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宿皱眉。
他环视病房一周,最终锁定在柜子上,脚步很轻的走过去拉开柜门。
浅白色的毛绒毯子叠放整齐摆在里面。
柏宿把毯子拿出来,在江故君堪称惊悚的眼神里,轻手给少年盖上,然后细致的拢了拢。
离得越近,少年身上那股刚刚吃糖染上的薄荷味窜进鼻尖,浓郁非常。
低眸,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就在眼前,看着软软的。
柏宿脑海里又冒出某个想法。
他舔了舔唇角,还是没忍住,抬手动作又轻又快的捏了一下。
软。
手感意料之中的好。
一旁的江故君:“!!!”
被柏宿动作闹醒的容知:“......”
四目相对,少年面无表情。
柏宿勾唇,毫无心理负担的盖住少年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嗓音浅淡含笑,“乖,继续睡。”
容知:“....放开。”
她眨了眨眼,柏宿手心痒痒的,轻笑一声,“不放,光太亮了,我帮你挡住。”
容知:“......”
敢情这人是把她当小孩哄?
......
晚上吃完饭后,容风眠带容佳则过来。
容知拉下盖到脸上的毯子,懒洋洋的侧过眸,“来了?东西拿了?”
容风眠点头,“拿了。”
而后他看向病房里地面上摆着的东西,还有何颂之病床上那个古朴神秘的星盘,抿抿唇疑惑的问:“姐,这是在干嘛?”
容知坐起身,没骨头似的摊着,拍拍身边的椅子让容佳则坐,慢吞吞的解释,“你宿哥弄的,不用管。”
容风眠虽不解,不过他姐说不用管那不搭理就是了,总归他姐不会害咱妈。
病房里除了茶几外还有两张桌子,容知让容风眠拉了张过来,三人围成一圈开始讲题和写作业。
容知主要带容佳则,她发现这孩子虽然接受教育晚了些,但脑子挺好使,说什么都是一点即通,这更让她好奇男孩被拐卖前到底是哪家的孩子了。
她很早时候创建过一个帮助被拐卖儿童寻找父母的网站,后来交给Zeus打理,前不久她将容佳则的信息挂了上去,不过至今没有消息。
她也动手查过,半点头绪都无,问容佳则,他也不记得自己在哪被拐的。
容知讲课速度很快,主要是她看容佳则接受程度强,就懒得放缓速度了,没多长时间,就学习到了小学二年级的内容。
“就到这吧。”她估摸着按照这速度,在容佳则上小学前应该不会拉下多少课程了。
容佳则点点头,哑声道:“哥哥辛苦了,喝水!”
他乖乖的倒了杯温水给容知。
容知接过,揉了揉他的脑袋。
解决完容佳则,容知看起了容风眠的功课。
等柏宿和江故君回来时,就见容风眠和容佳则埋头在题海里奋笔疾书,跟打了发条似的。
“打鸡血了?”江故君把买来的水果捞放桌上。
容风眠头都不抬,“哥说我学习退步了,下周是月考,我不想被刷下来。”
江故君:“不是,你哥那成绩也能说你退步啊?他自己考试估计都够呛的。”
谁知他说完,容风眠就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眼神看他,幽幽道:“我哥她学习成绩其实挺好的...”
正是因为如此,从容知辍学后,他才想要更加发奋努力,不能辜负容知一番期望。
江故君满脸写着‘我不信’。
反倒是柏宿轻声笑问:“真的?”
容风眠十分认真的点头。
“行了,”容知插起块水果堵住容风眠的嘴,“写你的作业去。”
容风眠呜呜两声,接收到他姐接近威胁的眼神,直接闭了嘴,乖乖啃果。
柏宿揉着容佳则的脑袋,目光却看着少年,但笑不语。
容知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狐狸眸黑黢黢的,面无表情。
“你这么看我,我怕我一会忍不住,”柏宿松开手,指尖动了动,语气戏谑。
容知:“那我不介意先把你手剁了。”
柏宿挑眉,作势将手指曲起,慢条斯理道:“那剁之前小哥哥可不可以允许我再多捏几下?毕竟,手感真的挺好。”
在场另外几人:“......?”
这什么情况?!
容知闻言,有些无语,“我面团啊?”
还多捏几下,他怎么不捏他自己。
柏宿似乎真从她眼神里读到了她内心想法,他舔了下唇角,煞有其事的说,“礼尚往来,我也给你捏。”
容知轻挑唇角,单手支着下颌,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到男人脸上,微微眯起,嗓音是慵懒迷人的哑,“行啊,脸伸过来。”
她还真好整以暇的动了动手指,就等着他伸脸。
柏宿眸光一顿,偏过头意味不明的啧了声。
明明是他想调戏小哥哥来着,但是少年这态度,这语气,好像搞反过来,他被调戏一样。
突然,冷白若瓷带着凉意的指落在他唇边,柏宿霎时浑身一僵。
容知面色很淡,语调懒散的不成样,“懂了么,这才叫调戏。”
说着,她还慢悠悠的摁了摁,就差没顺着动作划过去,碰一碰那张总是口出轻佻的薄唇了。
她在酒吧工作的时候天天被一群功力深厚的小姐姐撩,随便哪个搬出来不比他优秀?
这人撩她?想什么呢。
容知收回手,又窝回绒椅里。
周围几个人却根本没法像她那样淡定。
容风眠惊的声音都在抖:“姐...不是哥...你...他...”
他一激动,差点把容知给暴露了,幸好在场几人都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江故君看了看容知,又猛地看向脸色晦暗不明的柏宿,“宿爷,你居然也有这一天。”
他刚刚应该录下来才对!!
然后发到兄弟群里,让那群人好好欣赏下宿爷的窘样!
江故君恨啊,怎么就没拿手机呢!
柏宿勾唇,冷冷的督他一眼,眸底冷若寒潭。
江故君头皮一麻,捂着嘴摇头。
看热闹事小,保命事大。
柏宿深吸口气,努力忽略唇边残留的清凉触感,然而脑子不允许他忘,越努力忽略就记的越清醒。
他忍了半响,从齿缝里扯出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脏话,几大步转身去阳台抽烟。
江故君笑嘻嘻的跟了出去。
容知剥了颗糖咬进嘴里,散漫的伸了个懒腰。
放下手时动作却顿住。
她瞳孔微微紧缩,盯着病床,脸上罕见的露出内心深处想要表达的情绪。
容风眠见状,小声问:“姐?”
容知没理,容风眠只觉身前掠过阵风,再睁眼,他姐就站在了何颂之病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