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建章宫的灯火渐渐暗了下去,前来赴宴谈笑风生的文客和命妇也都一一拜谢归去。
太子长安为首,身后依次跟着厉沅沅和白非墨,极不情愿顺着皇后的旨意,一步一个窟窿地走入东宫。
“索隆呢?”厉沅沅一路都在寻找形影不离的美男子索隆,但一路都被白非墨挡住了视线。
“你怎么天天惦记别的男人!”白非墨醋坛子都快打翻了,虽然知道索隆肯定没有这个胆子勾搭她看上的女人,可怎么也遭不住三天两头絮叨的名字影响。
“是,她都想的不是你,为什么你还舔着脸往上凑?”长安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羞辱白非墨,哪里肯善罢甘休。
“停!”厉沅沅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加上尖锐的嗓音在夜深人静的宫廷实在过于醒目,他们自觉地没继续争吵下去。
“你,准备点宵夜。”厉沅沅知道使唤不动太子长安,果断直接把此等重任交到白非墨手中。
“我?沅沅你果然不怕死。”白非墨狡黠笑道,全岛都知晓他的厨艺会毒死只蚂蚁,厉沅沅倒好不要命地点名到姓要他操刀。
白非墨略带伤感地背手离去,长安赶紧关上宫门以防偷窥。
“厉沅沅,你什么时候勾结的桃花岛?”
令长安更恼火的还在后头,只是白非墨这个名字重重地敲打了他的心结。
“勾结?你说话最好客气点,不是和你发生了什么就一定由你拿捏。”厉沅沅盛气凌人的语气,全然没有昔日摇尾乞怜的半点影子。
发生什么……长安冷笑一声,“呵呵,你想象力还挺丰富。我由衷佩服、佩服。”
其实他从没碰过她,就算是轮值,那些幻象,都是他仿着古书的熏香设计的画面。
只要让厉沅沅还喜欢自己,长安就有一百种方法让厉沅沅身陷囹圄而不自知。
“你……难道没有……”厉沅沅声音慢慢小了下去,本以为可以占据先机,但这等私密的问题要是连自己都没弄清,还谈个毛线。
“你开心就好。”长安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你和我留宿过夜,我就很开心。”厉沅沅笑起来脸蛋红扑扑的,声音甜丝丝的,每一帧都触及了他心房最柔软的地方。
不,我不可能喜欢她。
长安马上让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厉相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要是和厉沅沅扯上一锤定音的关系,他还不死死盯着这把龙椅。
四日前,骁骑营营长铁广赠予他一瓶鹤顶红,说是可以彻底扫清登基的一切障碍。
却是阴差阳错,厉沅沅一举饮下了被偷换的白瓶儿。
汩汩鲜血染红了青丝,长安抱着她的身躯渐渐变得冰凉。
他是亲眼看着她死去。
也是他往相府送的挽联,亦是他一纸密函送到了白非墨手中。
当晚,骁骑营铁广偶然提一嘴“桃花岛岛主有起死回生的秘术”,长安便命人快马加鞭通知了下去。
铁广云:凡是白非墨选中的信徒,不仅不会死,还能青春永驻。
长安费解:白非墨这么无所不能,凭什么自己不登基为帝。
铁广幽幽叹了口长气,恨铁不成钢道,“你不知道,那一大家子都是死心眼儿的。看中谁便要娶谁、便要嫁谁,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只会有一个女人。”
长安听完,心底闪过一丝彷徨,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爱情,自己也不是不想,或是因为得不到吧。
铁广调侃白家目光短浅之余,还催了一下长安,年纪也不算小,该仔细谋个太子妃以早日把握朝政。
长安点头道,还请铁大哥多多替我费心,毕竟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全心全意为我张罗的。
一想到此,长安竟生出一种邪念。
趁机玷污她,然后栽赃相府,接着再毁了商家。
那他生母早逝的仇,算是报了大半。
“你发什么呆?和我过夜不爽了?”厉沅沅见他愣了半天没动静,拽了拽头发,对着耳朵大声喊道。
“嗯,那是当然了。”
“当然你不爽?”厉沅沅怎么也不明白长安究竟是多心如磐石可以受得了死缠烂打主动献殷勤的原主。
“当然,是我不爽!”白非墨这个时候刚好回来,没撞见他们亲昵的画面,反是听到了很多不该听的。
“你先放一边,我有要紧事和这家伙说道。”厉沅沅完全不把白非墨当外人,颐指气使的模样和他家长辈很是相似。
我忍!
白非墨在心头告诉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是传统美德,等沅沅处理好事情,一回头就看得见我那得多幸福。
【Di
g!忘了提醒宿主,任务过程中不得有第三者参与其中。】
神雕侠侣系统出现和提醒的总是那么猝不及防,这就意味着她要赶白非墨出去。
“哥们儿,我们商量一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有什么也会被传出什么的。”厉沅沅尚且没有答应白非墨的求婚,可心底一向很抵触和异性单独相处的。
【宿主可以带灵宠一起完成任务。】
“……你真不是个东西。”厉沅沅无力地吐槽,那么迷你的幻翎洛,连当装饰品体积都不够。
【请宿主把握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钥匙碎片和胜点在向你招手。】
“那——就面对面处一个晚上?”厉沅沅愈发觉得这个任务有很多陷阱等着她。
【当然,宿主要是真的想做点什么,我也是没有意见的。】
厉沅沅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三个字“我不想”。
“沅沅,你嘴巴皮子动的不累吗?”白非墨盯梢的功夫与日俱增,不经意到没有任何人察觉。
“厉沅沅你真是个大傻瓜,月匈大无脑,四肢发达。”
从头顶上又冒来个声音,厉沅沅认出是幻翎的。
“白非墨,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厉沅沅直来直去的性格,深深吸引了白非墨的鄙视。
“长安他哪里好了,你又要投怀送抱!”
白非墨迄今对太子长安还是很忌惮,尽管厉沅沅已经表明了立场对他没有感觉和想法。
子曰:有过牵绊的男女,再次在一起的几率有九成。
白非墨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撩他了?”厉沅沅瞪了他一眼,疑似嗔怪白非墨的不信任。
“你哪里,都在撩我,不是么?”
忽而太子长安这致命的关键挑唆,一度让厉沅沅抄起凳子腿就打过去。