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侣没完没了,公主乐此不疲,薄面皮的香桃在那儿实在待不下去了,索性走回公主殿,没事找事的整理东西做点事。
她一路走来,不断给脸扇风降温,还不时呼气散热。
王守将站在殿门外,远远看见她这般举动,关怀道。
“脸这么红,你要死了?”
香桃,“……”
立马停住所有动作,缓慢转身,杏眼眯起,透着危险的讯号。
“你说什么?”
小小弱柳女子,愣是让他心里一个咯噔。
属下还在旁边看着呢,说啥也不能输了气势,于是挺胸抬头,强装镇定,大声道。
“你是不是得了绝症,脸才会又热又红,命不久矣。你放心,相识一场,虽然你凶得不像个女人,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我能帮则帮!”
好家伙,他这番“仗义的”话一出口,香桃脸不红了,反而肉眼可见的变绿了。
直男癌晚期的王守将丝毫没有察觉出真实缘由,还在万般可惜叹道。
“你这脸又红又绿的,肯定治不了了,年纪轻轻,节哀顺变。”
……
“顺你头啊!”
正巧有宫人捧了盆清水出来,香桃一把夺过,刷啦!
全兜王守将身上,淋了他个底朝天。
我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香桃把空盆塞还惊呆宫人的手中,气呼呼走了进去。
王守将抹了一把脸,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剧情发展,表现得比吃瓜群众还要震惊。
“她她她……”
她了半天,也没她出个所以然。
守卫们倒是了然于心。
“啧啧啧,守将,你一定还没娶媳妇吧。”
王守将脸微黑,这肯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守卫们继续笃定说,“而且很少接触女人,对女人不了解。”
王守将,“……”
他们祖上都是算命的吗,怎么说得那么准。
说得准也就罢了,小眼神里的同情怜悯算什么回事。
王守将恼了,“对!怎么了!我娘七岁病死,我爹扶养我长大!很少接触女人又怎么了!我还不是当上了将军!”
守卫们利落补刀,“被女人泼水的将军。”
王守将,“……”
想捏死他们。
“我看你们一张嘴挺闲的,今日下值,去操场跑十圈。”
守卫们,“……”晴天霹雳目瞪口呆。
嘴闲和跑步有什么关系!而且下值后已经是晚上了!夜跑吗!
……
大公公领着白可来到御书房门口。
“陛下在里面等你,老奴就不进去了。”
他顿了一下,悄声叮嘱,“白可公子,陛下说什么听着便是,莫要顶嘴,否则吃苦头的就是你。”
少年干净爽朗,“公公多虑,白可再怎么愚钝,也不会顶撞未来的老丈人。”
大公公,“……”
鬼话,你以前可没少顶撞,这次还不是吃到了甜头,才肯收敛。
白可走进御书房,皇帝背着手,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直到他走进来站定,也没有转身。
白可恭敬行礼,“参加陛下。”
皇帝没动,也没喊免礼,白可就跪在那儿,敌不动我也不动,安静等候。
时空一时静谧。
候在门口的大公公不时抬头往里瞧,有些担心,怎么两人都不说话。
过了好大一会儿,皇帝才开口。
“福儿来向我求情了,请求朕饶恕你私自习武的过责。”
白可抬头,公主?
皇帝转过身来,“福儿说,你虽偷偷习武,但没有滥用武力,这一次,也是因为她被歹人劫走,你才动了武。功抵过,过消功,她让我网开一面,不要追究。”
白可跪着,心潮澎湃,总是他的公主,为他把麻烦摆平。
皇帝看着他,目光微凝。
时光危机四伏,有很多事情脱离预想轨道,出人意表,无论是蛰伏伪装的少年,还是这偌大平静的皇城,都开始不受控制,滑向难以预测的未来。
想起这段时间处理的事情,他心中长叹,走到书桌后,缓缓坐下。
位高权重者,最难交付的就是信任。
“朕,从未信过你,就算是现在,朕也没有信你。”他说。
少年敛睫,“白可知道。”
他深切明白,他是赖以公主保护,才安稳活到现在。
这偷来的生命,叫人贪婪无度,欲罢不能。
皇帝看着已经展开羽翼的少年,话锋一转,“但福儿相信你,朕相信福儿。”
意思便是,他愿对他卸下所有防备,撤掉虎视眈眈的武器,不再把他当做是威胁。
“谢陛下!”
白可深深一叩首,微微激动。
能够获得皇帝认可,意味着他真真切切有了机会,与公主并肩携手的机会,不必躲在不见光的角落,独自凋零。
皇帝身体前倾,沉声道,“答应朕,护她,不负她亦不伤她。”
白可与他对视,两个男人间达成了无声的约定,为了他们的共同至宝,少年竖起三指,对天地神明郑重起誓。
“我白可,护公主一生一世,即便是死了,只要魂魄还在,也会护着公主。谁都别想伤害公主,伤之,杀之。”
他的公主,他的福凝,他来护。
皇帝见他周身气质突变,似魔似仙,更为头疼。
这偏执的小子。
“你这起的什么玩意誓言,谁要你死,要和公主一起长命百岁,别想着当鬼吓人!”
皇帝默默吐槽,脑子果然不正常,神经病,要把他的宝贝公主交给这样的人,一百个不放心。
他忽然叹气,“白可,你只知道把福儿困在你身边,最好寸步不离,偏执成狂,你又如何懂得爱她给她幸福?你这样,不过是爱自己更盛。”
一个不懂爱,一个不懂爱人,叫人如何放心。
少年眸光深邃,他现在大致懂得。
爱不是占有,但,也不是放手。
他会用自己的能力,带给公主不灭的幸福。
……
过了会儿,大公公走进来小声禀报。
“启禀陛下,时墨公子来了。”
皇帝,“好,让他进来吧,白可,你先回去。”
白可退了出去,刚好与时墨迎面相碰。
时墨冷淡睨他一眼,就走了进去。
白可站在门口,摸摸鼻梁,也走了。
时墨对皇帝行礼,“参加陛下,不知陛下找时墨前来,所谓何事?”
皇帝,“时墨,寂圆大师曾说过你心有大爱,可以寄托苍生,朕想告诉你,皇城……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