鱼的路上。他们本来计划统一行动,得到内线情报后,为防止发生意外,便提前收网。
封城,严密盘查,掘地三尺也要将主犯尽数捕获。
田见龙在我的劝说之下投案自首,主动上交存款及名下轿车,并提供永生会重要成员花名册。
第二个落网的重要成员是柳鳞儿,她竟是在年底严打黄赌毒时在一家宾馆被捕获的。
一个月后,惕龙高挺落网。起初,有队人马一直在医院蹲守,可是那个最凶悍的罪犯并没有出现,连近晖没有放弃,孤胆英雄独自转战各家黑诊所,偶然在一个电杆广告上发现一个治皮肤病的小医院,找到地址一调查,果然有一个面部受伤严重的人到此处看过伤,医生曾建议那人到大医院做手术,那人一声不吭地走了,然后附近一家药店又出现他的踪迹,公安便以此处为圆心向外辐射,终于在一处简陋的出租屋将其擒获,虽然这个悍匪刀枪棍棒样样齐全,但是由于受伤较重,延误治疗,最后感染化脓,几日水米不进,战斗力几乎尽丧,再者他碰到的是警校的散打之王,所以一个回合就被掐喉跪肋粗暴制服。他的几个隐秘窝点被端,没有高人指点,他的大量罪证被搜集固定。
一年后,惕龙因故意杀人罪,系累犯,被判处死刑。秋决。
太行山的深处有一个村叫三眼井,名字的由来已不可考,这个村子现在一口水井都没有了,连人家也只剩三五户,风景很美,我们心中的那幅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画面就是描写这里的。
这里卧虎藏龙。村子里有一处红砖亮瓦的小院,宅基地本是懒汉狗二的,后卖给了外乡人,这儿大门始终紧闭,前些日子小院的神秘主人回来了,还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妖艳女郎,这个不识相的家伙没有去拜码头,给权势熏天的村长送条香烟,他将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村长每天都在村口蹲着,十天内先后有五名不同的女郎出入那个小院,都是那种打扮得很风尘的类型。村长是条光棍,他有一个望远镜,找了一个合适的侦查位置,午夜时分……结果像个碌碡一样从半山坡滚下去。
后派出所受群众举报,前来查娼,然后永生会大案的第一嫌疑人亢龙师凯旋落网。
师凯旋掌握的信息还没有田见龙的丰富,永生会的巨额财产已经在最近数月陆续通过地下钱庄转向境外,只剩几处物业,只有他与位高权重的飞龙南国辉保持单线联系,而南国辉起初是到美国加利福尼亚投资,后来便失去音讯,据传已到加拿大多伦多市。
后师凯旋因利用邪教组织破坏法律实施罪、洗钱罪等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南国辉光荣地上了红色通缉令。
归永胜从二十六楼纵身一跃——
我本以为他凭超凡入圣的功夫是不会死的,也并没有亲眼看见他的尸首。云海生告诉我他确实死了。
我原谅他了,他为属下的罪恶付出了最重的代价。他的历史即被腰斩,他永远是那个骑着自行车卖油条的好人,没有前科,没有永生会,他也许会在天堂。
他在坠落的前五十米没有任何阻碍。
龙踞大厦的的三四层之间有一面巨大的金属广告牌,这就像一柄专门给潜龙大人行刑的斧钺。
在我的武侠故事中,莫邪剑主杀人通常很利索,他不需要神兵利器,莫邪虽是一代名剑,但是传到他的手中已是锈迹斑斑的废铜烂铁,用来唬人的效果非常不错,在把它典当出去换酒的日子里,他从杀猪老刘那里借了一把刀,然后战绩是一平十三胜。顶尖剑客手中的一块竹片,就胜过巨阙和龙渊。
剑术的要诀在于速度和角度。
潜龙坠落的速度很快,角度又刚刚好,经过那个广告牌时甚至没发出任何的响声,流利而洗练,如同莫邪剑气划开冯天罡的咽喉,就像周武王黄金钺斩下殷纣的头颅。
潜龙的躯体重重坠落地上,但是人头已不在,而且是永远不知所踪。
最后未能判定死者身份。
广告牌上那个雪白的内衣模特的被一道暗红色的油漆污损了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