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舞阳的名声有多大?你随便在海门县的街上抓一个人,那个人便会夸夸其谈的跟你说上一大堆邢舞阳做过的事情。若是你觉得以邢舞阳一个人的能力根本做不成这么多的事情,那你是真的想多了,邢舞阳确实是没有那么多的能力,但是他的手下有啊,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亲自出面,那么想要巴结他的人,就已经帮忙做了。
邢舞阳不仅仅做好事,也做坏事。起码海门县一半以上的坏事的背后都会有他的影子。海门县的百姓们对这样一位喜怒无常的官员心里颇有怨言,但他们不敢说,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如果自己说了,那一定会被针对,甚至被赶出海门县。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若是被撵出了自己的出生地,那就等于失去了自己的户籍。没有户籍的人会过上什么日子,大家心里都十分有数,自己也不愿意让自己过上这样的日子,自然也就没有人敢说邢舞阳的一句坏话了。
久而久之的,海门县便形成了邢舞阳的话比陛下的话还要有威严的存在。
在张炳光之初,也是有不少官员想要扳倒邢舞阳的,但都以失败而告终,他们或是失踪,或是被发现死在河道之中,或许有那么一两个幸运的,有能力回到京城,见到陛下,将邢舞阳的所作所为哭诉一通,邢舞阳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封轻飘飘的斥责信罢了。再多的惩罚,也就没有了。
所以京城一直有一种说法,说是邢舞阳才是陛下的亲生儿子,若不然,海门县的事情那么大,为什么陛下不肯管呢?
张炳光在来的最初,跟他的那些前辈一样,也想弄倒邢舞阳,也做了不少的措施,也被邢舞阳抓走囚禁,但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出来了,甚至还站在这儿,直接点名邢舞阳的错处。
庞胜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确定吗?”
“我张
某一生不曾说谎,此处自然也不会。”张炳光无比的坚定。
庞胜知道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根本劝说不动张炳光放弃的,而且他既然敢站在这儿,便是没打算放过邢舞阳了,他也不挣扎了,直接让衙役带着一队人去请邢舞阳,让他来跟张炳光对峙。
那个衙役对张炳光的感官很好,听见了庞胜的安排之后,有些迟疑,若是让邢舞阳现在就过来,那张炳光岂不是要输定了?他在原地磨蹭了好久,都不愿意离开,庞胜也没有即可让他走的意思,就看着他在这儿肉,最后还是张炳光看不下去了,开口道:“这位大哥,你尽管去就是,不妨事的。”
衙役一脸苦相,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了,只能带着一队的人马直接离开了。
等衙役走了之后,庞胜才没有顾忌下面的人,愤愤不平的道:“你啊,就逞英雄吧!一会儿邢舞阳来了,少不得要将你骂的狗血淋头。你也知道我是谁家阵营的,往后的事情,我可是不会管的。”
张炳光笑笑:“你能让人去请邢舞阳来,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往后的路我自己会走,你只管保你自己吧。无妨的。”
张炳光跟庞胜的关系还算不错,毕竟是同期的进士,有在同一时间被调到了海门县,自然走的更近一些,可在海门县为官的这几年,他们却越走越远了,归根结底,到底是他们所笃定的东西不一样。张炳光想要一个清明,但庞胜只想要权利。
如今两个人忽然将自己想要的东西放下来,才发现,其实他们并没有走的太远,还是很亲近的,可以折腾的关系。
上官锦跟苏黎若带着静娘混迹在人群之中,见他们的关系似乎不错,苏黎若饶有兴趣的问静娘道:“你知道你父亲跟庞胜的关系很好吗?”
静娘摇摇头:“妾身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事情。父亲的交际圈一直很小,就那么几个人,而庞
大人也一直不在其中。”
上官锦倒是知道一些,便跟苏黎若解释道:“他们两个是同期的进士,又是同时被调任到海门县的,自然关系比旁人更近一些,不过在来了之后,便分道扬镳了。说是理念不合,但具体是怎么样的理念不合,就无从而知了。”
苏黎若恍然大悟,细细琢磨了一番,也就明悟了过来。这张炳光心中自有一片清明,眼里容不下半点污渍,自然是看不惯邢舞阳这样的人的。而庞胜的眼睛里却是有着政治的,再加上这个人笃定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相信有灰色的存在,也就跟邢舞阳玩得很好,两边的理念一旦出现了差错,很容易就走散了。只是,谁也没想到,走散了之后,庞胜居然会直接加入邢舞阳的阵营之中,倒是让人吃惊,也让人唏嘘。
上官锦看清了苏黎若的情绪变化,微微有些惊愕,便问她道:“可是发现了什么事情?”
苏黎若摇摇头道:“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却感到唏嘘不已罢了。”
上官锦先是一愣,再细细一琢磨,便明白了过来,无奈一笑,他这个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需要揣测的话来,不过她说的也是,他们两个人的遭遇确实让人唏嘘不已。
“说到底不过是信念不合罢了。好在我们之间没有这个问题。这么长时间风风雨雨走过来,我虽然谈不上有多么的懂你,可彼此之间的一个眼神,就互相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你之于我,早已是身边不可或缺的一个人了。不必担心了。”上官锦看着苏黎若的眼睛,含情脉脉的说道。
苏黎若觉得牙酸,她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感慨居然惹来上官锦如此纸短情长的话来,无奈一笑,道:“你啊,罢了,邢舞阳来了,我们且听听他都能说些什么吧。”
静娘在旁边不敢说话,眼里的羡慕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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