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主公恕罪,王六将军因为同袍的阵亡,精神恍惚下有些癔症了,他的本意并非如此,还请主公大人不计小人过!”
贺友成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为着王六开脱道,内心无比的忐忑不安。
他此举有些冒险,毕竟一个文臣为着武将求情,这风险可就大了去。
难免不会在人主心里留下一根刺,就想着你们这是要干嘛?
自古这文臣武将相交,那个是有着好下场呢,容易引来人主的猜疑。
但是贺友成不得不这么做,毕竟他与王六相识一场,若是任由着他遭殃,自己也就未免有些刻薄寡凉了。
这等的行径,又与小人何异?
贺友成自持幼时饱读圣贤书,断然是做不出这等与自己道义不符的事来。
王六被贺友成的话惊醒,顿时是冷汗直流,心知自己在主公心里,已经是大大地失分不说,还连累着友人。
他不禁地懊恼了起来,为自己的无脑行径痛恨不已,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唉,此举也是人之常情。本尊又怎么会怪罪王六将军呢,不过有过必罚!王六将军,本尊欲小惩你,用来以示警醒,你心里可有不服?”
陈易同样叹了口气,悠悠地问道。
“王六认罚,主公赏罚分明,小的钦佩还来不及,那有不服的道理?无论主公如何的惩戒,小的都甘之若饴!”
王六再次地磕头,情真意切地道。
“如此,甚好!此战,王六指挥不当,让部下伤亡过重。如此大过,理应受罚!”
“今,缩减你部建制,改为五百余人。其余阴兵,皆归何劲将军统辖!王六,本尊的判决,你可愿意接受?”
陈易点点头,厉声地问道。
到底是跟着自己的老人,陈易还做不到翻脸无情的地步,依旧还愿给着王六一个机会,让他日后能再次证明自己。
“谢主公不弃,王六愿为主公永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六感激涕零,哽咽着道。
“将军何至于此,本尊以后还得倚重将军为我办事,望你早日进步才是!”
陈易哈哈一笑,上前扶起他来。
君臣二人在一众阴兵面前,演绎了一场君臣相合的好场面了。
栾纶这边,统帅着麾下阴兵,竟将军气凝聚成一股阴风,携带着队伍,飞卷地跑向了青山而去了。
这青山离着玉溪乡不远,也就七八十里路的距离,他们很快就到了。
“此处灵气旺盛,又有活水引流,运转不休着,倒也福泽连绵!”
“由此可以看出,这青山一脉的方士祖师为了选择这么一个地方,但也是费尽了心思啊。可惜后人不孝,出了骨衣贼子这么一个败类,浪费了先祖的心血呢!”
栾纶看着青山景观,不禁地感叹道。
“大督察,还是早日攻破这青山,取那骨衣贼子的项上人头,回去好复命吧!”
何劲上前一步,笑着道。
“确实如此,儿郎们,结阵!”
栾纶笑着点点头,当即一声爆喝。
随着他的一声爆喝,六百阴兵身上的军气冒腾而起,直接在他们头上凝结成云了起来,一股虎啸龙吟响彻山林。
能以七百阴兵,将军气凝聚云气,栾纶多少是有些得意,此乃名将之姿也。
“骨衣贼子,听好了。识相的话,就乖乖地出来受死!不然本将军,就带齐兵马踏平你这青山庙观去!”
他清了清嗓子,吼了一声。
这么大的动静,躲在青山庙观里的众人想不发现都难了,整个儿人心惶惶了。
之前骨衣法师落荒逃回,躲进了密室之中后,便立即催动起防护法阵来。
十几个方士学徒慌得不行,有些去找骨衣法师询问,却又接触不得,还没等他们定心下来,又遭阴兵围山了。
躲在密室之中的骨衣,通过与法阵相连的铜镜,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六百阴兵就能凝结出云气来,这栾纶还真是不可小觑。
心中不禁地有些懊悔,自己为何就偏偏跑回了山门里来,而不是直接舍弃这些产业,离开这里再重新来过呢?
“真是该死,我都这样了,那所谓的肃山山君,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骨衣捏紧了拳头,恨恨地道。
因为反噬的缘故,他此刻受了很重的内伤,急需山门里的灵药救命。
毕竟他出门的时候,可没带灵药呢。
而且山门法阵坚固,正好可以为自己疗伤的时候,提供了一个绝对安全,且又没有危险的环境。
不然他跑在野外,绝对是危机四伏。
自己一身被法力侵染过的血肉,天然就会吸引来强大的鬼物。
毕竟巫师方士对于鬼物来说,绝对是大补之物,就算是鬼王也会觊觎。
如果没有受伤时还好,真要是重伤了的时候,他可就得小心了,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用匕首杀死他去。
见着阵外阴兵的架势,骨衣法师便知道这事难了,他们绝不会放过自己。
骨衣法师咬了咬牙,心一横地拿出一把匕首出来,在左手掌心上,狠狠地划上一道去,鲜血滴落了下来。
这些血液仿佛有灵性一般,在地上构建出道道奇特的纹理来。
最终汇聚到密室里的神像上,这神像长有五手三眼,浑身长着一根根十分尖锐的刺,腰下面是一条黒蟒尾。
祂的面目狰狞,透着一股邪恶。
神像得了骨衣的血液后,冒着诡异的血色之光,是说不出来的恐怖。
骨衣因为失血过多,脸色一下惨白了几分,脸上却是露出得意的笑容,这血祭限召唤之术,终于让他给成功了。
栾纶这时候已经动手了,他将军气凝结成云,又猛地加持己身。
随之就弓如弦月,一支纯粹由军气凝聚成的箭镞,跃然而出,便直接射入到青山庙观的防护法阵上了。
“轰~~”
一阵轰鸣,青山庙观的防护破了。
阴兵们提着武器,狰狞地杀了进去。
他们遇着反抗的方士,直接就地斩杀了去,弃逃而去的方士,则不加理会。
“是你们逼我的!全都该死!”
骨衣通过面前铜镜,看到了这一幕的场景,愤怒地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