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醒来时,屋子里聚了一堆人。看他醒了,这些人一下子便涌了上来。
萧默首先看到的是萧夫人。然而萧默只是对她微笑一下,并没有说话,便又转头寻找。
床边并不能聚集那么多人,众人见他环顾,便依次在他床前游走,直到静安散人扶着太子凌走到床前,萧默才又有了动作。
他想爬起来,却觉得身体使不上力气。
“别动,上身绑床上了。有根骨头被刺劈了,得养几天。”徐本草给他下了命令。
萧默咧嘴笑笑,转而面露愧色,向静安散人道歉说:“有负重托!我做了错事。”
静安散人鼻子一酸,然而她是长者,自然有开拓和洒脱的一面,何况孩子也不是存心的,便说:“你做了好事!峨眉若能挺过这一劫,定然会名扬江湖,这也是我的愿望!”是时的峨眉,的确只是萧国最大而已,远远比不上少林,武当一类的大派。
萧默看了看太子凌,也不寒暄,便直接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太子凌知道,萧默在问有没有办法对付异势力。可若是知道,太子凌又何必躲了几十年。
“禁军把峨眉围住了。不用担心他们再来,好好养伤!伤好了,我们再商量!”太子凌安慰他。
“一个人习武多久,才能敌过异势力的高手?”萧默心里在盘算,他不想像太子凌一样躲起来。
“五年。”太子凌知道萧默有了对抗异势力的想法。
皇上站在边上,听了萧默的话,开了口:“萧默,你不能想得那样简单!”
萧默不知道萧震宇也在,更不知他要说什么,便盯着等他说。
“我和你父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因此,我才能器重他,任用他!因为他的经历十有八九和我重合在一起,他也懂得尊重我,依靠我。所以,第一点,得有信任的人。你父亲同一批被送去习武的,共五十人,出类拔萃的,唯有三人,死了一个,走了一个,现在留在朕身边的,唯独你父亲一人,所以,第二点,天分和机缘也很重要。最重要的是,若是给我十个类似你父亲一样的人,大概我还能任用。若是给我上百人,各个都是英才,大概也不容易驾驭。”
萧默听了萧震宇的话,有点懵,一是,萧震宇说得都是实情,即便能花费五年培养出一群高手,最终能不能成为安稳的组织,的确是萧默不可预知的。二是,这皇帝怎么肯下心思给我上这么一课!
萧震宇看萧默愣神,神色琢磨不定,也猜不透这孩子在想什么。便先说自己的想法。
“萧默,我让你父亲培养了一批能手。可昨天你父亲给我汇报,这阵子,一下便折损了半数。”
萧震宇神色黯然,即便他是皇帝,也不是无所不能,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也不是小打小闹。
“还有。”萧震宇接着说,“这次,峨眉也损伤近半。峨眉是我朝第一大派,峨眉有损,也是伤及萧国的根本的。”
萧震宇停顿片刻,忽然面色转作轻松,莞尔一笑,说:“萧默,朕想和你做个买卖!若是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提,我全力扶持你!我的要求还是那句,苟富贵,勿相忘!”
萧震宇的话,把萧默逗乐了。
萧震宇见孩子开心了,自己的话也说完了,起身要走。忽然又想到一事,便说:“宫里的地方选好了。你说的人,随时可以住进去。”
说罢,对身边的太子凌颔首微笑,转身便出去了。
走出门很远,萧震宇长舒了一口气。
这次的冲击,对于萧国,不算小事。但萧震宇并不是气馁,而是觉得有压力。还好,萧默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本身便不是强国,萧震宇虽然自有骄傲,却不是盛气凌人的人。他不嫌萧默弱小,反而,他喜欢萧默有抵抗的勇气和上进的想法。
何况,敌之要点,也是我之要点。被人如此争夺的核心,便在峨眉与萧默身上,萧震宇自然也要全身心重视起来。
这是萧家的孩子,肯上进,还握着一份宝藏,这几点加起来,促使萧震宇下定决心扶持萧默。
萧国唯有五城,谈不上地大物博,更不是兵多将广,萧震宇能依仗的手段便少。有时的决策,对他来说,也是一场豪赌!
入侵者的尸体已经挂出去了。若是赌对了,便去了喉中的刺!赌不对,或许便是国破人亡。
萧震宇不能忘记赵国的雄起,以及它背后的那股力量。那势力便如同飓风一般,几年的时间便席卷了内四方多半的疆土。萧震宇相信,内四方绝大多数的皇帝,都不会愿意有这么个组织存在。
所以,萧震宇要用他们的尸首发出一个信号,进行一次豪赌,外赌世界,内赌国人。聚集在峨眉的这些能人异士,便是他所倚仗的一柄快刀!
……
“邋遢道人呢?没事吧?其他人怎么样?”萧默清楚,邋遢道人的伤,应该比他轻点。
“我没事。大家都没事。你快点好起来,咱们接着习剑!”邋遢道人的脸色略微苍白。
萧默觉得困,便想闭眼,周遭的人见她没事,陆续的走开了。
忽的,萧默又想起一事,赶忙睁眼寻找,发现太子凌在身边没离开,便很开心的笑,说:“您到皇宫住吧!苦了那么多年,峨眉还素食,我都是偷偷带两个女孩吃肉的!你就别在这儿苦了。找个安全地方享享福。何况。你不在,异势力只有一个目标,还没有办法得逞。你在,便是两个目标了。”
太子凌知道萧默是好意,略微琢磨下,说:“行,你伤好了,我安顿下便去。若有事,你再找我。”
萧默解决了心思,便觉得高兴。
他看到铃儿和永安郡主都在,便说:“铃儿看着吧,郡主您多休息。”
本来是一句客套,却惹得一个高兴,一个生气。
永安郡主心里不是滋味,便发了脾气。“哐”的踹了下萧默的床脚,气呼呼的说:“我便来看你死没死,你还指望我照顾你么!”
说罢,转身便出了屋。
徐本草忍不住,便乐起来。她的笑声极富感染力,惹得余下的人都笑了起来。
永安郡主赌气出了门,却没走,躲在门口呕气。待听到屋里因为她哄笑,先是一乐,而后撅嘴,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