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世界的风土人情自然与地球有所不同,严舒早已做好准备,她为此还专门咨询过小八。
可惜小八口风甚严,只说此项功能不在服务范围内,违反易物镇的规定。
严舒只好自己瞎琢磨,除了日常要用的东西,她还别出心裁给自己带了一套汉服。
睁开眼睛,严舒第一次触碰到了这个世界,这个二九出生、成长的世界。
她好奇地打量四周,这是一个山谷,粗看过去,白雪将山谷覆盖得结结实实,但并不冷,相反季节更像地球的暮春时节,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意融融。当严舒低头观察,才发现,这里的植物、土壤全部是白色的。
严舒环视一周,附近并无人烟,看上去还算安全,她赶紧找了个丛林掩映处将衣服换了,将所有人放了出来。
“这是到了吗?”景明问道。
严舒点头。
“果然与众不同。”景明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灵气充沛,与地球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他露出一丝微笑,看来是真来对了。
严舒看向其他人,果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大家十分克制地站成一圈,警惕地望着四周。
严舒心中满意,和小八沟通过后得知附近就有村落,于是道:“附近就有村落,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众人皆赞同称是,仿佛严舒是他们的主心骨一样。
严舒很清楚,她的修为比不上景明,领导能力不如无执,天赋比不上车梓昴,现在一呼百应的情况只是暂时。庆幸的是,她对权力并不感兴趣,巴不得赶紧把这群烫手的山芋甩掉,单枪匹马地去找二九的下落。
从山谷中走出,四周静得出奇,脚踩在落叶上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众人表情严肃,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严舒走在众人的前头,听小八默默地指挥,由于易物镇的限制,小八只能说些含糊其辞的话来提醒严舒,听得她头都要炸了。
走了一阵子,严舒突然停下抱胸站着,他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停下脚步,等待严舒的进一步指令。
“你说我往左走,你冷笑一声,往右走,你惨叫一声,往前走就拿“呵呵”对付我,我又不会上天遁地的,到底怎么办?”严舒背着人,一脸无奈。
“我……”小八一连串的声音被强制消音,半晌他才愣愣地道:“已经给我发警告了。”
严舒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转过身说现在迷了路,不知道方向。
王泓之半举了一下手,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腼腆地说:“这里树木高大,我可以爬上树看看。”
他说完遍走到最近的一棵树下,对着手心吹了两口气,快速往上爬去,不一会儿消失在了树冠之中。
小八见他这么熟练,惊叹道:“这是爬了多少树?”
严舒倒是若有所思,可能这人参加过军事方面的训练,修真中人重视身体修炼的可不多……
王泓之不一会儿从树上下来,告诉严舒他的发现:“沿着这个方向走有人烟。”
他们沿着王泓之引领的方向没走多远,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鸟叫,声音中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使人晕眩。众人诧异,急忙找地方隐蔽,仿若惊弓之鸟。
严舒问小八这是什么声音,小八也不太清楚。
不一会儿,一只飞得极快的鸟儿从他们上空掠过,清越的叫声正是刚刚听过的声音。
在如此之近的地方,鸟叫声的威力更剧,严舒眼前一黑,庆幸撑住了旁边的无执大师。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紧咬着牙关不敢发出一点儿微末的声响。
可即使这样,那只鸟儿却依旧像是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似的,在头顶盘旋不去,还一声比一声高的叫唤。
不知怎么的,严舒竟在一次又一次的晕眩中萌生一个被鸟戏弄的念头。
她在鸟叫的间隙向上看去,白色的树木太茂密了,连鸟儿的只鳞片羽都看不到。
“这是什么鸟儿?”严舒问小八。
小八幸灾乐祸地道:“笑音鸟,没关系,虽然爱用声音戏弄人,但一般不会要你们的命。”
严舒绝望,在又一次经历魔音灌耳后,在心里崩溃地问:“那它什么时候玩够?”
“……渴了或者对你们没兴趣了?”小八也不是很确定。
在一声短促的鸟叫后,笑音鸟终于收了它的神通,拍着翅膀离开了。
严舒支撑不住身体,瘫坐在地狠狠地喘了两口气。
“此地不宜久留。”景明站起来,他在一群人中修为最高,受笑音鸟的影响最小,面上丝毫不显狼狈。
严舒觉得有道理,扶着树站起来,剩下的人一拖二、二拖一地站起身,彼此拉扯着走。
年纪最小的车梓昴被轮流抱在怀里,他的脸色越来越臭,拒绝的话说了一箩筐,可惜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大家无情地忽略了他那点儿小脾气。
严舒倒是很羡慕。
越靠近林子的边缘,树木的颜色越浓,渐渐有淡绿色的草木零星点缀于雪白之间。
等真正出了林子,一切又是熟悉的绿色。
“这么神奇的吗?”严舒回头望着冰雪一样的世界,喃喃自语。
“前面就有人烟了,可以放我下来了吗?”车梓昴克制地问。
正抱着他的赵明喆四周看了看,见大家都没什么反应,于是弯腰将车梓昴放到了地上。
脚再次接触到地面,车梓昴跺了跺脚,暗松了口气,这才克制地对赵明喆道谢。
“前面就有人烟,咱们先过去吧。”严舒说。
“还是不能轻举妄动。”景明环视一圈,顿了顿说,“在不清楚当地人的情况下,万事都要小心。”
“我先过去看看。”严舒说,“给大家找几件衣服穿。”
十一个人中,只有严舒身上带着包,有衣服可换。
“万事小心。”无执提醒道。
“放心吧,我躲着人走。”严舒说完笑了笑,便转身往村落的方向跑。
靠近村落,农田密集,有三两农夫正在田里干活,他们近乎赤裸,只有一块布兜住了关键部位。
严舒站在天边无语地抬头望苍天,觉得有点儿辣眼睛。
她继续往村子里走,一路上看到的只有破旧的茅草屋,和看热闹的妇人以及光着的孩童,越走越觉得无论穿什么,对于当地的人来说他们都是异类,毕竟这里的大多数人衣衫褴褛,衣服的主要功用只不过是遮羞罢了。
严舒没有在村子里久呆,立刻回头去找景明他们。
“前面是个小村落。”严舒含蓄说,“大家的穿着都非常简朴。”
“怎么简朴?”景明问。
“身上的布料能省就省。”严舒说。
人群中有人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