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外又遇上昨天的守卫,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严舒:“你怎么又来了?”
安要先安置瑾,慢一步才到仓库门前,正好听见这句话,怒道:“这是我蛇域贵客!岂容你放肆!”
那守卫惶然跪倒在地:“属下谮越!”
严舒看不得人家这样,又怕干涉安竖威,只好背过身去,听安冷声道:“滚去挨六十鞭子!”
那守卫深吸一口气,应下后直接出了门。
经过数十年,安的变化颇大,那时只不过一个贪吃的小胖蛇,现在已经成了个威严的太子。
“两位请进去挑选,凡事二位看得上,都可以带走。”
虽然安这样说,景诺进去后还是只拿了一样,一个稀奇古怪的细颈瓶子,瓶子上有很多裂痕,看上去破破烂烂,好像马上就要碎了。
严舒震惊于这个瓶子的质量,就连安也嘴角一抽,“也不用这么客气吧,里面的奇珍异宝尽管挑就是!”
景诺却微微一笑:“这个即可。”
等出了水晶宫,严舒刚准备开口问要那瓶子的用意,身边的风景陡然一变,他们已经出现在穆海。
严舒诧异地看着景诺,目光转向海面,心中略有猜测。
景诺松开严舒的手,低声道一句“你不用跟来。”后,托着瓶子飞身至海中央。
浪潮在他脚底荡漾,阳光也独宠他,照来清浅的光,连他手中的玉瓶也蹭到了这样的光线,每一道裂痕都似另有深意,价值不菲。
景诺手中捏了个诀,玉瓶飞离了他的手,在景诺身前调转瓶口向下,底下一个旋涡渐渐成型,一道水光突然飞出,直奔玉瓶而去。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海水尽数收于瓶中,那个布满裂纹的瓶子中,竟能遇见穆海的水而不消散,定为神器。
景诺把瓶子给了严舒道:“这瓶子本是我兴起之作,没想到竟然落到了蛇域王蛇的手上。”
严舒拿到手里,才发现瓶子表面似乎四处镂空,可实际在瓶外附有一层极其透明的釉,里面的水能够不流出来,全靠这层釉。
“穆海之水归根结底为无序混沌之物,万物凡是掉入海水中,会自动消除秩序,重回混沌。”景诺顿了顿,道:“混沌之中却有能量,学习嗜星化外术不如我传授你一门法门,利用混沌之力修炼,进境也不会慢。”
严舒好奇道:“什么法门?”
“我自创的法门,还没起名字。”
没有起名字的法门?未免也太过草率了吧?
“不会是你刚刚想的吧?”严舒怀疑道。
景诺静默,只道:“你练不练?”
严舒忙不迭点头,这可是她的救命稻草:“练,当然得练啊。”
景诺当即也不含糊,手指在严舒眉心一点,将自己刚刚新创的法门一股脑发给严舒,并道:“勤加练习,并加上这穆海之水,三十年跨入分神期不成问题。”
严舒心中喜意自不用说,就连肚子里那股气也喜不自胜,围着严舒的丹田绕起了圈圈。
立刻严舒体内的灵气消耗大半,她赶紧伸出一只手递给景诺:“快救命,你儿子造反啦!”
合适的法门已经寻找到了,景诺带着严舒踏上了仙山,虽然在幻境之中,严舒登上了仙山还和仙主打了个照面,可那次只是以观光游览的心思去逛,现在则不同,自己可是跟着仙主回来的,仙山此后就是我家,尾巴抖起来!
到了仙门下,景诺奇怪地瞥了严舒一眼:“你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严舒赶紧摸了摸,现在嘴角正往上咧呢,她赶紧板住脸,高贵冷艳道:“哦,没什么,只是为了能见师父而开心。”
景诺提踵迈上石阶道:“那恐怕见不到了。”
“怎么?”严舒慢了一步,赶紧快走两步跟上。
景诺道:“他四处云游的路上,找到了飞升前的世界,找回了自己门派。”
严舒道:“等把肚子的小宝宝安进你的肚子里,我也要回门派看看,让他们把我列入谱系。”
跟在景诺身后,仙山一路畅通,可却异常冷清,没什么人的样子。
以前山脚可有许多女仙!
景诺道:“仙山乃我领域,随心而动,自然不会和他们碰面。”
走着走着,景诺突然脚步一顿,停在一条河旁,抬头望向隔壁的深林,道:“未蒙取走了崇祸的骨头。”
严舒不由心虚,飞快瞟过景诺的面色,撞上景诺眼底的星辰,她又迅速低下头,道:“是,是吗?”
景诺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道:“应是我在穆海中时,他拿的,将来再遇到崇祸,必然要收上一份利息。”
见景诺没有怪罪自己,严舒轻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两人一路走到仙山顶端,和底下异彩纷呈的建筑物相比,这里简直太过朴素,不过一间林中竹屋而已。
“从今日起你在这里修炼,我去寻药,直到你体内的孩子成型为止。”
严舒捏紧拳头:“我一定勤加修炼!”
话音一落,丹田处传来不满的情绪,肚子里那团气斥责的:“你这么不喜欢我?这么不想要我?你坏死了!”
“没有,我这不是希望你早日看看这个世界吗?你父亲亲手创立的世界,你难不成不想看看?”
肚子里那团气犹豫半晌,才道:“你真的不是不想要我?”
严舒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景诺,把他的手拽到肚子前,温柔道:“从来没有不想要你,只不过你父亲也想感受一下十月怀胎之苦。”
“那父亲好厉害呢。”
将这件事遮掩过去后,严舒一屁股坐在蒲团之上,双腿尚为盘起,大咧咧道:“我马上就修炼!”
景诺颔首:“好,我看你一会儿,待你渐入佳境之后,我便去取宝。”
严舒看了景诺一眼,心里有无限的舍不得,面对现在的处境,留恋和舍不得是无法宣之于口的,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三十年,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如昨日,竹屋外的竹林也与一般送来潇潇清风。
蒲团上的人静静地吐纳呼吸,灵气萦绕以顺时针转动,突然灵气一收,形成一个直径超过五厘米的真空,而端坐于中间的人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