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范眉头紧锁道:“希望不会吧,等去了宴会我定劝王书事,让他立刻赦免董卓旧部以免发生大乱,相信他也能明此事理。”
“行,不过若是王允反对,也不能跟王允直接对上。倒时候肯定有其他高权重的大臣站出来,你跟在他们后面就行,要不然我怕王允针对上你。”刘璋说道。
刘范心情有些复杂没有接话,出声让夫人那架马车先回,然后让马夫直接去王允府。
一路上车走走停停,许久终于到了王允府前,两人下车眼前一副车水马龙的景象,朝臣家仆频频走动好不热闹。
两人虽未递贴,但和其余千石级别的朝臣说说笑笑,王允府上仆人也没敢上来问。想着应该是这两位的家仆去递贴随礼了,乱糟糟的一时无法检查。
刘范一进去就和一位将军谈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去劝他在处理董卓旧部的事上的站队,刘璋独自往前走了没多久遇见了一个熟人。
“季玉贤弟,你果然也来了,且看这是何物?”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的字,刘璋转头道:“元常兄,怎么感觉你今日语调颇为亢奋?我来看看是何物有如此效果。”
元常,便是钟繇的字了,这位作为刘璋主要结交的两位朝臣长辈之一,关系还算不错,当初刘璋以晚辈的样子虚心联络了好久才熟识。
钟繇从家仆手中取下一卷竹简,亮给刘璋看。上面正是几个楷字,其字行间茂密,如群鸿戏海。
“昨日董贼一死,喜庆之下,吾书法亦有突破,这比当初贤弟之字多了几分流畅与神韵,可谓双喜临门。”钟繇笑道。
“哈哈哈,恭喜元常兄更进一步。”刘璋在一旁尬笑,摸了摸鼻子。
这一切起源于有一次宴会上自己有些喝醉了,然后莫名其妙的和钟繇拼上了酒。钟繇本着礼貌半推脱的抿了一小口,他以为钟繇不胜酒力,当时也是晕了,竟然腆着脸乘胜追击,然后……然后自己就彻底醉了。
钟繇也有些醉了在旁调侃,刘璋满脸通红的嚷道:”喝酒喝不过你,但我书法写的比你好。”
钟繇沉迷书法,自然不服气,半醉之下拉着他就要写。刘璋一来劲,就在竹简上写了首咏鹅,当初他上学的时候老爹拉着他,拿这首诗练了数月毛笔繁体楷字,闭着眼都能写出来。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字是好字,这有的字形虽简化,但端正大气,横平竖直,又有苍健之风,妙,妙啊……”刘璋写完便晕了过去,这是他迷迷糊糊听到钟繇说的最后一句话。
等到次日醒来,刘璋颇为懊悔,就他那刻板练出来的水平,给钟繇看了怕是会影响其对楷书的发展,别到时候成了书法界的千古罪人。连忙登门要了回来,并说了他自身书法的不足,希望钟繇不要受自己影响。
经此一事,他和钟繇的关系反而更好了些。但钟繇脑海里却时刻印着这几个字,仿佛那就是他想要发展的方向一般,险些成了自己书法路上一份阴影。
刘璋亦担心自己这千古罪人的名号落实了,如今看钟繇书法走出他的阴影而突破,双方都了却一门心事,当下相伴入席。
两人入院,王允还未现身。倒是远远看见一人,头戴三叉紫金冠,身披连环锁子甲,腰系玲珑狮蛮带的将领在席位群臣间走来走去。其人正是现已是温侯的吕布,于一众朝臣中显的格格不入而又招摇万分。
“元常兄,你说温候若是来的时候在发冠上再别两枚雉翎,披个百花红袍,会不会更威风?”刘璋打趣问道。
钟繇笑了笑道:“如此就已然突兀,再加装饰更加无用。不过这次董卓之死多亏了温侯将军,装束怪异也无妨。”
“还是元常兄心胸宽广,就怕有些文臣过两日又想昔日正是他,曾经在董卓手下为虎作伥欺压自己。如此不懂礼仪,多次背主的武夫安能封侯?却忘了也正是他杀了董卓。”刘璋在旁道。
钟繇笑了笑不可置否,吕布亦发现了他们,径直走来。
相距逐渐拉小,刘璋还是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仔细观察着这位几乎与传说相等的战神。看上去容貌帅气,威风凛凛,眼神凌气逼人,天生给人一种压迫感,只是面容总觉有些疲惫。
若是几年前遇上吕布,刘璋定会异常激动,但如今名臣也见过一些,当下打算避开这位危险人物。不过又转念一想,要是就这么避开了太可惜,自己还未与这战神说过一句话。
“我方才观将军戎装,气宇轩昂如战神下凡,只恨未曾见过将军驰骋沙场的英姿。”还未等吕布站稳,刘璋就夸赞道。
吕布疲惫之色全无,豪迈一笑,神情颇是畅快。
“但缺了两点韵味”笑声还未断,刘璋补刀道。
“不知是哪两点”吕布连忙问道。
刘璋围着吕布转了一圈,手指向三叉紫冠说道:“此处当插两根长雉翎。”,又指向其肩:“此处当别百花大红袍。”随后又补充道:“不过那样威风是威风了,但此地宴会大家都是便服,将军与他们一同穿着想必更易与之洽谈。”
吕布点点头说近几年宴会都是如此服饰所以未改,刘璋想了想,那可能是给董卓当护卫时留下的习惯。
吕布对眼前之人感观颇好,这是少有愿与之谈一两句的人了,拜问道:“在下乃诛杀董卓的温侯吕布,阁下是何人?”
“某乃奉车都尉刘璋。”刘璋回拜道,还没等吕布再次开口,再次抢问道:“不知阁下可曾见过吾兄治书御史刘诞?”
吕布把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说道:“我未曾听闻刘御史乃何人,更未曾见。不过,阁下……”
“哦,那我再找他人去问。吾兄失踪有些着急,此番失陪,还请温侯不要见外。”刘璋打断了吕布径直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