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一直都在禁足之中,这所谓证据从何而来?贵妃可别一时着急做了傻事。”
皇后嗤之以鼻,轻讽的看着文贵妃道。
文贵妃抬眸看向皇后,一脸刻意的郑重,说道:“那就要问皇后娘娘,都做了什么。”
“皇上,臣妾要指控皇后与四皇子,合谋拦截军粮,陷害臣妾的父亲和祁王殿下!”文贵妃前额磕地,朗声说道,顿时语惊四座,养心殿内的众人纷纷朝贵妃看了过去。
公孙荀眉头微蹙,立即掀起衣袍跪了下去,咬着字坚定道:“父皇,儿臣和皇后娘娘绝没做过这事!文贵妃何故要冤枉本王和皇后娘娘?即便现在本王和二皇兄嫌疑最大,可贵妃只因相信二皇兄无辜,就认定是本王和皇后所为,未免太荒唐了。”
公孙彧装模作样的一同跪了下去,看着皇帝道:“父皇,母妃她只是担忧儿臣,请父皇息怒。”
文贵妃不慌不忙的直起身,别过头看了一眼公孙荀,“本宫手中没有确切的证据,又怎敢到御前来。”
皇后面上依旧是不动如山的嘲讽,本来她还拿不准下手的究竟是公孙荀还是公孙彧,但现在看来,连文贵妃都被搬出来做戏,下手的必定是公孙彧无疑了,到底是以前被压的太狠了,公孙彧竟然有胆子动这么大的心思。
皇后瞳孔深处带着些阴冷,就静静的看着文贵妃装模作样,心想她到底能拿出什么来。
文贵妃先是磕了个头,眸中的带着淡淡的无措看向皇帝,红唇轻启:“皇上恕罪,臣妾本是无意之中发现这件事,自臣妾被禁足以后,便消息闭塞,不知出了这样的大事,便也没把这两件事联合起来,直到方才,臣妾听闻爹爹和彧儿都被传召进宫,臣妾实在担心,才斗胆找人去问了事情经过,臣妾这才把两件事之间的关联看透。”
“说的天花乱坠的,倒也大可不必。你到底想说什么便快些说出来,别在这儿浪费皇帝的时间。”太后不耐烦的说。
下首正努力积攒情绪的文贵妃,脸狠狠一皱,瞬间哑口无言,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她求救似的向皇帝投去目光,奈何皇帝更加冷漠,直言:“证据在哪儿?”
文贵妃舔了舔唇,“请皇上准允臣妾,寻一位证人进殿。”
皇帝给了福公公一个眼神,福公公会意,径直走出养心殿,片刻后,带着一位公公走了进来。
“奴才给皇上太后请安,给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请安。”那位公公伏在地上说道。
皇后凤眸微眯,看下头的公公觉得有些眼熟,文贵妃抬眸看了她一眼,哼笑道:“皇后不认得他了吗?江万可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大太监。”
太后皱了皱眉,问江万道:“你是皇后宫里的人,怎么成了文贵妃的证人。”
江万诚惶诚恐的起身又行了个礼,颤抖着声线道:“因、因为奴才怕、怕成了第二个青茴。”
“青茴?青茴是谁?”
皇帝坐直了身子,“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一五一十的说!”
“是皇上!”
江万喉头滚动,咽了口口水,说道:“奴才是之前被分到坤宁宫的,平日里皇后娘娘不出门,总是一人在宫中歇着,奴才方才说的青茴,是分到娘娘身边做大宫女的,可是奴才前几天发、发现……”
江万磕巴了起来,沉默了几息后,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抬起惨白的脸说道:“奴才发现她的尸体,被埋在坤宁宫后院的一棵大树底下。奴才那日正巧在边上打扫,无意间瞥见泥土中露出一点衣角来……”
“奴才还以为是哪位落下的手绢,走进了细看,才发现是宫人穿的衣裳,奴才一时好奇就忍不住、忍不住挖了挖,结果就、就挖出了青茴的尸体……”
江万忍不住留了眼泪,抹了抹哽咽的说:“奴才和青茴,是一起进宫的,之前又在一起做事,所以就亲近些,她在宫里没什么好友,奴才和她就时常说话,奴才后来想起,她之前和奴才提过,说、说之前整理娘娘寝宫的时候,发、发现了什么东西,还因此被皇后娘娘狠狠骂了一通……”
皇后怒拍座椅扶手,抬起指尖用力点了点,“胡说八道!你竟敢说谎编排本宫!”
江万受惊似的缩了缩脖子,脸上浮现出纠结之色,片刻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背脊,“奴才所言句句属实,青茴被娘娘辱骂罚跪的事,坤宁宫上下的宫人都看见了,奴才如若说谎,就天打雷劈!”
皇帝瞥了皇后一眼。
皇后不停的转着眼珠,因为她突然想起,她之前好像的确罚过宫里的一个宫女。
见皇帝投目过来,她立即解释:“皇上,不是这样的。臣妾之前惩罚那个宫女,是因为她没有经过臣妾的同意,擅自进了臣妾的寝殿打扫,所以臣妾才罚她跪的。”
“那就是说确有此事了。”皇帝收回视线,重新放到江万身上。
“那你所说的,这个所谓青茴发现了什么东西,究竟是什么。”
“奴才发现青茴死了以后,一直提心吊胆。前几日正巧轮到奴才打扫内殿,皇后娘娘去了坤宁宫的后花园,奴才心里一直惦记着青茴说的东西。就、就斗胆,溜进了娘娘寝殿之中。”
皇后登时大怒,蹭的站起身,走下石阶,“你这太监竟敢擅闯本宫的寝殿!”
皇帝闻言也沉下了脸,太后余光瞥了瞥皇帝,主动道:“那你可找到什么了?”
皇后转过身说道:“太后可别被他蒙骗了,按你方才所说,那青茴根本没告诉你看见了什么,你进了本宫寝殿难不成是自己靠直觉找的什么可疑吗!文贵妃,你领他前来到底目的何在!”
“青茴自然告诉了奴才是什么物什,她说那是一张地图。”江万立即说道。
文贵妃:“皇上,太后,臣妾宫中有一个小太监,和江万是老乡,他见江万为此提心吊胆觉得有异,才悄悄来告诉了臣妾,臣妾起初并不以为然,直到臣妾身边一位嬷嬷,认出了那张地图,正是邴州的地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