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杨家。
杨玉琉正在吃饭,口袋里的手机传来急促震动声。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鲁伊的,她找来教训容知的人。
完成了?
她顿时惊喜,握着手机进卧室。
电话接通,还没开口询问,对面却先发制人。
“杨玉琉你个贱人给老子找的好差事!!”
杨玉琉闻言拧眉,嗤声,“你有病骂我干嘛?!”
鲁伊似乎很生气,呼吸粗重,“骂的就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应了你这事,老子就不会被废!兄弟也不会受伤!”
他声音大的要刺穿耳膜,杨玉琉被吼愣住。
什么意思?
“你他妈乱说什么?不是让你教训容知么?”
她下午没看到容知来上课,自然而然以为对方出事了,可现在鲁伊却告诉她,出事的是他们?
鲁伊被气笑,恶狠狠咬着牙,“教训?你给老子等着,你害老子损失了那么多兄弟,老子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
杨玉琉耳边全是忙音。
脑海里无限回荡着最后鲁伊充满恨意的话,如同一双手掐住她的咽喉,窒息冰冷,骨头都在发抖。
她眼里布满慌乱。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
第一人民医院,病房内。
容佳则在玩新买的手机,他伤好得差不多了,金主任说下周可以出院了。
容知坐在一旁,双腿交叠懒散搭在床边,腿上搁着台笔记本,欣长的指轻慢的敲着键盘。
两秒后,屏幕突然跳出一个巨大感叹号,最下面那个点印了三个金色S。
防火墙阻止她进入的同时开启自动反攻。
啧。
国家SSS级机密?保护的挺好。
她活动指骨,扯了扯唇角,裹着凉薄的狐狸眸微弯,笑意不明。
下一秒,搭在键盘的手几乎快成残影。
无数代码浮现屏幕。
不到半分钟,对方自动反攻程序崩溃瓦解,感叹号消失不见,一份简洁明了的个人资料展现眼前。
容知挑了下眉。
唇角浅淡的弧度张扬肆意。
就这啊?
她往资料上看——
姓名:柏宿
年龄:24
没了。
照片都没有。
够简洁。
但是......
怪不得他能把那些象征身份的车牌号当成大白菜,人家有这底气。
容知垂眸敛住眸底晦暗不明的光,指尖一点退出国务局资料库。
电脑桌面重新恢复成蔚蓝色蓝天,白云悠然,容知心绪放空,照例给倒霉雇主清扫入侵黑客。
在她完成任务准备关电脑时,眸光突然顿住。
局域网络分布图中白色亮点尤为亮眼,那是雇主在的地方,白点已经很久没动过,明显是住址。
她从未刻意关注过雇主个人信息,这会看了看,倒觉得白点所在局域有些熟悉。
对应到京城地图,那块在西门路。
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前两天送柏宿回家时,走的就是这条路。
容知眉心一跳。
她换了个姿势,靠着椅背,不紧不慢把鼠标移上去。
看着熟悉的地址,嘴角又抽了抽。
内心涌上一层无语,以至于她面上一时半会面无表情。
“师姐,你这是什么表情?”傅夭夭拎着晚饭回来,督见她变换的脸色,惊奇极了。
容知关掉笔记本,嗤笑,漫不经心的,“没事,发现个人傻钱多的倒霉蛋。”
傅夭夭:“嗯嗯嗯???”
谁??
......
周五放学。
乌云将天染成一片浓墨,渺渺细雨飘散落下,滴到人身上触碰进皮肤里,泛起细密的冷。
容知背着包,站在公交站牌旁等车,头顶的遮挡有些小,雨丝飘到她脸上,水珠染睫,疏淡矜冷的眉眼如水墨般晕开。
不远处。
沈落落和小姐妹约好明晚去看音乐会后,一抬头便看见雨中站立的容知。
藏蓝色卫衣略显宽松,铅笔裤包住笔直修长的双腿,单肩包松垮搭肩,整个人随性不羁,慵懒肆意。
沈落落嘴角扬起。
她惊喜的朝对方跑过去,“容知!”
容知闻声缓缓侧眸。
墨晕极致,勾勒丹青,蕴成少年眉间风华。
映的背后灰朦天际都亮了亮。
沈落落尚未平复的心绪霎时翻涌更甚,呼吸急促两分,“你在等车吗?沈家的车快到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容知不着痕迹的往前站一点,语气轻缓,“不用。”
沈落落只觉刚才还算大的雨小了不少,被容知拒绝也没气馁,转而想起另一件事,“明天晚上国家音乐馆有一场音乐会,我手里有票,你一起来吗?”
容知淡着声:“音乐会?”
沈落落:“恩恩,梦梦也会上台表演,她大提琴弹的很好,比我好多了,我哥都夸她呢。”
“比你好?”
沈落落红唇微压,眼底染了些许落寞,委屈巴巴的点头,“是呀,我和她同岁练琴,她已经是景大师的徒弟,而我连六级都没过。”
她说这话时特别像师父养的那只长毛布偶猫,耸拉着耳朵,又乖又难过,可怜兮兮的。
容知不由督她一眼,依旧是辣眼睛的妆容,“你和容梦一起长大,她教你化妆的?”
沈落落连连点头,“她说我这样好看,哥哥看了也说好看。”
那是你哥宠你,选择了瞎。
容知不动声色的转眸,“其实,你素颜更好看。”
沈落落顿时惊讶的张了张嘴,小哥哥刚才是说她‘素颜好看’?!
等的公交车到站。
容知提点也提点完了,能不能悟出来换风格都是沈落落自己的事,她没权插手。
从兜里摸出零钱,抬步就要上车。
“等等,我先把票给你!”
容知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过几张票,而沈落落怕她拒绝,塞完票就跑路。
她看着票,有些怔。
须弥,她装好票,上车。
到家时,容家四人正在吃饭。
看到她进门,容宪安转头,眉宇一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容知摘掉卫衣帽子,不咸不淡的:“公交堵车。”
“为什么坐公交?司机呢?”容宪安眉头痕迹更深。
“习惯了。”
容宪安顿时想起,对方在乡下待了十八年,怕是轿车都少见,更别说坐了。
他之前听宋成说她会医,还震惊了下,现在看到她这幅小家子气的模样,哪里像是懂医术的样子?
宋成可能是给老爷子治病太急恍惚了,才说错了话。
内心疑虑消去,容宪安脸色稍沉,不太好看,“过来吃饭,以后坐家里车回来,别总是让一家人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