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是聪明人,他知道他跟伏娆虽有血缘关系,但毕竟从没有生活在一起过。伏娆虽然对他态度亲切,那不过是这丫头有修养罢了。
苏誉想着自己对伏娆并没有养育恩情,刚相认,就说她心上人的不好,很不明智,就没有挑剔这个称呼的问题,道:“话长。”
“那就下次再说吧!”白显道,“您也知道他们会瞬移术,他们见您又出现了,很可能现在就全数出动了。
他们应该会先去客栈,所以我方才是故意在邹怀轩面前说我们要尽快往大随赶的,就是想让邹怀轩把这个话带给他们,迷惑他们。
我们没有他们快,着急赶路是没有用的,我们必须分开走,我与晓娆往回走,您先去……”
伏娆听着白显很有条理地说着计策,他的声音好听,处变不惊,这个男人真是有魅力极了,难怪富泽一定要让他指挥部署刺杀皎然,难怪前世皎然一直都抓捕不到他,最后只能通过她把他引来。
白显是个天生善于隐藏的人,他很善于钻空子躲避通缉。
但是苏誉为难道:“不行,我不能跟晓娆分开,我找了晓唯三十年了,晓娆是晓唯唯一的骨血,也是这世上我唯一的骨血,我不能再跟她分开,我怕这一分开,就是最后一面。”
“不分开,我们四个在一起,”白显道,“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苏誉道,“我同意你的计策,这是很好的计策,我意,能不能我与你对调一下,我带着晓娆往回走,待把卞机他们耗走了,我们再碰头。”
白显没有商量余地地摇了摇头。当初他都没能护好他的儿女,他怎么能放心让晓娆只跟他呆在一起?
苏誉看向伏娆,眼神殷切,希望伏娆能劝劝白显。
伏娆看向这个已经白了一半头发的老人,慈眉善目,整个人生的大半生都处在伤子之痛中,现在找到了唯一仅存的骨血,要把一起爱都给这孙女,他真是个令人心疼的老人。
伏娆心头一软,看向白显。可是白显转过身,避开了伏娆的目光。他走几步,然后往一棵树上,身子一斜,轻轻一靠。他从不笔直地站着,总是看似懒散地随意一站,他身材修长匀称,不管怎么随意一站,都丝毫不减风华。
伏娆看着白显的背影,竟看出了一股萧瑟的感觉。也不忍心开口劝了。她不想让白显觉得刚认了亲人,就冷落了他,她不忍心,他再受委屈。
伏娆便道:“要不你们两个石头剪刀布决定吧!谁赢了,谁决定。”
这很公平!伏娆谁也不偏向。
白显闻言转过身来,跟苏誉,石头剪刀布。两个气度不凡的男人,一个六十岁左右,一个是十八岁的翩翩不羁少年,在石头剪刀布,这画面……
苏誉出了个石头,白显出了布,白显胜出。他对苏誉点点头:“多保重。”又拍拍白猴的肩:“你也多保重。”
白猴一把抓住白显的胳膊,一脸担忧道:“我害怕,我跟这位老伯伯不熟,我还严重路痴,万一走散了怎么办?我不是担心老伯伯会丢下我,我是担心我们没默契,万一走散了,我不就孤零零一个人了?”
白显拍拍白猴的肩,轻松地安慰:“人活着总有害怕的事情的,无妨,害怕多了就好了。”
这安慰……
白猴在原地风化了。
这家伙真是重色轻友,要是伏娆姐姐说害怕,这家伙绝对不会这么说话。
白显翻身上马。
伏娆看着苏誉那无限不安的眼神安慰道:“有白显哥哥呆在我身边,祖父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仇家还没有死光,我们一定都要好好活着。”
白显哥哥?白显闻言,竟然顿时身上一酥。第一次发现自己好没出息,不过叫声哥哥而已,怎么就心里这么欢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