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已久,发现已晚,药石无医。不过一条命罢了,若是死了便死了。”
予白一字一句道。
“我找太医,我可以找到所有的名医,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慌乱的神情,微微颤抖的声音。
“没用的,你以为我说出,会差分毫吗?”
予白笑了笑,理了理谢清邀的衣服。
“还有多少时间?”
谢清邀失了力气。
“至少不是现在,你不是说,若是我死了,你给我殉葬吗?”
予白忽然有点后悔,把这具身体整成这样。
“也罢。”
谢清邀像是认命了一样。
“我给你殉葬。你不要找别人。”
他不是唯一的选择,只是一个偶然的选择。
真的怕,她还会选择其他人。
“朕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受了些伤,好生养着。
另外,凤沅那边,你去看看。
我注定做不了一个合格的母亲,她的灵智开的早,需要有人好好教导她,你能给她的,我给不了。”
“看奏折不要看久了。”
谢清邀不用去问那下毒的人是谁,也知道是谁下毒的。
除了谢容许,他想不出别人会这么做。
予白去了御书房,谢清邀缓缓的坐在地上,抱着双腿,头埋在双膝上。
真的是无情,给不了吗?
为何偏偏愿意去完成谢容许随口而出的一个愿望?
谢容许在她心中,当真就有这么重吗?
重到他是个附带的,重到真的愿意和他这样,重到沅沅也是因为这句话才有的吗?
这一个月,许是过的太好了,赠了他一场美梦。
所以,现在,有来破他这场美梦了?
何其残忍?
不若就教他一直在这个美梦里睡下去。
过了许久。
谢清邀才去抱了凤沅,凤沅在他怀里异常安静,十分乖巧。
平日里,早该闹腾起来了。
侍卫说,予白让凤沅爬了回来。
“沅沅……你这般安静,爹爹还有些不习惯了。”
凤小沅不复之前的活泼,无法无天。
“沅沅,你娘亲和你说了什么啊?和爹爹说一下。”
凤小沅这状态,真不太对。
谢清邀虽然时常把她当做普通的孩子对待,可现在,显然不能,孩子怕是心里有了阴影,有了执念。
谢清邀揉着自家女儿细嫩的手和脚。
“爹爹……哇……哇……哇……”
凤小沅忽然就嚎啕大哭,眼泪不要命的往下掉。
和平时干嚎完全不一样。
谢清邀知道,女儿是真的伤心了,好歹是他十月怀胎生下的,是他和予白的血脉,谢清邀不心疼自然是假的。
“沅沅乖,不哭,不哭,来,告诉爹爹发生了什么?”
“爹……嗝……为什么,娘亲,她不喜欢我?”
“胡说,你娘亲怎么不喜欢你?她不喜欢你,就不会抱你。”
谢清邀佯怒道。
“娘亲……嗝……她说,我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这句话,才是最伤心的。
她不是唯一,也不是必须,没有骄傲放肆的依仗,若是不乖,会被人替换掉的。
谢清邀不由苦笑,父女两人皆是为了同一人悲喜。
“沅沅,你知道吗?天神在造人的时候,会给人以感情,智慧,健康的身体,可是,天神太忙了,他无法兼顾到每一个人。
有的人就会被遗忘了,你娘亲,本非她的本意,她体会不到这些,我们能做的,就是陪着她,给她温暖。”
“你骗人!”
凤小沅忽然又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