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大街,不时有人回首,灯火阑珊处,有两个美丽的少女。
一高一矮,一动一静。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形貌绮丽,十分抢眼。
大部分时间,白可都是安静站在一旁看小公主玩,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掉下来过。
公主开心,他就开心。
满心满眼都扑在了公主身上,几乎忘却自己身着女装,外貌不俗,也会招来惦记。
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走到他旁边,目光轻佻。
“小美人,长得真漂亮,陪我们玩玩!”
白可极其冷淡了他们一眼,又把目光放在小公主身上,此刻她正蹲在地上观赏金鱼,街道吵杂,也就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男人们被这一眼勾得心痒难耐。
眼看小娘子身边只有一个小侍童,还畏畏缩缩不敢说话,言行举止更加放肆。
“小美人,不用害怕,哥哥们很温柔的。”
瞅着这张美丽纯情的小脸,色上心头,伸出了手……
白可不说话,也没个动作,眼见公主站起身,朝这边看过来,才变了脸色,在男人的咸猪手快摸上他脸的时候,一把挥开,扑了过去。
真真是扑,目标明确,没带一丝停歇。
福凝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傻愣愣干站着,红影闪过,就见小少年已经埋在她的怀里,双肩瑟瑟发抖。
这是……唱的哪出啊?
“白可,你怎么了?”
少年压低嗓音,透着娇柔胆怯,听起来还真就像女孩子的声音。
“姐姐,我怕!”
一旁的香桃彻底懵圈了。
什么鬼,白可这个娇弱的扑姿还有娇弱的语气,怎么那么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少女!
白可,你是个男的啊,跑到公主怀里说什么怕!!
凌乱。
那几个男人也懵了。
刚才还冷天冷地,面无表情,怎么一下子画风突变?!
福凝安抚性拍拍少年削瘦的肩膀,抬头,才看到几人的存在。
外表流里流气,眼神浑浊不善,不是流氓就是地痞。
隐约明白事情的原因——白可应该是被调戏了。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都是男人,竟然被男人调戏。
不过还是摸摸怀里的脑袋瓜子,轻声安抚道。
“莫怕,姐姐在。”
姐姐?
几人见福凝比小美人还矮一头,看着像妹妹,不过护住小美人的气势,也确实像姐姐。
但观面相,貌似也没有相似之处。
没人看见,“害怕”的小美人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脑袋在公主的肩窝蹭了蹭,真香真舒服啊。
福凝安抚受惊少年一会儿,察觉他没有在颤抖了,才停下来,看向几人,护犊子式气势汹汹。
“我告诉你们,识相点,快点滚,别想欺负我家小仙女!”
小美女的娇喝,是没有威慑力的。
他们人多势众,却也不怕,一些路人也不敢靠近,躲着走,怕惹祸上身。
香桃有些担心,扯扯公主的衣袖。
“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
小公主侧头抛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又转了回去。
一人哈哈笑道,“怎么就成你家小仙女,我还说是我家小仙女呢!”
福凝默了一瞬,露出小白牙。
“就你尖嘴猴腮这样,你家能有这么好看的小仙女吗?”
……
赤裸裸的人身攻击,那人顿时恼羞成怒。
“好你个牙尖嘴利,看大爷我不好好教训你!”
白可一听,身体紧绷,正要出手,就感觉少女轻轻搂住他,温柔妥帖。
“白可,别怕。”
福凝刚说完,吸一口气,忽然大吼。
“救命啊!官兵哥哥救命啊!”
白可被她吼得耳膜一颤,挥拳过来的男人也给吓住了,拳头定在半空,愣是不敢动。
吼完,福凝缓一口气,对着傻愣的男人笑眯眯道。
“再见喽~”
再见?再啥见?
正想着,就有孔武有力的手把他们擒住。
“竟敢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走,跟我们去官府一趟!”
哇擦!真有官兵!!
福凝笑嘻嘻目送几人被官兵押走。
她早就看到有官兵走来,才会主动挑衅他们。
见此,香桃松一口气,还好,没有出什么事。
转头,登时愣住,嘴角抽搐。
——某少年还赖在公主的怀里,没有挪动半分。
“白可公子,人都走了。”香桃提醒,言外之意是,你个大男人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白可依依不舍离开香暖的怀抱,抽抽噎噎,眼眶红如小兔子,可怜兮兮。
“姐姐,谢谢。”
福凝嫣然笑道,“不谢不谢,你可是我的小仙女,我得保护你。”
她自认保护小少年是她的责任,义不容辞的责任。
捡回来了,就得负责到底。
小少年鼻子一抽一抽,瞧着又要哭了。
……
“小姐,您的身体不要紧吗?”
秋月双手搀扶着汐今的右手臂,担心的问。
汐今慢悠悠走着,有些虚弱,笑道,“老毛病发作而已,不碍事,今晚可是流灯节最重要的时刻,岂能错过,我们快些去护城河。”
……
鉴于白可这副打扮太危险,总有色心四起,烂桃花挡也挡不住,福凝只好让他去换衣服,自己在外面等。
隔壁是个吃食小摊,卖豆花,福凝眼馋,多瞅了两眼。
就听到两小孩聊天。
“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吗?”
“不回,我娘会出来找我。”
“可是我爹说,不按时回家的小孩,会被琴声锯锯抓走。”
话音刚落,贪玩不回家的小孩立马跳下长凳,噔噔噔的跑了,比兔子还快,好像琴声锯锯正在身后追他。
福凝……
心情复杂。
另一小孩是豆花摊摊主的儿子,小伙伴走后,就一个人玩玩具。
福凝走过去,点了一碗豆花,然后坐在小孩旁边。
“我刚才听见你们说话,这琴声锯锯很可怕吗?”
小孩立马回答,“琴声锯锯很可怕!”
“有多可怕?”
“我爹爹不幸听到,回去后听不得任何声音,听什么都会想起琴声锯锯,过了好久,才能缓过来。”
福凝,“……”
“可以把耳朵堵上,这样就听不见声音了。”
小孩摇摇头,“堵上了也不成,我爹说,脑袋都是琴声锯锯,无孔不入。”
他顿了一下,吐槽,“也不知喜乐佳人是谁,弹那么难听。”
福凝,“……”
心里却有些莫名的小得意,嘿嘿,让你一直说我,弹的人就坐在你旁边,而你不知道!
视线游移一瞬,福凝指着他认真别在腰间的小令牌。
“既然不喜欢琴声锯锯,为什么还戴着喜乐佳人称号的令牌?”
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莫非他是喜欢喜乐佳人的?!
正暗喜,就听见小孩无所谓嘿道。
“这个呀,辟邪,听说特别灵!”
福凝……愣住。
愣着愣着,就傻乐出声。
有趣,也算是为人民服务,琴声锯锯并非百无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