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长的不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人,而是十分耐看类型,初看如常,仔细一看却还颇有味道。
“罗子阳,这事儿你看着办。”
吴歧显然是跟男子很熟的,见他过来,吴歧连眉眼都不曾抬一下。
“这人本不是我们四海药铺的人,你这随便抓了一个人就赖在我们头上,倒也不好。”男子依旧面带微笑,慢慢的解释着。
他的脾气似乎很好,这让梁绿珠忽然想到了吴修远,可吴修远却多了他一种清冷和淡然。
再次看向这个叫做罗子阳的男子,她终觉他眼里装的东西不简单,难道是因为从商的缘故,正所谓无奸不商!
这时,吴歧终于站起了身,拍了拍衣襟,有些好笑道:“这人打着四海药铺的幌子,在外面行骗,你倒是好,竟说我随便拿了一个人过来忽悠你,作为四海商铺的少东家,你是不是做的不太称职?”
少东家!
难道是罗家少爷······
据传,罗家九代单传,再看罗子阳这身装扮,虽是素雅,袍子的料子一看就很贵,而且腰间佩戴的玉佩,也是熠熠生辉,一看就不是俗物!
仔细一想,不难让人确信,此人就是罗家少爷,李如意口中的大少爷!
震惊之余,梁绿珠竟忘了收回放在罗子阳身上的目光,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安心和欣慰!
原本听着如意说她家公子将她调为大丫头,梁绿珠心中还十分不安,以为如意碰上了个在放长线钓大鱼的色鬼,可是看着这男子的谈吐,却从来没有一点轻薄之色,反倒是态度十分的谦卑,倒是富家公子哥当中的一股清流。
想及此,梁绿珠忍不住将罗子阳和吴歧这臭孔雀对比了一下,这简直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无疑,这又加深了梁绿珠对吴歧的鄙夷。
同为富家公子哥,人家罗子阳就能兢兢业业的处理事情,倒是吴歧整日游手好闲,就跟个米虫一样。
罗子阳兴许是发现梁绿珠在打量着自己,这时候,扭头看向了梁绿珠,正要开口,整个人的目光忽的顿住了。
梁绿珠原本在偷偷的打量他,没成想竟然是被他发现了,面上闪过一阵局促,忍不住挠头干笑了两声。
吴歧发现了梁绿珠的异常,咧嘴嘲讽道:“梁绿珠,你还真是有眼光,看一眼就分得清楚人的贵贱。”
吴歧这话哪是在夸奖她,根本就是在嘲讽她,说她势利眼儿。
梁绿珠眯了眯眼睛,撇着嘴,沉声道:“那可不一定,有些人面上身份尊贵,可背地里却是贱得很。”
她特意的加重了‘贱’字的语气,言下之意就是在嘲讽吴歧贱,虽然吴歧生的尊贵,可他做的那些事情却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
“你!”吴歧不傻,被她这句话给哽住了,一时半会儿气的不行。
梁绿珠冲着他咧嘴,面色带笑,心中暗想,既是说不赢,他又何必来强求,真是自讨苦吃,自找罪受。
两人的对话总算是打断了罗子阳的目光。
罗子阳,看了看梁绿珠,又看了看吴歧,这就开口道:“这位姑娘是?”
梁绿珠看见吴歧动了动唇,面上带着一丝嘲讽,似是要开口,赶忙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认识他,我也是被这骗子给骗了的,现在专门过来讨说法的。我说报官吧,他还非得寻你们这些管事的来,一看就跟你们四海药铺没关系,他岂不是没事儿找事儿?”
不用说,梁绿珠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吴歧要是开口介绍她,定然会绞尽脑汁的中伤她。
什么不知廉耻,什么不守妇道之类的话,吴歧根本就信手拈来!
所以她得先下手为强,在吴歧开口之前,先来个落井下石。
不,这也算不上落井下石,毕竟,她说的也是实话,这吴歧本来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做,根本就是在给人家添麻烦。
吴歧被她这一顿数落,闷在了原地,倒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半响,他竟是不怒反笑,意味深长道:“表哥,你可得离这些村里丫头远一点,您别看她生得朴素,穿着朴素,实际上,内心里的花花肠子可多的很,一不小心你就被她给算计了,对这种人可别存一点同情心。
言语之间,吴歧的目光从上到下将梁绿珠仔细的打量了几遍。
梁绿珠十分嫌恶一个大男人这么打量自己。顿时轮起了拳头,冲吴歧狠狠地喊话:“把你那双肮脏的眼睛从我身上拿开。”
肮脏的眼睛······
吴歧恍然之间笑出了声音来,竟然还有人说他的眼睛肮脏!
咧着嘴,他不急不慢的反唇相讥:“我肮脏,只怕是那些不正派的女人更肮脏吧。勾引人不成?难道现在要换下一个目标勾引了?”
吴歧这话里有深意,他说的是梁绿珠对自己的态度糟糕恶劣,对罗子阳却百般顺从,又是赔笑,又是客气,他实在是气愤,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多好的姑娘!
梁绿珠可没工夫跟他闲扯正派不正派的事情。更何况,这些话题说多了也是她吃亏不是?
裂着嘴,梁绿珠扭头看向罗子阳:“少东家,不想麻烦你,也已经麻烦你了,既然你也来了,你就说说,这人怎么处置吧。”
梁绿珠决定无视吴歧,往后吴歧每说一句话,她都只当没听见。
罗子阳面色温和,看向她的目光,也是格外的柔和,这让梁绿珠有些古怪。但时间长了,见他谈吐本就斯文,想来平日里,他接受的家教就是这样,倒也就没有多想了。
倒是如意,虽然身世坎坷,家中窘迫,可遇上这样的一个男人,怕是时光也会被他温柔吧。
“姑娘,你可否告诉我,他是怎么骗你的?”
“她骗了我娘,他把这东西卖给我娘,说是可以生儿子的药,其实就是香火灰子。”言语之间,梁绿珠将之前收好的那包香火灰拿了出来。
“哈哈生儿子,也就你们家信!”吴歧摇着折扇,懒洋洋的说着,语气当中带着不屑。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梁绿珠颇有些不欢喜吴歧这般说话,毕竟她娘当时确实信了,吴歧这话可不就是在嘲笑她娘吗?
“你怎么跟我们公子说话的?”吴十八一直不敢看向梁绿珠,只是感觉梁绿珠对他家公子的态度越发恶劣了,终于忍不住的开了口,胸里带着满腔的怒意。
“好了好了,你们这两个大男人欺负人家姑娘家算什么,都少说两句。”罗子阳适时开口。
梁绿珠越发觉得他跟吴歧那只臭孔雀十分的不一样。
“我欺负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我警告你,你可别操心,她可比你想象中还要精明。”面对罗子阳的指责,吴歧很是不屑,在他看来,罗子阳根本就是分不清楚好坏,早被梁绿珠的表象给欺骗了。
带着一腔怒火的吼出来,却只见得罗子阳冲他摆了摆手,他索性撇开头去:“我才懒得跟这样的人搭上关系。”
“今天早上的帐还没跟你算吧。”听出他语气中的鄙夷,梁绿珠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这人真是不识好歹,自己做错了都不知道道个歉。
“两位?”罗子阳诧异的看了看梁绿珠,又看了看吴歧,有些不太明白,刚刚他好像听说他并不认识,怎么这时候一听,却一点都不像是不认识的模样呢。
“不用管他。”梁绿珠眼神中带着满满的不屑,跟这臭孔雀,她没什么好说的。
罗子阳一顿,这又道:“那姑娘觉得,这事情该如何处置?”
“把这骗子拿去报关。然后,让县太爷来处置,毕竟这样的人不能再放他出去,祸害万千无辜百姓,若是没事儿都还好,若是哪家妇人出了事儿,一尸两命,那就晚了。我娘失了那银子,也不过是十文钱,不碍事的。”
罗子阳面色微怔,诧异于梁绿珠竟说得如此大义的话,面上有些感触,点点头,表示赞同。
“呵呵,谁信你的话?在安县,都如你这般不贪财,那就没有贪财的人了,恐怕你明明就知道这人身无分文,你也只能不要钱喽。”吴歧明显是看不惯梁绿珠的,这时候适时的补了一句话。
“我贪不贪财,不关你的事儿,搞笑的是堂堂吴家大少爷,竟会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也不嫌丢人。”斜了吴歧一眼,梁绿珠话语中没有半分要让他的模样。
罗子阳冲着小厮吩咐了两句,看着梁绿珠的目光越发不同,不多时,小厮拿了银钱过来,递给了罗子阳,罗子阳将银钱拿给梁绿珠,轻声道:“姑娘,这是二十文钱,作为商铺,让人顶着咱们四海药铺的名誉,在外面行坑蒙拐骗之事,我们也有问题这钱该由我们四海药铺赔。”
还没等梁绿珠开口,吴歧拔高了音量道:“我说少东家,这事可不是这么处理的。我被这骗子害的输了那么多钱,难不成四海药铺也该一并的赔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