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是专门来见自己的,又是恰好堵在这里,雍黎若是转头就走避而不见,也是不像个样子,更何况也让人生疑。
她往前走过去那一片乱糟糟的废墟里清出来的一小条还算干净齐整的道儿,朝黎孟溪含笑回礼,道,“表兄这是因何事经过这里?”
“阿源这两日身子不太爽利,一直念叨着想吃云祥坊那边一家的合欢汤和梅花香饼,母亲恐外边的东西不干净,本是让家里厨房专门做了的,谁知道阿源尝了两口便说不得事儿,不是她想吃的味道。”黎孟溪始终面带温和笑意,一副疼爱妹妹的好兄长模样,“我瞧着她这两日身子不适,饮食也少,看起来似乎瘦了许多,实在心疼,正巧今日往大宁坊去办事,回来时候边想着顺道过去云祥坊看看,谁知那边不知道哪家富户有喜事,将坊间的路堵了,我便只得绕道过来从这边经过。”
黎孟溪看着雍黎,微微一笑,“听闻陛下将京中爆炸一事交予公主调查,公主这两日怕是辛苦。”
“陛下吩咐,怎敢谈辛苦。”雍黎也微笑自持仪态端方地打着哈哈,这种你来我往地客套虚话,她也做得纯熟,只是心下留着心眼。
他黎孟溪若非真的只是偶然经过,突然升起的拜访的念头,那便是故意选着这个时候,掐准了点,来与自己偶遇那么一回,最终的目的,大概也是为了从自己这里套出什么话去?
本着对黎孟溪的忌惮,雍黎不得不提醒自己千万提着着十二分的警惕,只是面上却不动神色地岔开话题去。
她微微笑问,“阿源到底是如何了?怎的每回来定安,她都要病上一场?莫非是京中气候与西川差异太大,她身子孱弱,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
“阿源素来体弱,公主也是知道的,此番长途跋涉过来,未得好好休养,一时不能适应过来也是难免的。”黎孟溪顺着她的话道,“更何况她自来了定安,又没可走动的地方,在西川时平素还能有要好的姐妹走动走动,在这里难免孤独。阿源爱重公主,自来视公主不同,公主若有空,可否劳动公主常去看看她,省得她总是闷在府里,对身子也不好。”
“这是自然。”雍黎道,“原是我这些日子忙碌,也不知道阿源病着,若非如此怎么能不上门探望?”
“如此实在万分感激。”黎孟溪招招手,后面小厮捧上一个小食盒奉上来。
雍黎有些不解,看着黎孟溪目光询问,黎孟溪道,“方才在点心铺子多买了两份,留一份公主尝尝。”
雍黎看着那装着点心的食盒,目光怪异,昨日黎贺给自己送点心,今日这位也给自己送点心?
黎贺那边还能说得过去,毕竟是皇帝陛下的意思,但这位……
雍黎露出一丝清清淡淡的略带冷意的笑,自己身边怕是无时无刻都有在监视着。
“多谢表兄好意,却之不恭。”雍黎不动神色地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