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宗。
大殿中沈红云和四位长老相对而作,脸色都很难看。
就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他们商量了一个多时辰,始终不能统一意见。
大长老和三长老认为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应该求助上层宗门,给五长老报仇雪恨。
而二长老和四长老则想放弃齐辉和杨蔓,与葬地门人和解,及时止损。
两边各持己见,说的都有道理,沈红云一时间也有些踌躇,不知该听取哪边的建议。
他本就不是特别有主见的人,事关重大,很难轻易做出决定。
“我早就说过放弃齐辉和杨蔓,你们非不听啊,要不然何至于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二长老满腹牢骚,他早就提出将齐辉和杨蔓两人能逐出山门,可当时没人理会。
“大家莫急,今日葬地门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行此恶事,用不了多久就将传的人尽皆知,到时自然有人为我黑水宗打抱不平。”大长老信心满满的开口。
“噗。”
四长老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当场就喷了出来。
他都无语了。
在一个小时前,青阳宗的人将韦辰上黑水宗的前因后果发布出来后,网络上风向就已经发生转变了。
“大长老,你不上网的吗?”和大长老站在同一阵营的三长老,脸色都有些发红。
现在网络上说黑水宗的多行不义,咎由自取的人,一点不比当初骂韦辰的少。
大长老眉头一蹙,“什么意思?”
四长老抹搭着眼皮道:“葬地门人上黑水宗的前因后果,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大长老大吃一惊。
按照他的算计,当所有人知道葬地门人上黑水宗的起因,起码得是两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到那时,早就有正义之士出手将韦辰斩杀了,就算事后有人知道真相也已经晚了。
而今,才几天时间,就有人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还传播的人尽皆知,这就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了,难不成有哪个大势力暗中帮助葬地门人不成?
“呵呵……呵呵……”
几人脸上的表情极精彩,相互对视一眼,而后齐齐的斜了大长老一眼,这尼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云玩家’啊。
当初他张口‘舆论’,闭口‘舆论’的,说的头头是道,整的大家心潮澎湃,可谁知他居然却连网络都不知道啊。
这不坑人呢吗!
沈红云跟得了便秘似的,憋得满脸通红,心里更是懊恼,半晌,他才幽幽一叹,“悔不当初啊。”
“是啊!”
其他几人也不由的一叹,当初,怎么就听信了大长老的鬼话呢。
‘舆论’二字,害人不浅啊。
若非因为这个新词,他们当初也不会误以为大长老洞彻是非,神机妙算了啊。
“咳咳!”四长老咳嗽一声,看向大长老,问道:“那个……大长老,‘舆论’这个词汇,您老是如何得知的?”
嗯?
其余几人也是满心疑惑的看向大长老,心里好奇的紧,这老掉牙的货,连网络都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得知舆论这个近些年才流行起来的词汇呢。
“怎么?”魏长风老脸一红,偷看女弟子洗澡的事情,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沈红云倒是知道魏长风的一些特殊癖好,此时在结合他的表情,心里已然猜测出一二。
“好了,还是商量一下眼下的事情吧,其他东西,已经不重要了。”他的话一语双关。
一方面提醒大家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大长老从哪里得知‘舆论’这种没意义的事情,就不要去纠结,另一方面也预示着,魏长风已经老了,以后他的意见,就不做参考了。
听他这么一说,几位长老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开始思索起来,尤其是三长老,他之前一直和魏长风站在同一阵营,现在,却不得不多想一想了。
就在几人思索之际,守在外面的弟子突然跑进来,禀报道:“宗主,齐辉和杨蔓求见。”
齐辉和杨蔓二人,已经被罚去面壁思过了,而今突然前来求见?恐怕是从弟子口中,得知今日之事了吧。
“让他们进来。”
沈红云眉头一蹙,面色不悦的看着进来的齐辉和杨蔓,哼道:“你二人不好好面壁思过,来这里作甚?”
“宗主。”齐辉和杨蔓跪倒在地,颤声道:“我二人所行之事,却让整个宗门遭受牵连,心中实在有愧,今日前来,特向宗主与几位长老辞别。”
“你是我黑水宗弟子,在外行事无论对也好,错也罢,宗门都会为你做主。”三长老脸色阴沉道:“回去好生修炼,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二长老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你们不要多想,葬地门人的事情,我等自会处理。”沈红云犹豫一下,本来他还有些犹豫不定,但齐辉此番前来,却让他做出了决定。
“我意已决。”齐辉抬起头道:“从今日起,便退出黑水宗。”
说完,他拉起杨蔓,果断的转身朝大殿外走去。
“这痴儿。”三长老眼含泪光,狠狠的瞪着二长老,“这下你们满意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二长老嘀咕一声,他虽然说放弃齐辉,但本意是表面上将齐辉逐出宗门,然后再从暗中接济,也没说完全放弃啊。
“哼。”三长老冷哼一声,板着脸拂袖而去。
“摆什么臭脸。”
二长老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心里要是真想死保,刚才齐辉他们走的时候,为何不拦着?现在摆出这幅臭脸,给谁看?
“散了吧。”
四长老摇了摇头,心中轻叹一声,这个结果,对黑水宗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可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黑水宗成立几百年,可却连门下弟子都保不住,心酸啊。
沈红云缓缓起身,来到大殿门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目光中的神色,颇有几分复杂。
他心中不甘,却又无奈。
三流宗门,在修行界的地位,就是这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