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晓娆在听到哥舒祁末尾“可不可笑”四个字时，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意，却无心辩解。
皎然听了这话，震惊得浑身血液仿佛逆流，没想到自己前世竟然绑架过女帝，还逼“死”过白显。没想到凤晓娆明明记得这些事情，竟然没有记恨他，反而还给了他机会，封了他为大随的镇安侯。
宫人们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摆在众人的案桌前，鱼贯似地走了后，哥舒祁接着道：“今生因为陛下露出真容，一切事情就都改变了，首先皎然就对陛下起了色心，想要娶陛下为妻，答应了为陛下查生母的案子。”
说到这里，瞥了一眼皎然，语气颇有几分不满，“这个大权臣最狡猾了，早就看出来了白显的身份，也不跟自己本来的同伙说，早就知道了陛下是大随公主殿下的事，也不告诉陛下，却又设法让苏誉知道了孙女的下落，他自己则弄了个诈死。”
“可惜皎然因为太聪明了，他曾经的同伙不相信他是真死，到处通缉他，他没办法，只得现身，又投靠陛下，因为确实立了很多大功，到现在又混了个侯爷的位置，真正是佩服。”
皎然垂眸，但纤长睫毛下的眼睛里的平静早已被打破。
众人皆听得震惊不已，情不自禁地来回看哥舒祁、皎然、白显、凤晓娆。
显然这几人都是很善于隐藏情绪的人，反应都不大。
尽管皎然、白显隐藏了情绪，但细细观之，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们与平常的不同。
但凤晓娆……
真是不明白，她为何只是淡笑一下，就没有什么反应地去用餐了，好像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其实她的前世还是挺悲惨的，光是被自己的家人一人一刀，在冰天雪地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年，如今再听到别人口中的叙述，也该气愤地眼中泛累才正常。
可是凤晓娆竟然毫无这些情愫。
苏誉吃惊不已，这些事情，凤晓娆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他现在听起来都心疼。他一直定定地看着凤晓娆。
这个孙女真是遭了太多的罪了。
凤晓娆感觉到了别人的目光，吃了几口菜后，对着众人淡声道：“都用餐吧！随意，不必拘礼。”
凤晓娆的反应，哥舒祁也意外了一下，道：“陛下，我说的这些事情没有错的吧？”
凤晓娆美目光华巧转，似是拢了半世烟雨，唇角啜着如雪轻柔的笑，那笑意并不是发自内心，只是一种自持：“朕不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过去的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有些经历过的大事件，随便拿出来一件都能说叨大半天，朕不想再浪费时间去细说这些。”
说完，女帝又优雅得体地夹菜吃了。
哥舒祁说道：“陛下没有直接否认，那就说明我说的没有错了。”
“这可不一定，”第一说道，“陛下的意思明显是不想费力跟你掰扯过去之事，不过你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
哥舒祁深吸一口气，又深呼一口气，道：“我说这些的目的是告诉陛下，告诉诸位，这些陛下已经经历过的人生是被人改变过的人生。”
被人改变过的人生？
什么意思？
众人震惊极了，也疑惑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