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巴结谭叟已无所不用其极,因为本钱较小,回报却不菲,还应该通过他与九灵帝君攀上关系,现在有了自知之明,已经不再妄想与之决斗了,据谭说三清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就是修炼一万年,也不及他们万分之一,武力值倒是可以无限接近,但是精神境界无论如何也是难以企及的,何况我又不是千年王八万年龟,顶多有百年的寿数,三界的民主、正义之类的与我没半毛钱关系,我只是人间一粒小小的沙子。
每日先去卖艺,然后打鸟,烹饪,沽酒,然后请谭叟享用,诚心诚意,耐心十足,击败他需要有钱,需要绵里藏针,软款忍耐,还要有闲工夫。本人资财虽然不多,但是卖艺的收入还算固定,现在没有女友需要哄,便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全部投到老谭身上了,我希望能借此发注横财。
这时候三界企稳,新君的反对势力式微,逐渐放弃了抗争,四海升平,谭叟这个人间的监察御史每天也是无所事事,除了呼酒买醉,就只剩提笼遛鸟了。
谭叟笼子里宠物不是鸟,而是一条金色的小龙,说是龙吧,头顶上只长了一只犄角,也没有爪子,眼睛大大的,十分呆萌、卡通,这肯定不是人间的爬虫,拿到永新花鸟市场绝对能卖个万儿八千的,要是煮了了吃,肯定能延年益寿、增加功力。我对它的邪恶念头暂时还不能流露,每次去找它的主人,还得带上两只活的麻雀去喂它,这小龙也越来越喜欢我了。我还要搞定谭叟养的松树盆景、一缸鲤鱼、三罐蛐蛐儿。
这天我从市场上买了一只山鸡、两只鹌鹑,炖了汤,搞到两瓶泥封十年的“桃花栈”酒,来邀谭叟,他说本准备去赴南极仙翁的宴,但是龙肝凤髓、琼浆玉液都腻了,觉得我的家宴对他更有吸引力。
谭叟的酒力有限,堪称醉翁,没想到一个经常饮用轮回琼浆的大仙也是这副德行,我也不用发功克制酒劲蔓延到大脑,反正喝着喝着俩人都迷糊了,就是生怕那家伙显出原形来。
两人平分一坛老酒,我经浑身酸软,只能像毛毛虫一样蠕动,但是脑子还健全,虽然开始絮叨那些过往情史,却无伤大雅。
谭叟看我三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陈述往事,一本正经地傻笑,他是虫类,哪懂人类的爱情?
从纪小寒、靳腊梅,到林汨、龙七七,还有雨陌,几个晚上都讲不完,他终于受不了了,突然问道:“你知不知道谭鼋是怎么死的?”
我打了一个寒颤,脑子迅速转了一圈,我觉得还是如实招供比较好,谭叟这老贼看起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样子,我眼珠子一转,他就已经猜到我不怀好意了,他毕竟已是个从夏商周活到现在的糟老头子。
我的脑袋里哐当哐当的,我用力晃了晃,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先生,我知道谭鼋是怎么死的,而且我就在现场。”这句开场白足以打消他对我的怀疑,“我以前和阴凤来关系非常密切,他是一个怪胎,能召唤鸟类,我作为常人,对此很是佩服,不曾想他有着深厚的背景,好像鸟族分为两大阵营,一个是以骊凰为首的昆仑派,一个叫宝鸡派,宝鸡派未来掌舵的就是这个凤来,他的身边总围绕着一些奇人保护他,我开始就没看出来。那个骊凰可能想要统一这两派,争抢老大的宝座,就派出一些杀手谋杀阴凤来,有个叫寒鸦的,有个叫姬鸩画眉的,还有一个就叫谭鼋,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谭鼋。”我弹了弹脑壳,“谭鼋是个小黑矮子,力大无穷,一巴掌能把我打到西牛贺州,武艺十分高强,他将我抓住要引出阴凤来,大功告成之时,却被人偷袭,死于非命……”我露出些许的悲伤,内心却是充满了幸灾乐祸。
谭叟笑笑,“你这个贼小子一点没喝醉。说说,他是被谁杀死的?”
我一咧嘴,“先生,我脑子还算清楚,腰以下有点不听使唤。谭鼋是被谁杀死的,我没看到,只见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一道青烟过后,一股焦糊味,谭鼋师叔就不见了。我以为他是被什么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给劈死的呢,后来种种迹象表明是金乌大君出手的,他一直潜伏在暗处,我没见过真容,这个名字是从归永胜他们那里听到的。”
谭叟诡诈地笑笑,“是个诚实的好孩子。我那老弟确实是被金乌大君给害死的,那金乌大君是鸟族中的顶尖人物,与孔宣、鲲鹏是一个级别,我那可怜的老弟,所托非人啊,他生平最怕雄鸡、黄鼬,以为投靠了骊凰就高枕无忧了,最后还是死于鸟族之手。我一定会为他报仇雪恨,消灭一切鸟类。”
“先生,帝君统治的初级阶段,咱应该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消灭一切贼心不死的叛逆,这样才能长治久安,是不是应暂时放下个人恩怨,等以后再慢慢收拾他们,帝君的威力自不必说,但是我觉得更应该以王道和仁政治理天下。”
“小子,你在给阴凤来和金乌求情?”
我一哆嗦,“先生,绝对没有,那阴凤来已经被烧成了一捧灰,而金乌我又不认识,何来求情?我现在是站在您和帝君的立场分析问题,之前与归永胜为敌,都已经后悔死了,现在一定要审时度势,站稳立场,我已自觉加入到你的队伍里了……”
“呵呵。”谭叟笑得很阴险,“我暂时没打算将它们一网打尽,毕竟我比较爱吃它们的肉,杀光了,以后吃什么?”
“哈哈哈,先生,今晚的野鸡汤味道如何?”
“你的手艺弥补了食材的平庸。最肥美的野鸡是昆仑瑶池边生长的七彩霓雉,等着带你过去享受享受,让王母亲自下厨。”
“能让嫦娥陪酒吗?”
“你不怕大羿一箭射你个透心凉?”
“有先生罩着不怕。”
谭叟瞪了我一眼,“你小子迟早死在这上面。小酒虽说伤肝,但可消忧解愁,谓为欢伯,但色可是会坏了生命的根本,要想跟我混,一定要管住你那****,要是犯戒,立时剪除!”
吓得我冷汗涔涔,唯唯诺诺,“谨遵先生教诲。”
这一日又在般若汤的灌溉下结束,谭叟一声唿哨,飞来一只一丈高的大仙鹤,他便驾鹤而去。
我立马拿出电话拨给雷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