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
诺兰有些愕然，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他看向低垂着头的佛可·火胡，与面容肃穆的艾利西弗，忽然意识到她可能并非开玩笑，而是必然有着什么确切根据。
不过哪怕如此，他也根本没打算同意。
上古卷轴世界里的神可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仅仅是比人类更高等的生物，而是代表了某一种概念的集合。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冒然成神，很有可能最后连自我人格都不复存在。
这不是危言耸听，是有前车之鉴的。
譬如4代游戏中的主角，在最后同样飞升成神；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疯神谢尔格拉。诺兰手里还有着他的馈赠——瓦巴杰克法杖。
只不过，在他成神之后，虽然还有着人类时期的记忆，但是人格却被原本的疯神所覆盖。虽然还像自己，但却已经不是自己了。这也充分说明成神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而且，艾利西弗虽然是名义上是天际省女王，但却不过一介凡人。
这么隐晦的事情，她又是从何得知的？
“请别开玩笑，女王殿下。如果您没有其他话要说，那么我就得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去完成。”
女王挥挥手，示意佛可屏退在场所有的卫兵，并关上了宫殿大门。
等到四下无人，她抬起头，瞳孔幽幽的闪烁着微光。
“勿需慌张，龙裔阁下。我理解您的顾虑。然而事实上，您虽然并未直接参与创世，但是也间接对这个世界做出了‘修改’与‘补充’。从这一点来看，您已经行使了神的部分权柄，不对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诺兰回答。
女王笑笑：“不必这么戒备。今日我所要说的，都是奉了伟大的塔洛斯之意旨。”
“哦，尊贵的塔洛斯竟然专门为我降下神谕？那么祂需要我做什么？”
诺兰微笑道，心里却是有些冰冷。
什么塔洛斯，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土着或者平民，没那么好骗。
要知道奈恩星的圣灵原本有九位，其中塔洛斯还是后来登上神位的。那么另外八位参与创世的神都在干什么呢？
答案是祂们都在沉睡，或者说已经和奈恩星融为一体了。
就如同开天辟地的盘古觉得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然而他的身体化为了天地日月星辰一样，这些神明同样化为了此方世界的根基，也就是俗称的‘地骨’。
也不能说他们不存在；毕竟如果对着祂们的神龛祈祷，还能够获得基本的回应。
但是这种回应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
至于这些神的意识到底还在不在，或者说变成了植物人的神还能不能称之为神，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过联系上一任游戏主角，疯神谢尔格拉，诺兰打死也不相信塔洛斯是真的好意，想要助自己意识清醒的登上神座。
不提诺兰短短几秒内心思百转，可能是觉得他的态度还算好，艾利西弗顿时有些欣喜，也不在继续藏着掖着，而直接传达了塔洛斯托梦给她的旨意：
“龙裔，只要你能发誓长居于厮，并从此不再与魔神们同流合污；那么以塔洛斯之名，你将拥有人间一切荣华富贵，以及任何能想像到的享受！如果不甘愿做一名凡人，你还可在塔洛斯的注视下，成为此方世界的新神明！反之，如果你不愿意......”
“不愿意又怎么样？”诺兰反问。
“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的，龙裔，否则塔洛斯的无上伟力将撕碎...”
话音未落，女王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随即她整个人静止不动，精致的五官开始变得渐渐模糊了起来。
不仅仅是她，这里整座宫殿都仿佛泡进了一潭浑水之中，失去了颜色；同时产生了严重的颗粒感。随即一阵熟悉的失重感传来，等到诺兰回过神，他已经身处一片花园之中。
诺兰松了口气，对着虚空叹道：“如果这里再不发生一点变化，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阴谋已经识破了！”
“这不是阴谋，而且祂确实识破了。但是祂对此也无能为力，龙裔，只能耍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比如托梦给一名凡人信众。”
悠扬的话语声响起，片片深蓝色阴影交织成一尊女性躯体，在诺兰面前显现：“这里毕竟是主位面，也不是我们想来就能来的。”
诺兰攒眉：“出了问题？”
阴影女士，诺克图娜尔悠然道：“一点小小的阻挠，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这个世界即将消亡，而依附于世界命运而存在的塔洛斯为求自保，必然也会做点什么。”
诺兰闻言冷笑一声：“而祂的手段就是让我登临神位？那我可真得谢谢祂的慷慨大方。”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位传说中的圣灵一声招呼不打，就让自己开始变得神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是啊，塔洛斯和莫拉的思路其实都差不多。”诺克图娜尔感叹：“只要将你留在这个世界，不管是只剩一颗大脑，还是化为地骨，从此成为世界的一部分，都能达到救世的目的。”
“既然计划如此完美，那为什么你却不愿意去做？”诺兰问道：“祂们的计划，相比起缥缈的入侵其他宇宙，不是更加安全与可行么？”
“因为我不甘心。”
诺克图娜尔脸色的悠然神情忽然一收，转眼间变得认真起来：
“我不愿意仅仅存在于一个虚构出来的世界中，担任一个木偶般的‘神’。我要去其他世界看看，尤其是你来自的那个世界。我要亲眼见识一下，创造出来‘我’的造物主，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如果做不到，那我宁愿这个虚伪的世界就此毁灭！”
诺兰不禁汗颜。
不得不说，这位阴影女士的想法远远超出了他的揣测。他原以为世界将亡，而魔神之间关系不对路，才会出现两种不同意见。而以阴影女士为首的魔神压制了另一派，莫拉等神，获得了指使自己的权利。
感情是这帮变幻莫测的魔神，根本就没想过要拯救奈恩星？
“不说别的了，我这个状态该怎么办？”诺兰扬了扬双手。
诺克图娜尔瞥了一眼：“成神之路不可逆转。但既然踏上这条路，倒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正好，你的实力也能获得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