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尧的身上倏忽得又涌上一股煞气,令司空瑶的心又颠簸了一下。
“夕尧,你刚才没事吧?”司空瑶的语气之中带着担忧。
孟夕尧的神情之中带着悲伤,难道她不懂我的心吗?
孟夕尧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
司空瑶流露出一丝哀愁,也许让孟夕尧陪她走一趟厦门就是个错误吧。
司空瑶低沉着头,道:“走吧,天要黑了。”
孟夕尧跟在后头,抬头凝望蓝天,眼前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紫雾。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任何东西都带着敌意。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会在他眼前夺走她。
这样静静守候在她身边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就这么想着,转眼间离伏龙寨也不远了。
司空瑶催促道:“夕尧,走快一点,好累啊。”
虽然腿上的伤已经不会影响到司空瑶正常的行动,但是一路颠簸下来,伤口上还会是隐隐作痛。
沙封止远远地便望见司空瑶一瘸一拐地走进伏龙寨,惊声道:“哎哟我的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伤的?”
司空瑶白了沙封止一眼,道:“不用你管,少来跟我假惺惺的。”
沙封止耸了耸肩,道:“别这样嘛,你总板着一张臭脸,你看看这小脸蛋精致的,整天笑也不笑一下的,你就真打算就这么在这里过一辈子?”
司空瑶斥道:“死开,我才不会在你这伏龙寨过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逃出去的。”
沙封止扣了扣手腕上的捆仙环母环,得意地道:“嗯,那就看看你死还是我活了。”
司空瑶怒道:“我会把你的手砍下来然后一起带走的。”
沙封止笑道:“好好好,等你来看,就怕你没这个能耐了。”
司空瑶哼了一声,不想再与沙封止搭话。
沙封止又继续问道:“对了。你们这一次上山,可寻到了妖刀?”
司空瑶悻悻地反问道:“什么妖刀,连妖怪都没见到,你是不是耍我们?”
司空瑶对醉汉说的话深信不疑。况且她本身也不怎么相信妖刀的存在。
而孟夕尧深知个中原因,只是在一旁候着莫不说话。
这妖刀的传说也是流传在长山山脉一带的传说,究竟有还是没有,沙封止也只是道听途说。
如此听司空瑶这么一确认,沙封止就笑得更加开坏了。
沙封止是个明白人,不似司空瑶一般纯真。
久经沙场的他自从第一眼看见孟夕尧的时候,就浑身不自在。
万一真让孟夕尧找到了妖刀,为了救司空瑶离开这里,这伏龙寨第一时间就会被他踏平。
沙封止笑道:“没有的话就算了吧,不过这生日宴席你们还是得给我做。我们说好了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司空瑶幽幽地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说话不算话?”
沙封止不想与司空瑶纠缠这个问题,推脱道:“是是是,您们就是天上的凤凰云里的龙,说话那都是一眼九鼎。我这条地头蛇哪敢高攀。”
司空瑶虽说与沙封止不太对头,但是被这么一夸心里头也是美滋滋的。
没有什么城府的司空瑶很快就放下了介怀,脸上挂上一抹浅笑。
沙封止又道:“既然都回来了,那你老还是赶快去做饭吧,这几天陈大肚回来掌勺,那些囚犯一个个都在闹罢工,照这样下去。我的地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打通?”
“那是你的事,我又不是专职管伙食的,我要是去做饭,让人家陈大肚的面子往哪搁?”司空瑶可不傻,整天做一千人份的伙食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难得把这苦差事丢还给陈大肚,司空瑶自然是要享享清福。
就在此时。陈大肚挥舞着锅勺跑了出来,远远地望见司空瑶,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陈大肚扯着嗓子,哀伤求饶道:“别啊,算是我求你了。你赶快回去吧!”
司空瑶一看,这陈大肚脸上肿着几个大包,看起来整个人显得更加臃肿了。
司空瑶乐的一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被马蜂蛰了吗?”
陈大肚愤愤地道:“要是被马蜂蛰就好了,你都不知道,厨房里那个变态老婆子,一看到我就问你怎么还没回来,见我一次打我一次,再这样下子,囚犯没饿死,我就先给打死了。”
司空瑶挠挠头,道:“大肚哥别生气,我。”
司空瑶赶赶踏进厨房,老妪的檀木拐杖猛地就砸了过来。
司空瑶侧身一闪,躲过了老妪的敲击。
“老婆婆看清楚,是我呀,我是司空瑶。”
老妪把拐杖一横,又朝着司空瑶的头扫了过去,怒道:“打的就是你。”
司空瑶又缩了下脑袋闪过了老妪横扫,又问道:“老婆婆你打我干什么?”
老妪抽回拐杖,咳了几声,诘问道:“一声不吭就走了,你当老婆子好耍是吧?”
司空瑶谄笑道:“我这不都回来了嘛,我就是和朋友出去玩了几天。”
老妪悻悻地道:“年轻人做事连个交代都没有,老婆子还以为你被沙封止那贱人坑了。”
司空瑶笑道:“老婆婆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老妪不悦地道:“谁允许你自作聪明了,老婆子只是怕你死了没人给我做东西吃。”
老妪嘴上虽然是否认了,但是司空瑶心里头还是明白的。
于是司空瑶笑着点点头,道:“好好好,我最近刚刚得到了一份食谱,椰蓉紫薯奶酪球,我这就做给你吃。”
老妪又斥道:“老婆子说过我现在要吃了吗?太极吐纳的功夫你才学了几成?就你这手艺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还不赶快去给我和面!”
被老妪一顿没好气的呵斥,司空瑶气鼓鼓地嘟喃着嘴。
在老妪的催促下,司空瑶拾起一袋面粉,开始了今天的修行。
不得不说,自从学习了太极吐纳之后,司空瑶也能够明显感受得到自己做的东西比以前要更加精湛了。
烘焙除了最重要的火候之外,面团本身的发酵程度以及揉捏程度也是极为关键。
在老妪的指点下,司空瑶的能力一天天逐渐提升着。
日积月累,司空瑶虽然没有太大的感触,然而如果以一个专业的角度来看。
司空瑶活出来的面团已经兼备具备松、软、暄、酥等各种特点,具有极高的可塑性。
于此同时,被孟夕尧吓跑的方北山也回到了飞皇寨里。
“父亲!”
方北山高声大喊,音调之中还带着一点颤栗。
方长渊此时正在气头之上,先前刚刚才有一名属下汇报,说是自己那个种植罂粟花的弟弟被人杀了,花林也被一把火烧的精光。
方长源死了不要紧,但是罂粟花去被人烧光了,这才是最大的损失。
这一把火就烧掉了飞皇寨将近一半的利润来源。
方长渊大喝道:“吵什么!我正头疼着呢。”
方北山急忙地道:“父亲不好了,熊胆汁提取厂被人毁了!”
飞皇寨走的是经商的路线,从方北山在长山小镇经营甜点屋这一点上就能够看出,飞皇寨并不是一个蛮力至上的山寨。
飞皇寨之所以能够和伏龙寨相互抗衡,靠的就是多年以来熊胆汁的贩卖以及罂粟花的出口。
熊胆汁经过一系列的炒作之中,被过分夸大了真实疗效,然而消费者却对之累此不疲。
大量含有熊胆汁成分的药品,食品,保健品都促进了飞皇寨的经济收入。
如今熊胆汁提取厂的黑熊全部被放走了,罂粟花也被烧成了灰烬,这飞皇寨的门路尽断,怎能让方长渊不恼火。
方长渊大喝道:“什么!这天要亡我飞皇寨不成,到底是谁干的!”
方北山连忙解释道:“父亲,那毁了熊胆汁提取厂的人,正是伏龙寨的司空瑶,孩儿先前在长山小镇与其交过手,险些中了伏龙寨的埋伏,几近丧命。如今伏龙寨又断了我们的财路,分明就是要与我们作对。父亲,此仇不能不报啊!”
方长渊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怒不可遏,悲愤地喊道:“伏龙寨,我飞皇寨与你不共戴天!”
方北山又道:“父亲,眼下我飞皇寨时日无多,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方长渊叹了一口气,喝道:“说!”
方北山狡黠地道:“再有半个月就是沙封止四十寿宴。那沙封止想必要借此羞辱我们一番,但如果我们能够反在宴席之上,当着所有山寨寨主的面让他们伏龙寨脸面无光,届时乘机收拢人心,与其他山寨结成联盟,一举端了伏龙寨。只要一除伏龙寨,那么我们飞皇寨就是长山山脉最大的龙头,到时候那些小山头小地主,还不乖乖对我们俯首称臣。”
方长渊道:“想法倒是不错,只是我们该如何在别人的地头逞威风?你可又有办法让伏龙寨在宴席之上丢了脸面?”
方北山冷笑道:“依这几天的解出来看,司空瑶能够让王宏出手相救,想必是伏龙寨的心腹,而我曾与她交过手,孩儿已经知道了她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