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怎么不说了?”他撩起衣摆,坐下后自己斟了一盏茶,努力使自己看上去温和一些。【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申雪还没醒过神来,澈小爷就开始叽叽喳喳,“太子哥哥,怎么才来?”
“朝政之事才处理完。”
看样子他真的很忙,申雪施礼,弱弱地问,“殿下日理万机,申雪已叨扰多日,该告辞了。”
她就这么急着要走?路再柯俊朗的面孔变得严肃,“澈儿,你先回你的寝殿。”
“才不要咧,刺客要是再来怎么办?”他又没有太子哥哥的好身手。
“这是白天,况且有安康陪着。”他眼睛盯着申雪,盯得申雪头皮发麻。
“不嘛——”澈小爷耍赖,不肯离开。
“安康——”
“哎呀,是不是嫡亲兄长啊?”澈小爷被安康抗在肩头,十分不爽。
“这个问题你问父皇母后去。”路再柯凌厉的眸子一扫,安康立马上前,“澈王爷,得罪了。”
路再柯回头,她一身里衣,露出半截光洁的玉指,清眸满是委屈的盈光,甚至还带着稚气,他方才是不是太凶了?
沉默着上前轻松打横抱起她,也没几斤几两重。
“殿下——”申雪吃惊,连连挣扎,自己怎么和太子到这种程度了?
“别动!再动就把你让出去!”路再柯凉凉地威胁,她真的不敢动了,他不禁觉得好笑,这么好骗的人,怎么适合去报仇呢?
她的贝齿微咬粉唇,眼神无辜。
一个人的眼神,怎会如此千变万化?路再柯暗叹自己的自制力变得不堪一击,淡笑,“你伤势未愈,好好躺着。”
“不是,申雪该回府了,不然爷爷该担心的——”
路再柯坐在软榻边沿,俯下身,摁住她的肩膀,“莫府那边,我已吩咐下去了,你在此,很安全。”
“申雪何德何能,怎劳殿下如此费心?”即便她再傻,多少也能猜到太子的心意。只是她一颗满是创伤的心,如何还敢相信男人呢?
“七年前,父皇无心朝政,莫家惨案,朝廷还欠莫家一个交代。皇室有愧。”这个理由,她总还可以接受吧?
“申雪多谢殿下挂怀。”疏离之意,路再柯又怎会听不出来。
他俯下高大的身子,迫着她直视自己,见她满是警惕,不由叹气,“你究竟经历过怎样的过去,才会隔得如此之远?”
不知怎的,申雪忽然就热泪盈眶,她可以忍受安家兄妹的屡屡阻挠,也可以忍受黑衣人痛下杀手,可就是受不得别人对她好。
“你在哭。你因何而哭?”路再柯眼神热切,本想再进一步,但她又开始退缩。
“你压着我伤口疼——”
他不禁失笑,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又是高高在上、生人勿进的太子殿下。
申雪坐直身,眼里满是清明,静默半晌才道,“申雪别无他求,只愿守着祖父无忧度日,从前之事已不愿回望。殿下诸事繁忙,申雪不敢叨扰,莫家之仇,申雪自会沉冤得雪。”
路再柯欲言又止,眼神清冷,“如此也罢,席家你可从内宅入手。至于安家,只怕你斗不过。来人啊,送五小姐回府。”
待一切沉静,安康在他身后,“殿下,您已在这榻上坐了很久了,该是时候用膳了。”
路再柯醒过神,殿内已经掌灯了,“竟是这儿晚了?传膳吧。”
“殿下,澈王爷还在寝宫闹脾气呢,要不要请他过来?”
“嗯。”
路再澈小朋友气归气,不过安康来时,还是屁颠屁颠奔长笙殿来了,一看只有自己兄长端坐席前,不禁诧异,“申雪姐姐呢?”
费了好大的劲才找来的人,就这么送回去了?
安康揣度着主子们的心思,只道,“五小姐已安然无恙回到莫府。”
小眼神瞟到太子殿下,他的神情果真缓下来了。
“你怎么搞得?怎么不留她多待几天?”宫里忒无聊了,澈小爷想找个人玩都不行。
“莫家五小姐在安离庭学厨艺呢,若是有机会,可以进宫的。”
“好了,用膳吧。”
澈小爷嘴巴吊得很,举箸在桌上挑挑拣拣,没几样合胃口的,索性不吃了。
“还是没胃口么?”
路再澈蔫蔫的,闷闷回了句,“嗯。”
路再柯放下碗,叹了口气,澈儿也不晓得是什么毛病,就是太医也束手无策,总是不愿吃东西,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过阵子父皇母后回京,看看有没有寻到良方。”
“啪!”一只上好的陶瓷被狠力摔倒地上,掷地有声,“雪儿,你糊涂!安家就是一个狐狸窝,你怎能轻信他人呢?这次太子殿下救了你,是侥幸!你怎么——真是糊涂!”莫卢气急。
莫申雪跪在正堂,没有辩驳,“爷爷,申雪知错。”
这次的确是她大意了。
“老爷——”莫凉被下人拦在屋外。
“进来吧。”
莫凉依言,径直跪下,“莫凉保护小姐不周,罪该万死!”这几日他为了找莫申雪,把京都都翻遍了,就连莫府也没回,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胡子拉扎,简直成了流浪汉。
申雪更加愧疚,“别说了,这次是我办事不力,请爷爷责罚。”
“行了,起来吧。”莫卢坐下,“雪儿死里逃生,虚惊一场,日后加倍小心便是。”
“申雪/莫凉知道了。”
“雪儿,你听爷爷一句话,既然知道了谁杀了你爹娘,千万别再心软了,那帮人不是什么好人。”
“嗯,申雪明白。”她低头,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心里却是千丝万缕乱成麻。
爷爷这话是没错,但杀害莫家的只是上一代人,难道她也要杀了安离他们全家么?
还有一个太子,他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申雪心里明白得跟明镜似的,可她不敢承认,以后她会变成什么样,自己都不知道呢,感情于她而言,太奢侈了。
“你身上有伤,回房歇着去吧,莫凉留下。”
莫卢清楚地知道自己清醒的日子不多了,可复仇之路漫漫,“莫凉——”
“老爷,属下在。”
“你说莫家还剩几个人?雪儿叫你一声三哥,其实,老头子我也早就将你当成孙儿了,当年你爹娘为了救雪儿,成了刀下鬼,我有愧。”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莫凉承蒙老爷不弃,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为复仇,也在所不辞。”
“雪儿到底是女流之辈,心慈手软,只怕到时下不了狠手……”
“莫凉明白,莫凉愿做刽子手。”
不日,申雪便放出消息,安平懿死了。
于是,听闻在为豫景侯千金的大婚准备期间,席暮寒与申雪一样,整整三日不出门。
那日到豫景侯府,申雪看到的席暮寒似乎瘦了一圈,精神飘忽,申雪有些能理解他为何会钟情于那个名伶了。
由于安离负伤,婚宴便由席薛两位御厨负责,恰好每人带两个新选出来的助厨。申雪与席暮寒跟在席寇身边给他打下手。
期间席暮寒竟失手切到了手指,难免遭到席寇一顿训斥,“冒冒失失,做不好就不要来!”
席暮寒睁着一双猩红的眼,似有无尽怨恨,却终究沉默了。
申雪看在眼里,午时跟着到柴房,席暮寒正倚着墙,一个人喝闷酒。
“她死那夜,我见过她。”申雪苦笑,或是觉得这段恋情过去苦涩,或是觉得自己不择手段。
席暮寒一惊,带着审慎的目光看她,“你和她说说什么了?是你逼死了她?”
满口酒气喷到她的脸,他伸手,几乎要掐断她的脖子。
申雪挣扎着,满脸通红,“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不是么?害死她的人不是我,是你!”
席暮寒松手,怆然一笑,“呵呵,你说得对,要不是因我,她又怎会不择手段,手上沾满杀戮,可我终究负了她,她怨我,也是应该的。她……可有什么话托你捎给我?”
“我告诉她,外面天高海阔,你没被困住。然后,她笑了,没说其他话。”
“哈哈哈,她果真是恨我的。你告诉我这些,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可有什么东西托给你?”申雪不信,既是深爱之人,安平懿怎么可能没有什么信物留给他的,兴许,她将东西藏在席暮寒不知道的地方呢?
“人都死了,她也入狱多年了,你以为我会知道什么呢?”
“你既然这么问,肯定知道了什么。”她肯定的说。
“安薛席三家掌管着御膳房,自然有一些不见得光的,你在安府装疯扮傻的岂会不知?他们那些私底下的东西我向来不感兴趣,不管你怎么问,我也无可奉告。”
这个席暮寒也够坦诚的,“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全家么?”
“哼,如今的席家,有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席暮寒拎起酒坛子,醉醺醺地走了,背影落寞。
莫凉从梁上跳下。
“三哥,跟着他。”
莫申雪回到厢房,端起菜谱继续研究。
莫暖端了一壶茶进来,见她颈脖被勒出一道血痕,不由大惊,“小姐,您这脖子是怎么了?都淤青了。”
“是么?”她放下书,扭了扭脖子,还真是有些疼呢。
“别动,奴婢去散瘀药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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