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说笑了,我们兄弟二人当真是路过,碰巧看见才出手阻止。”黑无常与白无常对视一眼,齐齐道:“这灵族人不能杀啊!”
“就许她让人杀我,我却不能还手,这是何道理?”林休宁眼神幽暗,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哼,要杀便杀,是我技不如人,不用替我求情。”紫衣姑娘对于黑白无常的求情毫不领情。
“落英姑娘你就少说几句吧。”白无常急的低吼道:“还真嫌命长了不成?你单独行动倒是潇洒,届时在我们的地盘出事,遭殃的不还是我们嘛!”
落英还想再说几句,忍了忍还是没再说话。
林休宁斜睨着她,良久,他轻叹一声,手指动了动,架在她脖子上的剑落下,他淡淡道:“行了,这次不杀你,将解药交出来,就放你走。”
“没有解药,这药不过是麻痹身体的,到了时间就会自动解除了。”叫落英的紫衣姑娘似乎有些无奈,恨恨地说完这句,便双手施术,消失在了原地。
解决完一个危机,黑无常准备愉快地告退,林休宁眼尖地喊住了他们。
“你们找她做什么?”林休宁挑眉,刚刚那银子无端出现异象应该是他们做的,只是他想不通他们为何要这样捉弄一个凡人。
一般被阴差找上的人,都是寿数已尽之人。
鹅黄少年捂着嘴道:“难道她死了?”
见事情瞒不住了,黑无常破罐子破摔地冷哼一声,“要真的死了我们也不会这么着急了。”
原来,黑白无常二人半月前领着任务前来勾魂,结果第一个就踢到铁板,林中的靖人一族有个苏玉,本来早该死了,结果一直没死,还恰巧被林休宁所救,这也就罢了,他们一直蹲守了好几天,终于将人蹲死了,结果因为他们打了个盹儿,这魂魄就不见了!
回去他们就挨了顿骂,好不容易这又收拾心情重新出发,又遇到个铁板。
他们蹲守数天,她一直有口气吊着,就是不落!!
要不是制度不允许,他早就暴躁地帮她出这口气了!
又蹲守了几天,呵呵,人直接醒了过来。
所以他们才想,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逝去。
尽量越自然越好。
乔然虽然精神不济,但关乎自己,她也偷偷地听着,这经历越听越熟悉,她也胆战心惊。
感受到怀中人的不安,林休宁抿唇而笑,意有所指道:“既然人不死,便是天命造化,你们完成别的任务去就是。”
“可是...”黑无常还欲早说,白无常赶紧拉着他,讪笑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待两人离开后,乔然才安心地昏了过去。
这毒,有点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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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是安静的,没有一丝人气,只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平和淡雅,乔然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眼角的泪珠才放心地滑落,滴入发间。
她是被梦惊醒的。
梦里她又回到了乔家,乔妈妈质问她为什么回来?
乔然怯懦着回答:“这是我的家啊!”
乔妈妈看起来很是憔悴,她向来很爱打扮,像一个贵妇太太一样,留着一头长长的金色卷发,优雅又性感。
可如今她不再打扮,身上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头上连连冒出好几根白发,在金色的发丝中没那么明显,但还是被乔然注意到,她的双眼发红,肿胀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吗?
乔妈妈手里抱着相片站在门口,却是一副阻挡的姿态,看她像是看一个有着多年仇恨的仇人。
她嘴里恶狠狠地说道:“你回来了,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你害死了你妹妹你怎么有脸回来。”
“我就不该带你回家的,你就是个丧门星!我留你在家里是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你怎么不去死啊!”
乔妈妈很美丽,就算是骂人声音也是那样的好听。
乔然瞬间浑身冰凉,忍不住地颤抖着,留她在家里是错误的么?
可是我也是你的女儿啊!你在亲自从孤儿院带回来的女儿啊!!
恍惚间,她又来到与乔雨思溺毙的那个湖里,她看到乔雨思站在湖边与她争吵,那里是用木板搭起来的台子,没有护栏,离湖面半人高度,若是人掉下去是很难靠自己爬起来的。
她们越吵越凶,乔雨思推了她一把,她倒是没事,乔思雨却因为木板年久失修边缘腐坏,直接跌入湖中,那一刻,乔然心里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若是乔雨思有事,乔妈妈一定会很伤心。
所以她抓住了乔雨思的手,也来不及想这种情况是根本不可能把人稳住的。
她与乔雨思一起跌人湖中,春日的湖水冰冷刺骨,纵使她们会游泳,也不敌寒冷带来的伤害,不到几分钟,就无法动弹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但就算掉入湖中,乔雨思也不忘狠狠掐住她的手,乔然苍白着脸没有丝毫挣扎。
放心,我不跑,这一次我陪你。
......
乔然睁开微红的双眼,观察着周围,这是一间屋子,周围的东西整齐有序,房梁上的雕花十分别致,自从穿越过来,这是她睡的最正常的一间屋子了。
她内心感叹了一声,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伤春悲秋,那些阴暗的、脆弱的、难过的,还是应该团起来打成卷卷,没人喜欢看这些的。
不过,她记得晕倒之前是在破庙里,现在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乔然正要坐起来,忽然发现从醒来一直忽视的一件事,她!不!能!动!了!
一觉醒来就瘫了是怎么回事。
乔然只能偏着头,靠自己微弱的声音朝门的方向呼唤着,喊累了再舔舔自己干裂的嘴皮。
“你醒了。”衣冠楚楚林休宁推开房门,手里还端着东西,这次他换了一件浅蓝色长衫,一根同色系腰带衬的他身材更加修长,腰间挂着个浅色荷包。
“这是哪儿,我怎么不能动了?”乔然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等着林休宁走近。
“客栈,你中毒了。”他将手中托盘放在桌子上,又将碧色花鸟纹的药碗端过来,在床边端正地坐下。
乔然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你中的毒名为七玄香,此毒没有解药,中毒者初时会像醉酒一般,之后会浑身麻痹,唯独头脑清醒,直至毒性慢慢化解。”林休宁搅了搅碗里的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