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向北,路过秦国和魏国交界的地方,两军正在交战,血煞之气蔓延,到处是一片血红色。
木离用窗口看了一眼,秦国血战骑兵,凶恶如虎狼,魏国的是人魔军队,个个身形高大,非人类,指挥者是二皇子,秦国战兵固然凶悍,哪里是人魔的对手,节节败退。
“杀,杀,杀!”
上千魔兵不断向前推进,帅旗之下的二皇子在众人护卫下,意气风发,战意盎然,另一边,秦军被不断斩杀,最终溃不成军。
“绕路吧。”
木离看了一眼对易道夫道,“魏国人魔成了气候了,时间过得还真快。”不禁摇了摇头,魏国展示了他的人魔力量,秦国不想落后,注定走同样的路,别小看世俗,俗世的格局会影响天下大势,自然会波及修真界。
木离就算想阻止,他也没那个能力,这绝不是能以一己之力所阻挡的,晃晃大势,如洪水,非人力可逆。
两人骑牛绕道而行,沿途木离发现整个世界在窗口中正在变黑,如一片阴云一般,距离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明显了。
路上,听闻一些武者和修士谈论,修炼都变快了,据说威力都大增,人人显得喜气洋洋,趾高气扬,说话都很冲,一言不合就开打。
在木离看来,这是他们无形之中受到魔气影响,神魂不知不觉正在变得残暴。意志薄弱者最易受到影响。
大浪淘沙,也不知道谁是立在浪头上的人。
木离和易道夫都忍不住唏嘘,两人过了博阳城直入青山县。县城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但武者明显多了起来,它也不能幸免。
回家见了父母,一家人喜不自胜,他的母亲又为他生了一个弟弟,将对他的关爱彻底转移到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身上了。
木离心道,这样也好,省得他每次看到原主父母内疚,大弟弟和妹妹已经能跑了,因为被他调理过身体,两个小家伙长得很壮实,从未生过病。
青娥也在,帮他母亲照看孩子,美得不似凡人,却一举一动充满了烟火气,更显得动人。两个小家伙就在她腿下打转,非常黏她。
木离娘将两个小家伙抱走,给他们一个独处的机会。
青娥整理一下衣服,露齿一笑,“夫君,回来了。”
“嗯。”木离点点头,“你也没事了吧?”
“没事了,一切都很好,日子就像流水一样能感觉到。”
木离看她一副满足的样子,就知道她确实活在其中。两人再见面也没什么激动的情绪,就如平淡的流水一样。
二人在家住了五日,一起悄悄返回了小烁山。
“夫君见我出神,我在夫君眼中看到了夫君在想另外一个女人。”在花棚中,青娥轻笑道,和木离熟了,固然没有夫妻情分,但也像朋友一样自然。
木离也不觉得尴尬,点点头,“确实遇到一个女人。她和你正好相反,青娥之美,让人见而忘俗,而那个女人之美,是见了想沉醉在红尘之中。”
“哦,夫君年少成名,意气风发,不可沉迷在红尘之中。”
木离点点头,见其一本正经,开玩笑地道,“是,娘子。”
青娥全身一僵,一张白玉的脸慢慢染了红晕,煞是好看,不过很快变得正常起来,木离也熄灭了开玩笑的心思,“娘子,可是记忆起前世了,没有修行吗?”
青娥点点头,“记起来了。”神色有点怅然。
“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何必纠结,原谅自己做过的傻事,活在当下才是正经。”木离劝道。
“多谢夫君。”青娥笑了,如百花绽放,“我其实已经放下了,如今我就是一个普通凡人,你问我修不修行,这就是修行,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场俗世修行。
对于我来说,现在修行的不是法力积累,而是境界的修行,体验人界疾苦,悲欢离合,我修的是大道。”
“原来如此。”木离恍然。
“夫君行走天下,应该感觉到这天即将大变,对不对?”青娥问道。
木离点点头,“魔气,魔气正在复苏。”
“看来夫君意识到了,魔气复苏,紧接着将会是魔物降临,天地大变,”青娥正色道,“夫君是站在高处的人,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万事小心,若应付不过来,妾在家中等你。”
“多谢。”木离很感动,“青娥在家中也小心,可以联系我。”取出一枚空白传讯玉简递给青娥,还有一储物袋东西。
正如青娥所说,山上的日子能听见时间的滴答声,木离渐渐忘记了一切烦扰,修炼术法,和青娥一起给花草剪枝,木离甚至种了几株戊戌豆。
一起看太阳升起和落下,日子平淡却温馨,两人都是两世为人,有些东西早就看淡了,却最看重这份宁静。
两年后,一只信鸽如流星一般从碧空划过飞向小烁山。
正坐在亭中和青娥闲话的木离忍不住睁大了眼,抬手,鸽子落在手上化作一枚玉佩,贴在额头,“速归!”
是齐长老的声音,并未说何事,但语气严肃,显然必须走,何况他也需要后续功法,该回门派一趟了。
木离收起玉佩,看着青娥,两年来,两人虽然没多少夫妻之情,但友情满满的,“青娥,我恐怕要走了。”
青娥蹙眉,“夫君,不是我阻你的脚步,小仙姑唐晶送给我一株信花,前几日忽然叶片泛黄,夫君此去,虽无生命危险,只怕一去不归了。”
木离强笑道,“我是门派人,无论前面什么等着我,我必须前行,但我肯定会回来,我很怕死,我的本事你也知道,通过两年积累,拼尽全力,法丈境面对我也有陨落的可能。”
“也罢,夫君路上多加小心,家中自有我照料,我虽是凡人,法力一直都在。”青娥见木离意绝,知道拦不住,只能点头同意。
木离点点头,也不耽搁,拜别父母,骑着牛带着易道夫向北而行。
半路上,易道夫对木离道,“我俗世已了,你想让我去哪里?”
“送你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帮我保护绿洲,那里还有一个叫谷笛的少女,记得找她。”
“行,我准备好了!”易道夫深吸一口气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木离抓住他,手一挥,易道夫消失了,跌落在灵界天谭边,木离看了一眼不再关注,经过两年研究,他发现可以通过量天珠形成的眼睛链接别人的灵魂,这样传送一个人就不会消耗魂力。
易道夫就是这样被他送走了,木离一人骑牛独自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