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眼看公孙衍就要因为愤怒失控,老者立即起身将他拉住,脸色沉了下去。
“殿下断断不可意气用事!皇上让殿下前往顺河赈灾,是为了献王一事安抚殿下,若是被皇上得知,殿下不满皇上给殿下的补偿,皇上若是动怒,此事不堪设想啊殿下!”
“难道本王就只能任由他摆布,去那个穷乡僻壤之地吗!”
公孙衍有些抓狂,老者放缓了语气劝说道:“也未必就如殿下所想的那样毫无办法,即便是去了顺河,老臣依然有法子让殿下回京。不过不论如何,这顺河殿下必须要去,还要去的乐意主动!”
公孙衍现在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夫子了,他母妃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听夫子的话,决不可莽撞行事。
思及每日在‘冷宫’之中受苦的苏宛珊,公孙衍咬着牙应下了此事。
再说献王府,领到圣旨后,公孙荀便让随侍收拾出行的包袱,一点儿没意识到站在他身侧的唐秀,脸黑成了锅底。
她缓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急忙扭身追上公孙荀的脚步,“王爷,怎么这么突然就要离京了呢!现在世道不稳,若是路上出了什么变故可如何是好。让臣妾跟王爷一起去吧!”
公孙荀不悦的睨了她一眼,“本王是去替父皇请佛,你跟过去像什么样子!此行不要说是你,即便是亲卫本王也只能带走五个,要赶在祭天大典之前回京,还必须日夜赶路。”
一听是这样,唐秀只好歇了心思,将满腹的不满压在心里,“那臣妾替王爷收拾行李……”
忙活了一阵以后,公孙荀还有公务要忙,将唐秀从房中赶了出去。
裹紧身上的大氅,唐秀倍感屈辱,气冲冲的回到院子里以后,碎了一地的东西。
善琴善棋不敢阻拦,只能怯生生的在一边看着,等唐秀撒完了气,善棋才走上前软声说:“娘娘先、先消消气。”
唐秀眼睛红了一圈,“当初他娶我就是因为父亲,我本以为这么多年,他多少也会对我有些感情,没想到他竟这么对待我!本妃是他的妻子!不是勾栏里的妓子!还要我,放下身段去……去!”
唐秀腾的站起身,翻箱倒柜片刻,将唐夫人给她的方子找了出来。
“娘说的对,我要有子嗣傍身。我不能再完全相信他了!”
…
…
沈蓉足不出户,可老是在房中待着也太过憋闷。
她近日有些孕吐反应,吃不下东西整日打不起精神。
今日,老妇人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又听见她的呕吐声,等她进屋后,便担忧的说道:“夫人怀有身孕,不宜每日都待在家中,也得出去走走才行。今日天气暖和,夫人何不妨让老爷带夫人出去游玩一番?”
“算了吧,我没那个心情。”沈蓉倚靠在床头,不停的抚摸着肚子,心中直犯嘀咕。
这一阵嬴玠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事情一点进展也没有,他好像再谋划别的什么事。
沈蓉心里担心,暗暗琢磨着,等他今日回来后,一定问他近日在干什么。
她正想着事儿,那边收拾好东西的老妇人又过来了。
“夫人若是愿意,老奴陪夫人去边上的市集走一走如何?”
沈蓉不喜欢出门,正想开口拒绝,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整日待在房中,对外面的事一点儿不打听,过于避世也不大好,若是嬴玠说谎骗她,她都不一定能识破。
短短几息,沈蓉改变了主意。
片刻后,她带上人皮面具,换了身朴素宽松的衣裳,领着老妇人出了门。
数日没有上过市集,听着市集上的叫卖声,都觉得异常亲切。
沈蓉手里头有些积蓄,还有嬴玠给她的银两,故而她现下还算富裕。
在街上挑挑捡捡,也买了不少的东西。
走走停停来到一个卖簪子的摊位,她扫视着摊位上的东西,打算拿来试试。
蓦地,她听见边上摊上的摊主,正跟边上的人聊天,“皇上因为暴雪的事要办祭天大典呢,听说这次要从万佛寺请佛像,是四殿下代皇上前去呢。”
“四殿下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实则是个好皇子啊。”
两人只说了几句,便因为有客人不再交谈,而沈蓉却得到了一个大消息。
公孙荀马上要离京请佛去了!
嬴玠没把这事告诉她!
沈蓉眉眼一横,手中的东西随便一丢便转身往回走。
摊主心疼的拿起她方才攥在手里的玉簪,看玉没有受损,才嘟囔着骂了几句,随她走了。
老妇人不明为何,方才还逛的好好的,突然就翻了脸要回去。
她知道沈蓉脾性大,不敢招惹,只好拎着东西急匆匆的跟着她回了家。
入夜,沈蓉屋内的油灯一直未熄,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隔壁的院子,直到听见开门的动静,她才迅速从窗沿下站了起来。
她开门走到院子里,随手从地上捡了个石头,用力抛了过去。
而后转身进了屋。
没多久,她便听见有人在敲窗沿,几声过后,沈蓉起身帮他支起了窗牖。
嬴玠从窗下跳了进来,皱着眉一脸狐疑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王爷要离京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瞒了我多少的事?”
公孙荀离京是导火索,沈蓉因为无法出门,一直担忧嬴玠因为私心而坏她的大事,故而她一再要求嬴玠绝对不能骗她,可是没想到这次不过随意出门走动,就知道了嬴玠隐瞒她的事,沈蓉一时间怒火中烧。
嬴玠的反应十分平静,“他走不走都不重要,你要杀的不是唐秀吗?”
“你懂什么!我正想着要如何顺理成章的回到王府,杀唐秀是第一计,重要的是我如何回去!”
沈蓉眯了眯眸,“这次请佛一行兴许能利用一番,就是不知道王爷几日出发,还来不来得及……”
说着说着,沈蓉又怨起嬴玠来,“都怪你!若是你早日把此事告诉我,我便能提前布置,何至于为此烦恼!”
嬴玠垂下眸,任她说闹片刻,沉声开口:“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