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总是短暂的,新婚后的刘璋立马接到了任令。然而刘焉可能是想早早抱个孙子,让他带着蔡琰一同前往安汉县。
刘璋在确认了上任沿途的安全,与前去镇压巴郡盗匪的大军实力后确实带上了夫人。一起随行的还有庞羲,刘牧,荀攸以及自己府上的方季马均,李闻的百人队。
更为重要的是那护送的一屯兵马,与其三倍数的辅兵。刘璋明白老爹这是在绵竹城外为他造势,想必沿途经过的太守县令县长,看着这两千多人众的上任队伍,都会感受到州牧对他幼子的爱护。
即将启程时,二哥刘诞带着几份竹简前来道:“季玉,蜀地偏远地区多鬼神祭祀,不少人依此道行事,扰乱了正常民生。你此番为政一方,定要多拆除这些。此书《法言》便是直斥此道,可传阅四方。”
“那是自然,我之前去了绵竹城外一偏僻之地,竟然看见了秦始皇的祭祀。先不说我朝不让民间祭祀他,就说此等人物不放祠堂也就罢了而是被当做鬼神对待,也是颇为无语。”刘璋将竹简取过,想起了什么道:“二兄,这书是不是你问哪个朝廷官员借的,我对此好像有点印象。”
刘诞不好意思道:“本是想借来抄录便还,可假死事发突然未曾写完。又实在舍不得扔下,吾与妻妾便一人一卷负回。”
刘璋哈哈一笑连说无事,自己已赔了点其它的给那人。其余人再无叨扰,车骑正式起行,二哥与一些人送出颇远才归。
两千多人的规模果然震撼到了沿途许多人,不少婚宴未送贺礼的世家用着各种理由补齐。
将到巴郡时,庞羲找到了刘璋,刚刚坐稳便开口问他入县后有何打算。刘璋心中虽有想法,但不想让对方牵着话题走,反问庞羲应当如何。
庞羲正着身子,铿锵有力道:“赵韪家族便在此地,以他为首要的益州派常常攻袭我东州,公子何不趁此机会将其连根拔起,如此必为东州所全力拥护。”
听着这个如疯子般的想法,刘璋嗤笑道:“那是不是我入县后先去祠堂搬一大鼎来,倒油架柴,将益州家族全扔进去,若是两千石的太守王商有异议也一并扔了?”
庞羲道:“公子取笑了,对付益州世族当徐徐图之缓慢削弱,这过程中如有东州派闹事,羲亦愿.....”
“闭嘴!”刘璋打断其话语道:“想让我间接助你成东州派首领并把控一方,无异于痴人说梦!”
“公....公子何出此言,吾此番只愿为公子扫除沿途障碍罢了。”庞羲用忠厚的面色看着刘璋,委屈的说道。
刘璋将手中竹简重重拍下道:“汝想要打我名号扫清益州派,过程中对于东州派也是顺汝者昌逆汝者亡。如此十年后益州一脉式微且与我结为死敌,我便只能用东州人,而东州人中你又早已步步发展独揽大权。”
“我且问你,到时大小事务皆听你言,这蜀中是姓庞还是姓刘!如此居心叵测,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庞羲再无狡辩,重重叩首而下,车底直接见红。
“下去吧,我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是以后行事需步步听我令,让你往东决不可往西。如若想搞什么小动作,小心我用你人头与益州本地世族和解。”刘璋说道,庞羲闻言仓惶起身离去。
对方走后,刘璋重新看起了《法言》。蔡琰缓缓从后帘中走出道:“第一次见良人发这么大火,妾身在后面都被吓了一跳。”
刘璋面改笑色,将其搂在怀里道:“你夫君我平时也是宽仁之人,只是对于严重阴奉阳违之人尤为讨厌,这一路上我也给了他机会,可仍执迷不悟前来害我。若不是我手中确实缺这么把尖刀,怎会用他?”
看着蔡琰继续说道:“以后你为主母,家中大小事宜多由你定,我这般严厉你不用学,但也要会明辨是非才行。”
对方懵懂的点点头,意识到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还好有自家良人随行。
庞羲捂着滴血的额头一路跑回自己车架上,正巧遇上荀攸披着厚衣出车骑马,后者看了眼其留下的血滴,继续驾马散心。
安汉郡就在眼前,天已入冬,瑟瑟寒风吹过城头下伫立的几人,他们纷纷裹紧了身上所衣。刘璋看见后下马车,带头迎了上去。
大汉有制,万户以上的县置县令一人,秩千石;县丞一人,掌民政,文书,仓库;县尉二人,掌治安。而且所谓铁打的县吏,流水的县令,当地豪族世家往往把控着县吏亭长等,不少县令都得看他们脸色。
但显然这位州牧之子不属于那一范畴,县丞县吏与些郡吏世家皆派人来城门恭候他。若不是天气严寒,说不定还会有几人亲自来迎。
刘璋也是一问才知立于此的都是些门客家仆一类,不过正巧给自己引路,径直向太守府走去。
护送的一屯前去与巴郡大军会和,其余人都跟了上去。刘璋让他们先稍候府外,一番通报后自己独身进去拜访。
“太守去前线监督战事,但我与不少郡中吏皆在,刘县令可曾有事?”郡丞对四处探望的刘璋出声拜问道。
郡太守秩皆两千石,置郡丞一名,秩六百石,铜印黑授。太守不在时代行其权威,也算是刘璋此时的上司。
本来自己想进城就先去王商那卖个好,再问问郡上诸多事项的底细,日后处理政务交接上也好再谈。
但如今其不在,刘璋只好回拜着说欲与各位了解一番郡中事项。郡丞便一一为其引荐功曹吏,五官掾,主薄以及巡视诸县的督邮等等,在者互相拜问,不在的听其介绍。
这几人都是郡中最为重要的郡吏,刘璋将他们所说仔细记入心中后告退。去往了父亲早就给自己安排好的几处府邸,将夫人等皆安置好。
随后来到了县令府,县丞和几位县吏早已在此等候,刘璋坐于上座缓缓扫视,这里才是他的主场。
“来之前我便听闻此地世家相争,使得流民骤增治安极差,最后水贼劫掠四方,官令不能行。你们即为县吏,必久知安汉县具体情况,各自说说为何如此?”刘璋出口向众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