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夫妇面色大变:“三妮,你怎么出来了?”
三妮眼睛肿成了核桃,可见疯病好了这几日哭了不少。
“爷爷,奶奶,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我想嫁过去。”
“你说什么?”村长气得浑身颤抖。
三妮不停抹眼泪:“三蛋哥说好要娶我的,我也答应嫁给他了。我现在还怀了三蛋哥的娃娃,不嫁给三蛋哥嫁给谁啊?”
“可是三蛋已经死了!”村长厉声道。
孙女才十五岁就嫁过去守寡,这辈子可怎么过啊!
“我生是三蛋哥的人,死是三蛋哥的鬼!”三妮跪下来冲村长夫妇磕了几个头,“爷爷,奶奶,你们就成三妮吧。”
村长咬紧牙关,气得哆嗦。
三蛋娘嗤笑一声:“村长哟,看到没,你孙女上赶着嫁到我们老王家来呢,你这当爷爷的死命拦着干什么?多讨人嫌啊!你放心,等三妮生了儿子,我们会来报喜的。”
村长闭上了眼睛。
“爷爷,三妮求您了。”三妮不停磕头。
村人的议论声一字不漏传入村长的耳朵,让这位老人看起来更加颓然,他睁开眼睛,恨铁不成钢看了跪在地上的孙女一眼,叹道:“罢了,随你吧,你大了,爷爷奶奶管不了你了。”
村长夫妇相携着转身回屋,关上了院门。
三蛋娘扫了三妮一眼,一脸嫌弃道:“别跪着了,伤着我孙子怎么办?快跟我走吧。”
三妮站起来,眼神茫然环视四周,而后对三蛋娘道:“您等等。”
她忽然向路边跑去。
三蛋娘一愣,喊道:“小贱妇往哪跑啊?还不够丢人呐,伤着我的孙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三妮一溜烟跑到苏黎若等人面前。
上官锦不悦拧眉。
三妮扑通一声跪到苏黎若面前。
苏黎若眉梢轻轻动了动。
刚刚村长夫妇对三妮的维护,乃至三妮的选择,她都看在了眼里,现在对这个女孩子的感觉格外复杂。
三妮磕了几个头:“姑娘,三妮多谢您的大恩大
德了。三妮什么都没有,无以为报,只能给您多磕几个头,祝您以后长命百岁,顺顺利利。”
年轻的世子爷剑眉拧得更紧。
居然就只祝福了这个,村长还知道祝福黎若姻缘美满呢!
“你快起来吧,当心伤了肚子里的孩子。”苏黎若淡淡道。
一听苏黎若的提醒,三妮忙站了起来,下意识护住腹部。
苏黎若看在眼里,暗叹一声。
不管三妮之前的行为出不出格,她对那个男人的心倒是真的。
许是被三妮下意识护子的动作触动了,苏黎若多说了一句:“三妮,要是你以后觉得过不下去,就去白云镇上找住在麻雀胡同的谢家吧。谢家与苏家是世交,你提端王世子,他们会帮你的。”
离开白云村后,上官锦找了个机会私下问苏黎若:“黎若,你为何对三妮如此好?我以为你会膈应那个女孩子呢。”
为了三妮居然还把他拉出来,这让谢世伯怎么想?万一怀疑他对三妮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念头多不好。
他可不想让黎若的这些世伯、世叔觉得苏先生没挑好孙女婿。
苏黎若完不知道某人的小心眼,不以为然笑笑:“谈不上好,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就是觉得,犯了同样的错,女子承受的代价永远比男子大得多。”
所以同样的错误她才不想犯第二次。
嫁人实在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上官锦听了苏黎若的话附和点头:“是,世情如此,无论南方还是北地都是这样。”
在北地,人命贱如蝼蚁,可首先倒霉的往往还是女子。
他已经见过太多。
黎若是担心这些吗?
年轻的世子爷凝视着少女平静无波的眉眼,福至心灵间闪过这个念头,不由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黎若别担心这个,别说你不会犯错,就算真的犯错,无论犯了多大的错,代价都由我来承受可好?”
苏黎若眼睛睁大了几分。
这个臭不要脸的,一个不小心就要被他握手,他倒是越来越驾轻就熟了。
可是男人那番话又实在太动人,像
是一根洁白轻盈的羽毛在乔姑娘心尖上挠了又挠,让她刚刚才变得古井无波的心境立刻泛起了阵阵涟漪。
上官锦是什么时候无师自通学会随时乱洒甜言蜜语的?
脚步声传来,苏黎若立刻抽回手。
罗珈瑜与杨厚承走过来。
罗珈瑜目光在少女微红的双颊上一掠而过,语气平静问道:“接下来什么打算?先去采药还是先去邢舞阳的地盘?”
“先去采药。”上官锦与苏黎若异口同声道。
话音落,二人对视一眼。
上官锦忍不住牵起唇角,心道:黎若与他这般心有灵犀,可见命中注定是他媳妇。
苏黎若却觉有些尴尬,默默移开了视线。
罗珈瑜忍无可忍冷笑一声:“够了啊,你们!”
他虽然放手了,可还是会心塞。这两个人,特别是上官锦这个混蛋,当他是死的啊?
祝姓上官的打一辈子光棍!
在罗珈瑜面前,上官锦自是收敛了些,解释道:“黎若这次南行本就是为了查清真相,在蕲州耽误了这么久,若是再去邢舞阳那里,你们就不好对太后交代了”
罗珈瑜打断他的话:“太后那边你不用担心,有我和杨二呢。”
他与杨二任何一个在太后心里的分量都比九公主重,有他们在,太后自是不会因为耽误点时间就怪罪下来。
上官锦笑笑:“即便太后那里交代得过去,那些金吾卫恐怕也要撂挑子了。”
杨厚承一听,烦得踢了船栏一脚:“可不是么,那些家伙找我哭了好几次了,说太危险了,他们要回家。娘的,一个个都是怂包!”
“这也怪不得他们,蕲州这次的事原就不是他们该掺和的,说起来,他们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心生退缩亦是人之常情。”
杨厚承眨眨眼:“我看你的亲卫一个个都不怕死呢,你在北地带兵的时候,就个顶个这么听话,没有逃兵?”
上官锦莞尔一笑:“惜命是本能,怎么会没有逃兵?”
“那你都是怎么管教的啊?”杨厚承虚心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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