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上的绑带是极透明的材质,穿戴上翅膀后,再穿上衣服,看上去翅膀就像是自然生长的。
严舒极为满意地点头,催促景诺换上。
景诺看着严舒却皱起了眉,说:“这太不雅了。”
严舒低头打量自己的皮筒裙,这本身就是情趣衣服,手臂和背部在外裸露,极具贴合身材,和修真界的衣袂飘飘截然不同,景诺看不惯也是常理。
但无论如何看不惯,现在也必须穿上。
严舒避过身去,看向前方的部落,道:“性命重要还是脸面重要?快穿上吧,事急从权,我保证不跟外人说。”
过了没一会儿,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严舒放下了心,看来景诺关键时候还是蛮听自己话。
景诺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平常人看见了夸一句“面若好女”也不为过。但到底是男人,身上骨架粗直,行为举止粗犷,穿起裙子来颇为违和,尤其裙子特意设计了一个收腰的弧度,倒像是一个粗壮的女人特意扭捏着姿态。
严舒看了一眼,觉得颇为辣眼,扭过头低笑。
景诺也有些发窘,只好板着脸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严舒跪在景诺身后,将景诺的发簪拆开,用皮绳绑紧,笑道:“虽然我看着有些奇怪,这也是咱们朝夕相处的缘故,旁人是看不出来的,说不定你一出现,还会迷倒那群人呢。”
正在欢笑之时,突然部落前生了异端,一个鲜血淋漓、狼狈不堪的女人被抬到部落中央的小广场。
部落里的祭祀弃了拐杖和徒弟,颤颤悠悠走到女人身旁跪下望天,两只手向空中伸去,嘴里念念有词,只见不一会儿,围观的人也慢慢跪下,两手手心朝上展平向前伸着,一同在念叨什么,传到严舒和景诺耳中,只剩下支离破碎的音节。
严舒看向最中央的那个女人,只见女人腹部高耸,上半身猛地弹起,片刻后又颓然落下。
“她可能怀孕了,又遇上难产,光凭巫蛊之术是没有用的。”严舒道。
“这是我们的机会。严舒,你去易物镇里买来催产药,我们等会儿去替她接生。”景诺道。
“啊,我,我不会啊。”严舒吃惊道。
“你只需准备保胎的药和保命的药就行,剩下我来。此时事不宜迟,她快坚持不了多久了。”
严舒决定相信景诺一回,点了头后便消失在原地,她先找了个修真界的铺子,买了助产的丹药和保命丹,又去高度发达的星际文明中购买催产针等医药用品,她足足买了两大袋子,还买盐和熏肉、毛皮,用来假扮商人。
景诺和严舒迅速将东西归类为两个毛皮大包袱,然后绕到草原上,假装从远处而来。
他们没有隐藏自己,部落的卫兵很快发现他们的踪迹,提着手中简陋的武器冲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打头的卫兵看着两人额间残破的兽纹以及身后的翅膀皱起了眉,“弃人?”
景诺道:“我们是商人,路过时听见这里有动静,想看看能不能换点儿货。”
严舒低着头,借助头发的阻挡暗笑,景诺扮起商人来也不像,人家商人笑迎八方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像景诺这么僵硬。
不过这点演技糊弄糊弄没见识的部落人民也够了,他们何曾见过商人?一时间僵持下来。
还是打头的那个人,道:“你们卖什么?”
队伍里有人道:“猛说了,有外人来一律杀死!”
打头的那个人不耐烦说:“先问清楚!”
严舒打开自己的包裹,展示给这些人看,街边如雪的盐巴足足有一大包袱,还有柔软的毛皮和惹人食欲的熏肉……
打头的那个人道:“先押回去。”
景诺道:“我们是商人,你不能随意扣押!”
“呵,商人,到了我们部落,一律抓起来!”打头的那个人做了个手势,顿时四五个人围住景诺和严舒,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
严舒极为配合地尖叫一声,躲在景诺身后。
景诺一脸悲痛:“我跟你们走可以,不能损害我的货物,我和我妹妹就指着这个生活。”
那人冷笑一声,对身边的人吩咐两声,立刻就有人抱起他们的包袱。
成功进入部落之中,严舒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瞟各处的帐篷,尽快搜集情报信息。
被押解着走到小广场内,祭祀停下请神的舞蹈,目光不善地看着严舒和景诺。
“弃人?”
“启禀祭祀,这两个人在部落外被逮到,他说他们是商人。”打头的那个人又对身旁的人说道,“把包袱给祭祀看。”
这时候,那名女子的家人哭道:“请祭祀救救她吧!再请一次神吧!”
景诺看着最终快要昏厥的女人,开口道:“我能救她。”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汇聚在他身上。
就连旗杆下被绑着的映幻也抬起头,惊讶地望着景诺和严舒。
严舒暗地里冲映幻使了个眼色,眼下不是相认的时机。
祭祀手指伸进雪白的盐巴中,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听闻此言抬头打量景诺:“你会请兽神?”
人群里传来噗嗤一声笑:“弃人不备兽神眷顾,怎么请?”
景诺点头:“不错,我不会请兽神,但我这里有神药,是一位祭祀给我的,说能救诞子的女人。”
祭祀从另一包袱里翻出木盒和铁盒:“这里面是什么?”
木盒里装的是丹药,而铁盒里是严舒特地准备的高科技催产针。
景诺吐出两个字:“神药。”
祭祀手里拿着两个盒子,表情不定。
“雪的肚子太大,不是可能是两个,现在请神又不利,不如试试?”
“雪生不出来是因为兽神不喜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算强生下来也会是弃人,还不如不生!”
“……”
“求祭祀救救我们家雪吧!”
众人纷纭之际,祭祀一锤定音道:“你试试,若不能行,你们俩会成为全部落人的晚饭!”
景诺点头:“好!”
两人被松绑开来,景诺拿着木盒和铁盒走到女人面前,严舒也依循着记忆,调整女人的姿势,检查女人的宫口。
景诺将催产的丹药喂下,又让严舒给雪打了一针,紧接着雪幽幽转醒,周围的人都一脸惊讶:“她醒了!”
严舒抬起头惊喜道:“我看见孩子的头了!”
“使劲儿!”景诺握住雪的手道。
好像声音有魔力一般,雪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腹中的痛苦也减轻了许多,她按照对方所讲,努力一使劲儿——
孩子滑出产道,红通通、皱巴巴的小丑孩到了严舒手上,她脑袋一下子有点蒙,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减断脐带,打结。”景诺道。
于是严舒颤抖着减掉脐带,拍了下孩子的屁股,“哇!”地一声,响亮的哭声传遍了小广场。
“还,还有。”雪一脸惨白地道。
严舒赶忙把孩子递到别人手上,双手在雪身下接着,道:“继续用力!我看见他了!”
雪努力一使劲儿,又一个孩子滑出产道!
严舒这次有了经验,不用景诺提醒便手忙脚乱地完成了全过程,将哇哇大哭的孩子交到别人手上。
“好像还有……”雪眉头紧皱,用尽身体的最后一分力气,一使劲儿,一个小孩儿来带着胎盘从产道滑了下来。
雪的肚子瘪了下来,松垮垮的肉挂在肚子上,而三个猫一样的孩子被人抱着依次吸吮她的**。
祭祀一脸震惊,跪地高呼:“兽神在上!谢兽神恩赐!”
成功接生三个兽人,景诺和严舒被祭祀称为“兽神的使者”,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不用称为部落里的肉汤,还受到了格外招待,说晚上要为他们杀一头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