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祭灵头上闪耀的骨林果开始变得忽明忽暗,忽闪之间还透着一股绿色,想必是心生恐惧,一时间不敢前行。
灵翘御动灵魅的手法也娴熟起来,一时间,这麒麟身材愈大,眉骨突兀,下面眼楞中的眸子透出一股凶狠。
它的前肢在地上扒动,紧接着两副前肢变成四只,后蹄也一生二变化衍生,又过了一会儿脖颈上又多出一个脑袋,两条脑袋左右一扯,一只分出两只,两只分出四只。
这四只灵魅围绕着灵翘,其中一只灵魅想开大嘴,吐露出一把透露灵光的紫剑。这剑双刃寒出,裹着纠缠不清的紫色雷电,承载着刺穿一切的雷力。
这把剑约有三尺长,剑脊如丘,剑锋开芒,镡若晃昼,剑首云纹。
掷在手中可自感金鳞,顿有灵巧飞升之感。这把剑的灵力和灵翘体内的灵力互为辅成,甚至让她本人更能轻活地控制这庞大的灵力。
死祭灵并没有因为羽凡的呵斥而止步,相反,不知这骂声是不是激怒了它们,或者让它们难以忍受,或者是因为它们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只见它们撑开双手作环抱状,其中一只死祭灵从另一个身上抽出一把寒骨。这条骨有唐刀遗风,窈窕见淑却又渗漏着毒芒。
这把刀约有两丈,以灵翘的身高作比量,这把刀简直如长杵一般,只是一样的锋利,唯恐让人避之不及。
紧接着,其它死祭灵也按照那种方式从别的死祭灵身上拔出骨刃,个个悬握武器四下逼来。
灵翘心中略有所惧,心想自己目前的实力断然不是这些魔物的敌手,可能是本能使然,她的下意识摧动自身的灵力战斗,身边的一个个灵魅早已无法抑制战斗的狂热朝一个个死祭灵扑去。
这些死祭灵断难对付,其中一个只是轻轻挥了挥骨刃,林间便刮起一阵飓风将约有一亩的骨林齐刷刷斩断。
还好这些灵魅躲避及时,不然会成为这刀下之鬼。
一只灵魅因为这一击发生变化,只见它扺掌在地,作跃跃站立状,不一会儿它的前蹄化为双臂,但有一双后蹄支撑在地,鬃鬣梳然有序,须下唇飞,皎齿狼厉,鼻息若伏神机。
这头已成人状的麒麟眼睛中发出精光,其中一道朝着刚刚挥刀的死祭灵射去。
那灵魔只能伸手一挡,无奈手心肌肉松薄,一下子被射穿了,它一只手攥着骨。仰天哀嚎。
其它死祭灵见状竟惶恐不已,纷纷挥刀朝麒麟砍去,其它麒麟皆站起化为人形,眼睛中发出一样的精光。
只是死祭灵或挥刀引风,或挥刀引雾,或挥刀生火,或挥刀掷水。这风为毒风,雾为迷雾,火为昧火,水为毒水,相互交织在林间引发了一场黑色风暴。
几只麒麟受到攻击后瞬间湮灭,其中一只携带着灵翘和羽凡躲开,但也身负重伤,不一会儿就烟消云散,那一瞬间灵翘突感身体乏累,难以支撑,但还是强忍着细胞间的灼烫站立着。
一刹那,她想起“犁开天渠”这句话,天渠不就是天灵盖么,刚才乘着麒麟飞跃的时候,正好看到死祭灵的脑袋上除了顶着斑驳的骨木,却也漏出了不停翕动的脑盖。
想必那里是它们最薄弱的地方,正因为如此才戴着冠状骨木以作掩饰,且上有骨林果的荧芒,正好形成灯下黑。
看来这些魔怪还挺聪明的,可另灵翘不能理解的是,既然它们不死不灭,又何以掩饰?莫非自己想多了。
可灵翘并没有想那么多,眼下羽凡虚弱,需要继续离开这里。正当她四下观察形势的时候,发现黑袍人遁去了踪影。灵翘心中登时一阵气急,想不到他衣着神秘,说话闲庭,没想到这么没担当,背离羽凡和自己而去。
灵翘觉得,就算无法离开这里,也不要成为这些死祭灵的晚餐或午餐,干脆拼了了事。
她努力地提炼体内仅剩的灵力,将它们注在剑中。正欲跳跃攻击时,林间发出了一阵辉煌的芒阵。
这阵光疾流奔逸,散满了整个骨林,映的林中的骨林果黯然失色。或许盲然无珠的死祭灵感触到了这阵光,开始变的焦躁起来,个个拎着骨刃作面面相觑状。
还未等它们反应的及,林间传来了灵鹗的叫声,这声音穿云裂石,另林间地表上泛溢的空气颓流。感觉整个空间的时间都凝滞了。
灵翘看到头顶上被骨林围合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双大翼,这大翼纵然用垂天之云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可以肯定的是,这只灵鹗有法天象地的本事。或者本身被其他高能之士摧动了法天象地之灵才变得如此巨大的。
这灵鹗在头顶上盘旋地压下来。
它喙若长戈,目转生睛,眼楞上的翎毛像一个个巨大的蒲扇整齐在风中颤动。
它的眼在黑空中随着位置的变动如一颗明晃跳动的豆子,它的双爪蜷缩积攒着力道,只等发现猎物便一下子叩下来。
更接近时,灵翘估量这大鸟展翼百仞,它的胸脯有一撮白毛点缀着它宽厚的体格。
头顶上的羽整体向后生长,平滑蓬致。看的更仔细些,灵翘发现它的头顶卧着一个人,那人黑袍在风中展落,带着一款面具,不用说这便是黑袍人了。
不过另灵翘纳闷的是黑袍人何时逃匿的,又是靠什么本事摆脱死祭灵的控制的。可她并没有带着这些疑问去应对眼前的一切,纵然有了帮手。她也并未放松警惕,时时刻刻护卫着羽凡。
爱情就是这样,它给人以希望,又让人抓不到痛痒。失望之余又紧靠残存的一丝希望来做无关痛痒的事情。喜欢便从不迁就,爱上便能为此逆来顺受。
这一路行来,灵翘也很好奇为何会和羽凡有这种奇妙的机缘。明明自己和他并未交往多深,甚至从未了解他身世和性情,可喜欢就是喜欢了,喜欢上他的那一刻整个人如天空中放养的星星,有了牵畔。并从中看到了过去所隐匿在时间中自己所需求的影子。
她觉得遇见他就是值得,虽然他性情猴急,还未认识多久便急于和自己在一个与二人感情阶段毫不相称的环境中发生了关系,可她也欣然接受,虽然她并未从初次的欢爱中享受到什么。
黑袍人御着灵鹗朝着一个死祭灵扑去,其它死祭灵看到这大鸟压顶而至,纷纷四下逃开,甚至放弃了手中的骨刃,其中一个还在慌忙逃窜中碰掉了头上一角骨木,冠上的灯笼果纷纷欲坠,一个个看起来像被权臣驱赶的落魄帝王,踉跄地跑来跑去,失去了刚才的威严。
这灵鹗抓住其中一只,撩开它的薄纱,这魔怪不顾形象地挣扎简直像个失去救命稻草的竹节虫。
灵鹗用长喙叩了叩它的脑袋,稍微在天灵盖上撇动两下后,一下子衔出它的脑仁,上面的灰质和白质交相叠错,看上去精油流溢,如一颗完整的核桃。
这死祭灵无血流出,取出脑仁后身体还在肆意挣扎,而且挣扎的更暴动,没有节奏。取食后,灵鹗伸开爪子,将它一把丢在地上。这死祭灵如削了脑袋的蛇,时而发出一阵抽搐。
其它死祭灵早已钻入地下,然后这大鸟依旧贪得无厌地扒拉着骨林的根,妄想再刨出一两个猎物,黑袍人双手合十,口中念动灵咒,这大鸟瞬间变小,在林间盘桓一周后便落在了黑袍人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