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想过娶我？”
钟氏宋氏见前厅情况不对赶紧出来招呼着一群人去往后院赏花，前厅一出大好的戏诸人虽然步子慢慢走动着却是频频回头，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瞬间。
等前厅就剩三人时卫谦伸手环过纪雨芙的细腰：“芙儿才是我想娶得人，贤淑温婉才貌双全，而公主我卫谦高攀不起，公主任性刁蛮动不动责罚打骂，我承受不来供奉不起。”
李眸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我改行不行？”
“公主大可不必，我与芙儿一月后成亲结为夫妇，求得此姻缘并不想辜负，在无名分可给公主。”
李眸的泪滚落，这几日她日日在御书房求见，期望周帝将她也指给卫谦为妻，可周朝从未有一夫二平妻的先例自然是驳回，且李眸乃是周朝唯一公主身份尊贵怎能纡尊降贵与她人争五品武官的妻位，真真是自贬身份。
“卫谦，她是不是威胁你什么了，你不想娶她的对不对。”
李眸不依不饶他不信卫谦如此短的时间便移情别恋，卫谦抬手将纪雨芙垂在鬓边的发丝绾到耳后：“瞧瞧，公主怎的不信我们真心相爱。”
纪雨芙含羞浅笑，看着二人的你侬我侬的打笑就连身上的衣料都出自一匹花样如出一辙，如此恩爱相配的模样，那一瞬李眸知道她输了，从一开始便输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从一开始卫谦对自己所有的好意都是躲避，不是因为身份避讳，是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李眸双手交叠置于身前轻轻抬头微扬下巴，原本发红的眼圈淡下冷眼看向二人。
“我从未做对不起公主的事情，烦请公主日后不要再找芙儿的麻烦，芙儿身弱禁不住惊吓。”
“我都快忘了，你原本也是个细心的人。”所以我对你的千般万般示好你所有的拒绝，都是我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你懂得体贴和关怀，温柔与细致，只不过都不是对我罢了。
“你曾经也这般对过我，只不过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入戏太深了。”
李眸说完自嘲一笑，大庭观众之下她输得彻底，她输给了自己的真心，错以为真心能够换真心，原来真心捂不化石头，尤其是卫谦这些年来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是为难他这些年明明不喜欢她还要包容她。
李眸在前厅一刻也呆不下去，泪就要夺眶而出，她转身干脆的离开，卫谦看着她守着自己最后的骄傲和理智没有在闹下去，背影中满是失落转身时眼眸里的神伤，心中自责难过不已。
纪雨芙拉住他的手低声说道：“快刀才能斩乱麻，世事弄人也是无可奈何。”
“你派人给我这身衣裳就是为了给你做场面？”卫谦看着他二人身上的衣裳，平日穿惯武袍的他接到知桃拿来的长衫，就猜到应当是纪雨芙的手笔，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纪雨芙的目光看向李眸离开的长廊，
卫谦看向她眉头紧蹙自嘲着：“我还真是害人不浅。”
纪雨芙抬手按上他的眉头：“我知你是无心的。”
李眸在长廊末端看着二人亲昵的互动，眼神中满是对纪雨芙的羡慕，羡慕能够与他比肩，羡慕能够得到他的爱慕与真心，羡慕能够与他长相厮守……
捏着手中的帕子，李眸仿佛失去了一切般，十三岁啊，四年的爱慕她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张德妃从小教导她的规矩在卫谦身上仿若无形般，在爱慕卫谦这件事上，她不在意外界的评判与眼神，风言风语冷嘲热讽，她从未向任何人遮掩过自己的真心，她也并不在意卫谦的没有回应，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她想要的。
可是，她想都没想过会是纪雨芙。
她知道卫谦喜爱拈花惹草，但她不在意，就算娶妻如若是平民戏子，如若是小官宦家的千金也就罢了，她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为何这人偏偏要是纪雨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歌舞如同谪仙，出淤泥而不染芳名远播第一贵女，完美如她仿若没有一丝缺点，她怎能比得过。
李眸低头看着手里的帕子，久久出神。
如果那日她不去国子监的檐下挖笋，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般的心伤？
将军府的后院更是热闹非凡，亲眼所见了前厅的大戏，世家千金们当然把话题全聚集在了这一个话题之上。
“卫四公子好生俊秀，方才我见她二人穿的衣裳都是一样的。”
“如果不俊秀，怎么会引得丞相千金和公主为了娶谁为妻大打出手呢！”
“早就听说贵阳公主爱慕卫四公子多年，今日一见所言非虚，只可惜皇上却给纪家小姐赐了婚。”
“可是方才贵阳公主说纪家小姐才是太后娘娘中意的太子妃人选。”
“你可别忘了，太后娘娘也姓纪，肥水不流外人田，如若不是因为与卫四公子两情相悦，太子妃还轮不到卫二小姐呢！”
“听说前些年太子中意的是卫家大小姐，可是卫家大小姐偏偏要嫁温大学士的大公子去拒婚，卫将军便要塞卫二小姐给太子，卫二小姐穿着嫁衣被太子在东宫当众退货轿子原封不动的抬回将军府呢。”
“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所以你说说着太子是真的要娶卫二小姐做正妃么？”
“你的意思是有隐情？”
“那不知道，只是看起来纪家小姐和卫四公子有些不般配罢了。”
“他们不般配，卫四公子同你般配？”
一众女眷八卦的议论道，卫湘听在耳中气在心里不能发作，自己明明凭本事一步步挺到了最后得到太子正妃的头衔，这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是夜，宫殿中的窗户打开着，风将殿内的纱幔吹得摇曳，李眸长发如瀑一身纱衣坐在殿中央看着手帕已然坐了许久。
“啊！”女子一声娇呵。
“你是谁？”
“大胆！”
昔日声音回响在耳边。
“我替你包扎好了，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就是这句话，让她对他生出了好奇的心情，她在国子监的廊柱下偷偷看他入堂听学时呼呼大睡，在课中休息时趁先生不注意翻墙而出……
“呵。”李眸一笑，捏起帕子起身，一步步走出殿宇，几个女官紧随其后护送她直至御书房外。
吴公公听得宫人传信自己出去掀帘一探头满脸担忧就回了周帝身边，周帝抬头见他表情：“当说便说。”
“贵阳公主在外面跪着呢。”
“喜欢跪就让她跪。”周帝说完，吴公公一副心疼模样：“公主穿的甚少，夜里凉。”
批阅奏折的周帝瞥了他一眼：“贵阳近日在外做了诸多荒唐事，你们还纵着她。”
“事既然发生了，但是公主身子更重要啊，瞧着短短数日公主瘦了一大圈，皇上还是传进来看看吧。”
周帝一叹气点了点头，吴公公连忙派宫人将李眸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