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白平淡的叙述中,画面仿佛静止一般,但他的声音却飘进了谷小满的心里,似乎每个字都扣人心弦。
这时候,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仿佛尘封已久的画卷,缓缓向谷小满展开……
谷小满坐在主场,也没有什么顾忌,两人算是倾囊相授,令李白诧异的是,谷小满居然知道盘古和后羿这些远古人类。
不过和谷小满猜测的不同,李白并非是远古人类。
原来他的身份和季青临相似,也是从天际而来,本身是一个神仙之身,不过季青临此人乃是后起之秀,赤脚仙人。
而李白则是一介战神。
所以两人除了来处相同,其他都是八竿子打不着。
浩荡天界,亘古以来共有两位战神,共同镇守天族气运。
一个便是谷小满在大闹天宫时见过的:战神金星,擅长使用匕首等兵器。
另一个便是李太白,擅长用剑,三尺青锋剑,不知斩落了多少敌人。
昔日他们共事在天庭时,作为天界仅有的两大元帅,故而经常被一起提及,号称“太白金星”。
当然,这个排序并没有先后之分,完全就是这样叫起来好听些……
这个称呼在天庭,同时也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耀,他们的名字,就代表着天界的光辉。
太白是李白的“神名”。
神仙的姓氏多种多样,李白的神名既为太白,他便姓“太”,名“白”,而这个李姓,这是李白在唐朝建立后,自己加上去的。
“太白,金星”,这对组合普天之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千万年过去了,李太白的名号,却仿佛暗淡了许多。
谷小满刚想追问李白为什么会下凡来,甚至从万年前一直到今日,只见李白说道:
“这件事情我只能与你说一部分,其他的会有人告诉你的。”
“你既然知道女娲盘古,那我便从万年前说起……。”
如今天界高高在上,人间仿佛蝼蚁一般,被神仙圈养,甚至像新朝王莽那样的改革,都会被天庭插手,刻意压制,数百年来,凡间几乎都在原地打转。
但是曾经的天界和凡间,其实并不是现在这种状态。
“相信这么久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咱们道家讲飞升,但所谓的飞升,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神仙也并非起源于凡人。”
谷小满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早已发现,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得道飞升。
即便像柯颉这样惊才艳艳之人,还吃下了蟠桃,也是在围棋上的得道之人,也未见得白日飞升,得道成仙。
甚至不要说白日飞升,就连修炼这回事,他也找不到任何依据。
六百年了,谷小满还是没见过有什么修炼功法的影子,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他愈发相信,所谓的修真,或许是个伪命题。
而今在李白的肯定下,他终于完全确定了这个猜测。
“咱们有句老话说,井水不犯河水,当年的天界和凡间,大概就是这种泾渭分明的状态。”
但和人间的不同之处在于:天界的文明是一条直线,因为神仙并没有寿命的限制,他们一直前进。
而人类却会生老病死,陷入一种被称为“轮回”的东西。
所以凡间的历史轨迹,便如同“无穷大”的符号一样,一次次回到原点,每次都走向远方。
长此以往,自然而然出现了一种情况,天界的发展比凡间要快、也更高,而凡间很容易陷入各种循环往复的错误中难以自拔,与之不同的是,天界很少会这样。
既然文明的程度更高,人间的地位就相对弱势一些,所以李白来到了凡间。
他的使命与目的主要是守护,其次是基于兴趣的观察。
万年以来,他便是如此,作为一个守护神的角色,行走在还未开化的各个部落之间,行走在诸子百家,春秋战国的硝烟中。
但即便是他战神太白的能力,面对整个人间的大势,也很难再管到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李太白更多是在大方向上守护着人间。
比如当年新朝的连年大旱,就算没有孙悟空大闹天宫,李太白也会插手干预的,或者砸死王莽的那颗陨石,倘若偏移一些,来到首都常安,那李白也会出手拦截。
他亲眼目睹着远古华夏,在女娲的带领下崛起,看着后羿弯弓射下九轮烈日,从此一蹶不振。
女娲祭拜黄河时,太白在河畔眺望。
星空忽然消失,夜幕陷入一片漆黑。
而他也在山崖上,一如无数年前,那一个个仰望星空的夜晚,星空消失,他眼里的星辰也颗颗黯淡。
盘古破天而出,化身为月,从此一去不复还。
是李白心中更多的是懊悔,照他自己说,他来到人间的使命并不是天界赋予的,所以在没有接到新的指示之前,李太白一直在犹豫不决。
不知该如何抉择,一边是自己的“上级”,一边又是自己最初的家园,今天这个家园似乎在做什么不对的事情。
那他这位在天界诞生,又是天庭培养的剑仙,又该怎么做?
是拨乱反正,还是跟着天界一起占据人间?
谷小满马上抓住了一点:李白的上级居然不是天庭!
当他问到这个问题时,李白却闭口不言,只说未来自己会知道的,这些事情不该他来说。
所以在这种左右为难的状况下,李白继续呆在人间,暗中躲藏,静静的看着谷小满建立起了听雨轩,也知道他以某种灵物,相助人族中的佼佼者长生不老。
“其实你们每一次给那些人送蟠桃,只要地点是在国都之外,都有很大的暴露风险,还好有我一直跟在身后,为你们的前行护航……。”
原来这一路上,谷小满这些人从来不是单打独斗的,还有人在这暗处,如同李白般默默的守护。
火云洞能够安全的迁移到地下城,谷小满能够风平浪静的招贤纳德,这背后竟然是李白的功劳。
他一直在背后暗暗庇护着听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