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笙坐在床边,她看着明婷慢慢睁开眼睛,明婷一开始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后,她很快地看到了莫如笙。
“如笙。”
莫如笙听到明婷的声音,她回过神来,此时床上的明婷已经睁开眼睛,正在看着她。
“感觉痛吗?”莫如笙指了指她的左边手臂。
明婷摇了摇头:“还好......那个追踪器——”
“拿出来了。”
莫如笙顿了顿,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明婷:“你忘记了吗?”
明婷很明显地愣了愣:“什么?”
“你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莫如笙皱了皱眉头:“我们已经回到了书店里面,你没有印象吗?”
“什——”明婷忽然间停住了口:“我,我又忘了?”
莫如笙点点头。
她费劲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神色之中带上了一点儿明显的忧愁:“我好像,又做了那个梦。”
莫如笙抿了抿嘴唇,她拍了拍明婷的肩膀:“来,我们先出去吧。”
莫颜书店四层空间,和书店的占地面积一样大,这是一个只有知道重重密码和机关的人才能进来的地方,莫颜书店一直挂在阿松名下,而且也只有他和时零两人知道这个地方,虽然说时零还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但是他们这四个人,也没有比书店更加好的选择。而且,作为一直正常营业的书店,人越多的地方,似乎也能够让人越安心。
莫如笙给明婷披上大衣,明婷好不容易胖了一点的身体现在又瘦回去了,或者是追踪器令她心神不灵。
莫如笙打开了门。
她看见裴任刚好从外面走过来走廊的位置,他看见打开门的莫如笙,似乎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
莫如笙摇了摇头。
裴任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神情闪过了一点儿的不安,他顿了顿,只是对着明婷说到:“没事,先出去。”
书店四层的空间,除了外面长长的走廊之外,进到最里面,打开门,完全就是一间小套间的模样,以前的很多时候,时零就住在这里,此时,三人从房间的走廊走出来,在外面的客厅位置,阿松刚将买回来的新鲜饭菜摊开。
“醒啦?”阿松随口说到,他很自然地过来扶住明婷。
莫如笙松开手,她在裴任旁边坐了下来。
“我又梦到了,怎么办?”明婷刚一坐下来,已经迫不及待地问到。
“已经是......第几次了?”
“第五次。”莫如笙回答:“她睡了多少次,就梦到多少次。”
从那天警局回来,又已经过了好几天,今天是2月15号,从上次在警局帮明婷取出追踪器之后,她每次睡觉,都会梦到一个奇怪的地方。根据她所说,那似乎是一个雪白的房间,明婷说自己躺在床上,她的身上,身边,全是白茫茫一片。那些白色令她无法集中精神,她会感觉到眩晕——而且,她会知道,她是在做梦。
她睡过去五次,每一次,她都会梦到那个雪白的房间,她每次都知道自己在做梦,然后每一次,她都会感觉到眩晕,仿佛就像——有人在催眠她。
“你已经梦到过这么多次了。你真的还是坚持你的感觉,认为那是被催眠?”裴任问到。
明婷点了点头:“我很肯定,那就是催眠的感觉,我不仅经常看到别人被催眠,就算是自己,我也感受过被催眠。”
明婷不安地看了看其他人:“我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裴任似乎是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他抬起头来,看着明婷,他看见女生的样子非常惶恐不安,裴任想了想,这才说到:“我不建议在这里看医生.....至少,要换个地方。”
他顿了顿:“这么多次重复的梦,这比如笙当时梦到的湖边还要厉害,我觉得已经不像是普通的梦了,而且,我们做梦,应该是不可能知道我们在做梦的才对,但是明婷却......”
“也就是说,你们也赞成让婷婷去一下医院?”阿松抬起头来。
“也?”裴任笑了笑:“当然。”
莫如笙没有什么异议,她会觉得这就是一个好办法,不过她总有一些遗憾,似乎是觉得自己完全不能找到一个安稳的地方,每一个地方,自己都只是一个过客,甚至,还是一个惊慌失措的过客。
“那......”她有些犹豫:“我们要去哪里?”
裴任转过头来,他的笑容似乎让莫如笙稍微安定一点,他想了想:“现在不能这么快离开,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莫如笙闻言一愣:“什么东西?”
随后,她忽然间就已经反应过来,她脱口而出:“那些文件?”
“当然。”裴任点点头:“笔记本里面的信息,我们好不容易才解读出来,既然我们这么惊险地将东西拿出来,无论去哪里之前,都应该先去看看这些东西。那都是时零的文件,而且,他在监狱里面的表现,确实令我觉得有些奇怪,他说,笔记本的东西对上了——可是,笔记本上,还有东西吗?”
“会不会说的就是那些文件?”阿松放下勺子:“毕竟都是因为笔记本才找出来的。”
裴任皱了皱眉头:“或者有点牵强,我就是觉得时零可以直接告诉我们实验室的地址,而不是笔记本......”他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算了,那家伙的思维就不是正常的,不说他了,我们这几天,还是先看看文件吧,然后,明婷的梦,可能也需要弄清楚。”
明婷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问题。”
阿松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冲着她笑了笑。
莫如笙没有说话,不过她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此时的她,忽然间想起来了当时在监狱中,她临走的时候,时零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在问——
“莫如笙,你真的就是莫如笙吗?”
那句话,犹如一个巨大的问号,一直盘绕在她的心间,不过当她真的认真思考这句话的意思时,她又找不到任何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